微涼的髮絲蹭過她的頸間,一小片酥麻的感覺還沒有褪去,緊跟著帶點兒清甜玫瑰香的溫熱氣息便噴灑在肌膚上。
那一片瓷白的肌膚像是緋紅的顏料落入水中,昳麗的顏色一路蔓延開。
琴酒眯了下眼睛,先一步開口,將她的話堵住。
“你看前下方,大家都在忙碌,沒人會瞧見,所以——”
平穩的語調驟然揚高,他刻意放慢了語速,語氣散漫,卻又帶著少許溫柔。
“桑桑不要害羞。”
失了先機,反駁的話堵在喉嚨,松本桑下意識地朝他說的方向望去。
下一秒,視線卻像被燙著了一般,她驀然低斂下眉眼,耳根都紅了。
她咬了咬唇,幾乎被氣笑了。
——“忙碌”是能這般用的!?
過了摩天輪的頂點,他們位於高處,可以將底下隔著一個位置的轎廂一覽無餘。
在他們的前頭上摩天輪的是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排隊的時候就黏黏糊糊的,上了摩天輪便愈發肆無忌憚地親密。
此時,他們正吻得難捨難分。
松本桑望過去的時候,恰逢小情侶換氣,她優秀的視力在此時發揮了得天獨厚的優勢,將一些小細節看得清清楚楚——
將斷未斷的銀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微光,唇瓣碰撞間紅舌一閃而過。
甚至男孩雙手慾求不滿地肆意遊走,一隻手落在女孩的柔軟之處,五指微攏......
這般露骨的畫面宛若被施了魔法,縱使移開的視線,卻不斷在眼前浮現,連帶著女孩胸前微微晃動的珠飾也一清二楚。
松本桑羞憤地闔上雙眼,濃密的眼睫恍若被風不停吹動的蒲公英,將她不平靜的心緒抖落得乾乾淨淨。
“你懂不懂非禮勿視!?”
她比預料中的反應要大,琴酒挑了下眉,眼底浮著點興味地輕問。
“什麼?”
預料她不會回答,他抬眸朝那對小情侶看去,準備自個兒解惑。
察覺到他的動作,松本桑豁然睜開眼,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非禮勿視!”
她義正言辭地輕斥,嬌柔的嗓音卻沒什麼氣勢,更像是嬌嗔。
琴酒輕笑,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保證。
“我不看。”
掌心好似被羽毛輕輕掃過,癢癢的,松本桑動了動手指,想收回手,卻又被琴酒握住。
他面上一本正經地這麼說著,目光卻不動聲色地落在她嫣紅柔嫩的唇上。
粗糲的指腹從手背一寸一寸蹭過,寬大的手掌將她的手整個包裹在掌心,琴酒握著她的手散漫地放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揉捏。
他好整以暇地靠著椅背,銀白色的髮絲隨意地散落在胸膛前,狹長的眼尾慵懶地勾著,目光落在她身上,慢條斯理地說道。
“桑桑,要不要——吻我?”
話語間,他寬大鬆散的毛衣領口間喉結若隱若現地輕微攢動,脖頸勾勒出分明而慵懶的性感曲線,低緩的嗓音染著些許莫名的啞意。
像是好心地提議,更似明目張膽地邀請,暗藏著溫柔的蠱惑。
也許是先前那露骨刺激的畫面的後遺症,明知他在蓄意勾引,松本桑依舊好似不受控一般,視線從他冷峻卻又溫柔的眉眼上慢慢滑落,掠過他高挺的鼻樑,最後定格在他淡色的薄唇上。
她蜷縮了下指尖,緩緩摟住琴酒的脖頸,身體朝他靠近。
低斂著眉眼,她纖長而乖巧的睫毛不自覺地微顫。
當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松本桑腦海裡驀然閃過一句古老的四字箴言——美色誤人。
無錯書吧將落未落,似吻未吻間,變故突起。
“嘭!”
“啊~”
一聲巨響在附近炸開,緊跟著響起驚慌的尖叫聲。
懷中驀然一空,琴酒神色難看地睜開眼,不爽地捏了捏眉心,他不緊不慢地也跟著站起了身。
松本桑擰眉朝後上方望去,色彩豔麗的小彩片宛如天女散花,漫天飛舞。
“這是——禮花?”
她不太確定地看向琴酒,直覺他應該知道點什麼。
琴酒淡淡瞥了她一眼,斂眉,漫不經心地帶著黑色皮質手套。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自然地舒展,一點一點被泛著色澤的皮質手套覆蓋,而後手指靈活地動了動,讓手套更好地貼合。
明明是漫不經心的動作,卻格外的優雅,和慵懶的矜貴。
松本桑欣賞完他的動作,視線停駐在他的臉上須臾,慢慢唇角微揚,牽起一點淺淺的弧度,只覺那張面無表情的俊眉面容上寫著幾個大字——慾求不滿。
她慢條斯理地勾起他一縷銀白地髮絲,嬌懶地纏繞在指尖,軟著嗓音問道。
“大小姐問你話呢,嗯?”
琴酒動作一頓,抬了抬下巴,散漫地睨著她。
“我要下一個角色。”
他逆著光,神色隱在寬大的帽簷和劉海下,難以分辨,但落在身上的目光,卻讓松本桑感受到其中的認真。
她微微仰頭,略歪著頭思索,手指不自覺地鬆開了他的長髮。
琴酒垂眸看了一眼,落回胸前與其他髮絲混在一起,瞧不出半點的不同的髮絲,眼眸微暗。
他動了動手指,正想轉身,卻被她的回答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