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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一百章 吳家寶圖成雞肋,特使施壓索豪禮

西湖邊的大宅院裡,正煩躁不已的吳青山突然心頭一抽,彷彿是被毒蛇惦記上的老鼠,讓他感覺到吳家即將大難臨頭。

原本,今天早上吳良俊彙報過來的訊息就讓他嚇得差點要了老命,搞得他一整天茶飯不思,如喪考妣。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捅了個天大的窟窿!他沒想到那個原本以為就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普通年輕人,後來以為只是個有點功夫的後輩,而他吳家是江浙的千年世家,豢養的高手也不在少數,家裡幾個長老武功也是在江湖上數得上號的,後面更是有吳門的背景,一個小小的武師能掀起什麼浪來?

可誰知,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不但敢和他吳家對著幹,還不斷重新整理他的認知。

先是把冷天雲那個妖怪打廢了,把八極拳高手陳長老打成重傷,並且還拉上杜門給他撐腰。

也就是這樣,他仍然覺得那個年輕人不過是個小螞蚱,蹦噠不了多久,怎麼配做他吳青山腳下的攔路石?

可是昨晚,那個年輕人居然一口氣打暈拓跋琨,殺死周堂主,還讓苗疆的龍族長敗下陣來,這是什麼樣的妖孽?

要知道,上面提到的那三個人哪一個不是名震江湖的頂尖高手?隨便一個都能把他吳家滅三遍不帶喘口氣的!

這個年輕人自己都敢去惹,一而再再而三,現在想起來自己是多麼一意孤行!如果這年輕人衝冠一怒為紅顏,這世上哪裡還有他吳家?

還好,那個年輕人好像並沒有把他們吳家當成主要敵人,為什麼沒報復吳家,他覺得可能是忌憚他背後的吳門。

這一點,吳青山倒是猜測得不錯,段亦陽沒有報復吳家,一個是覺得還不到時機,另一個重要原因確實就是忌憚吳門,畢竟他對自己的實力並沒有概念。

那麼,為什麼自己剛才還有大難臨頭的預感?難道……難道自己隱藏的藏寶圖被吳門知道了,吳門要拿吳家開刀?

隱瞞不報,那吳家可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一夜之間就會被吳門抹平。

而且,從吳良俊的嘴裡得知龍族長也是知道藏寶圖上的懸河所在的,看來這藏寶圖並不是只有吳家才有吧!而且聽龍族長說到懸河時的口氣,懸河的秘密並不是什麼秘密!虧得自己把這藏寶圖當成吳家最大的秘密和倚仗,甚至不惜和日本人聯手!

哎!也許我真的是老糊塗了,看不清局面了!

吳青山暗歎一聲,瞬間好像衰老了許多,以往犀利的眼神開始渾濁起來。

如果他吳家的藏寶圖只是廢紙一張,勾結日本人的事又被暴露,而且吳門因為這事把吳家拋棄了,那偌大的華夏將再沒有吳家立錐之地,他吳青山將成為吳家的千古罪人!

他頭腦一陣發暈,一屁股坐在了太師椅上,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雙眼無神地看著門外陽光下懶洋洋垂著的楊柳,漸漸地失去了焦距,腦子裡也變成了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模糊的人影一前一後的跨進了大廳,但吳青山的眼神還是沒有聚焦在兩人身上,如同死人一般一動不動。

“老爺?老爺!”

管家吳一道領著吳門特使一進大廳,就看到自己的老東家一動不動地瞪著眼睛,沒有任何反應,頓時嚇得一激靈,連忙跑上前去,急切的呼喊了兩聲。

吳青山這才猛地驚醒,目光中恢復了些許神采,看清了對方是誰,這才喃喃問道:“一道呀,有什麼事?”

吳一道見到自己跟了大半輩子的老爺,永遠都是一副意氣風發、胸有成竹的派頭,如今卻是神采全無!他哪裡見過自己的老爺如此失魂落魄?不禁在心裡唏噓不已。

見吳青山回過神來,吳一道才上前一步,躬下身子,輕聲道:“老爺,吳門特使來了。”

“哦?”

吳青山一驚,頓時感覺手腳冰涼,眼前發黑,差點腦溢血都出來了。

哎,該來的還是來了,也罷,命該如此!

吳青山支撐著站起身子,在吳一道的攙扶下,請吳門特使上座。

“還愣著幹嘛?快給特使大人奉茶!”吳青山趕忙又吩咐還愣神著的吳一道,然後打起精神躬立在堂下。

吳門特使也不客氣,走到堂上,坐在太師椅上,冷眼看著一旁戰戰兢兢的吳家老爺子。

“特使大人,尊臨吳家,不知吳門有何吩咐?”吳青山不敢和特使照面,低頭小心地問道。

“吳青山,你們吳家做的好事,害得我吳門折損一個堂主!”特使面無表情,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這!”

特使的一番開場白把吳青山嚇得差點背過氣去,果然吳門還是來追究他低估段亦陽的實力,導致吳門連損兩個高手的事!

恰在這時,吳一道剛好端著一杯茶進來,見此情形,趕忙上前打圓場:“特使大人息怒,先嚐嘗今年剛出的雨前龍井……”

“嗯!果然是好茶”特使聞到龍井茶的清香,頓覺神清氣爽,這才臉色稍緩。

吳青山也是老了成精,見到特使語氣有所緩和,知道這事還有救,趕忙對吳一道使了個眼色,又堆起諂媚的笑容,垂手躬身道:“特使大人,老朽素聞特使大人好茶好煙,這不特地在國外拍賣會上拍到一件時大彬的紫砂壺,就為了等特使大人尊駕降臨之時奉上,另備了四盒好茶以報特使大人多年來對吳家的照扶……”

“哦?時大彬的紫砂壺?”特使聽到時大彬紫砂壺也不由得眼前一亮,頓時勾起了他的興趣。

2000年的時候,在臺灣藏家的推崇下,國內掀起了紫砂壺的收藏熱,明清包括民國和現代名家的紫砂壺都被炒到價值不菲,而時大彬紫砂壺則動輒百萬元以上,在當時可謂是天價。

“只是這四盒茶葉也不知是什麼好茶,想來應該也不是凡品吧!”特使面色由陰轉晴,饒有興趣地看向吳青山。

“特使大人一看便知!”吳青山笑眯眯的賣了個關子。

“特使大人請稍等!”吳一道聞言趕忙退了下去拿東西去了。

特使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品著茶,就是不提吳門的命令。

不一會,吳一道就匆匆回來了,手裡的托盤裡放著一個錦盒和四盒茶葉。

托盤放在太師椅旁邊的明代黃花梨矮桌上,特使手指漫無目的的摩挲著上面泛著美玉一般光澤的木紋,兩眼卻看向托盤中的物件,貪婪之色毫無遮掩地流露出來。

拿起那個錦盒,就看到錦盒下面壓著成交單據和海關入境手續,他不禁微微點頭。

鬆開錦盒的玉別子,他緩緩把蓋子揭開,錦盒裡安安靜靜躺著的一隻開窗六方紫砂壺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特使眼前一亮,驚撥出聲:“時大彬仕女詩文開窗六方壺!”

興奮之下,聲音都有點失真。

特使的手微微顫抖著取出了六方壺,小心地把壺蓋開啟翻過來,只見上面有一方印章:生蓮居大彬。

小心放下壺蓋,又把壺身翻過來,底部卻未見印章,只有陰刻“大斌”二字,筆劃乾淨利落,力道氣勢盡顯。

再看壺身,手感細膩的胎泥間夾雜極細的顆粒,包漿厚重如玉般溫潤;又見開窗處人物生動,書法大氣,盡得《黃庭經》、《樂毅帖》之精髓。

特使捧著紫砂壺愛不釋手,忍不禁低吟出聲:“宮中豔說大彬壺,海外競求鳴遠碟”。

又看了一陣,又讚歎道:“以壺做紙,運刀成書,正所謂沙粗質古肌理勻,果然是時大彬的紫砂壺!好壺,好壺啊!”

“特使大人果然不僅是神武蓋世,還高懷好雅,能慧眼識珍,老朽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一旁躬候著的吳青山不失時機地拍了一記馬屁。

“吳家主出手果然豪氣,不愧是江南千年世家!哈哈!”

特使打了個哈哈,將手中的茶壺放入錦盒中,喝了一口茶,手指敲著桌面,似笑非笑地道:“只是,當下是特殊時期,這樣不太好吧?”

“哎呀!特使大人言重了!您看這麼熱的天,特使大人特來給老朽傳達吳門法旨,鞍馬勞頓,區區薄禮只是表達老朽的愧意,還望特使大人笑納。如吳門問起,老朽一力承擔!”

“哦?既然吳老爺子如此盛情,某家卻之不恭,那我就勉為其難了!”特使得到寶物,面色和緩了許多,連對吳青山的稱呼都變成了老爺子。

頓了頓,又指著那幾盒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茶葉,面露疑惑之色:“吳老爺子,這又是何意?……”

“特使大人,吳家這些年能平安無事,全仰仗您在掌門面前美言,吳家總覺得報答不完特使大人的恩情!上次聽特使大人說令千金馬上要去漂亮國留學深造,想來手頭不寬裕。這不,老朽特意準備了點薄禮,以助特使千金學業有成!”

“這……某家也就是隨口一提,想不到……老爺子這也……”

聽到茶葉盒裡竟然是錢,特使嘴裡有點言不由衷,微微動容。

他在吳門裡也就是個小小的執事,平日裡雖然可以借吳門的威勢行走江湖,在吳家這裡撈點好處。可自從有了家庭,多年來生活也只能算是小康,如今女兒的高額留學費用確實是他無法拿得出的。

如今吳青山解決了他的難題,倒也是讓他心生感激,但也知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今後看來要多多維護和吳家的關係了。

拿起一盒茶葉,果然手感要沉一些,於是開啟了盒子封口,入眼就是六疊未開封的鈔票。拉出一疊鈔票,發現竟然是一百美元的大鈔。

如此看來,這一個茶葉盒裡就是六萬美元,四個盒子就有二十四萬美元!

特使微微抽了一口涼氣,這麼多錢他就算是吳門的執事也從來沒見過呀!二十四萬美元,就是一百多萬人民幣,夠他掙二十年的。

而且這吳青山還細心地直接換成了美金,這樣他女兒也不用兌換鉅額美金髮愁了!

“特使大人,您拿去先用著,不夠再來我吳家,儘管開口!”吳青山知道有戲了,趕忙趁熱打鐵。

特使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才察覺到自己剛才有點失態,連忙恢復了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淡淡開口道:“哎呀,如此厚禮,只怕人多眼雜,傳到掌門耳裡,某家這執事只怕也幹不成了……”

“特使大人過慮了,老朽只是看著大熱天的,特使大人鞍馬勞頓,送一點茶葉給特使大人解渴,值不了幾個錢……”

“茶葉……哈哈!如此說來,某家倒是矯情了,這茶葉某家就收下了。哎呀!老爺子有心了,給某家解決大問題了!某家就謝過了!哎?老爺子怎麼還站著?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特使收下禮物,頓時開懷大笑,連稱呼都改了,連連招呼吳青山坐下說話。

見特使收下大禮,並讓自己落座,吳青山懸著的一顆心這才算真正落在了肚子裡,回身坐在了下首,腰板也挺起來了,坐得筆直,哪裡還有剛才的頹廢?

特使見吳青山坐定,輕咳了兩聲,這才開口道:“老爺子有所不知,這次掌門對吳家的表現很生氣。”

“這……”

這句話讓吳青山剛落在肚子裡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裡,緊張兮兮地看向特使。

對於吳青山的表現,特使早有計較,並不在意,只是又端起吳一道剛續上的茶,輕輕吹了一圈,抿了一口,才換上一副笑臉,用溫和的語氣說道:“老爺子不必擔心,某家和老爺子也是多年的交情,怎麼能袖手旁觀……”

吳青山聽著特使這如過山車一樣的繞彎子話,不由得在心裡把這特使的祖宗問候了一下,但臉上也只能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哎呀,我就說嘛,特使大人和吳家同氣連枝,怎麼會見死不救?老朽先替吳家謝過特使大人!”

“哎~不必不必”特使忙擺手作無所謂狀。

“那掌門的意思是……”

特使見到效果也到位了,想必剛才自己一番連驚帶嚇,這吳家應該會全力以赴去完成掌門交代的任務了,這才說出他要傳達的掌門令:“掌門讓某家給老爺子帶句話,這次吳門有大動作,吳家這次要盡其所能,在前當先鋒,協助吳門一探懸河!”

“當先鋒?探懸河?!”吳青山沒想到吳門要探懸河,頓時又是一驚,難道吳門也有探寶圖不成?

見到吳青山一副苦瓜臉,特使並不意外,還以為他是心疼吳家的資源,於是語重深長地勸慰道:“老爺子,掌門能叫你們吳家參加這次懸河探寶行動,也是看在吳家忠心耿耿的份上!這次探寶成功,掌門絕不會虧待吳家。”

吳青山聽鼓聽聲聽話聽音,馬上從特使這段話聽出了掌門並不知道吳傢俬藏皋塗山寶藏圖一事,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雖然為那吳家珍藏了百年的寶圖淪為雞肋感到遺憾,但好歹也能參加探寶,於是再不糾結,爽快的應承了下來。

崑崙神殿主殿中,三個黑衣人跪在大堂中心,拓跋琨面無血色地站在後面,形容枯槁精神頹廢,再無以往的意氣風發和目空一切。

“堂堂崑崙神宮的火神宮宮主,卻被人打成了喪家之犬!你還有何面目回來!”

不男不女的聲音從布幔後幽幽傳來,聲音不大,聽在拓跋琨的耳中卻如雷霆萬鈞。

緊接著,一道猶如實質的勁道隨之而來,直奔拓跋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