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諾艾爾在享受著來自異世界的武器所帶來的新鮮感的時候,姬悅仁也在這一片茫茫夜色之中小憩。雖然作為一名醫生,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姬悅仁還是更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處,靜下心來研發某種新型的藥物。
姬悅仁坐在火堆前面,將自己的小藥箱展開為工作臺形態,利用裡面的各種小工具,細細的對新採到的藥物進行加工。而在旁邊的小石階上,正放著一本被開啟的書。展現在外面的,是一張純手工繪製成的植物的圖片。圖片下方還有幾行簡潔卻並不簡單的介紹。根據上面的文字可以知道,這種植物叫做樹莓,是可以食用的植物之一。
這一頁上,除了這張手繪的圖片,和這幾行簡短的介紹之後,就沒有別的什麼了。餘下的全部都是大片大片的留白。而在這本書的旁邊,則是放著一塊硯臺和一支小號的狼毫毛筆。硯臺裡有磨好的墨汁,毛筆也已經被浸好墨汁,隨時都可以用來寫字。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現在姬悅仁正在加工的材料,似乎就是這一本筆記上所記載的樹莓。
這樣來看,姬悅仁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他在利用自己過往習得的藥理知識,從頭開始編寫屬於提瓦特大陸的草藥百科——當然,並不只有植物。
在沒有獲得神之眼之前,元素力這種東西在姬悅仁看來和炁是同一種能量,但是在剛開始開醫館的時候,因為使用了錯誤的藥材,最後導致病人的疾病加劇——好在姬悅仁的針灸技術也同樣爐火純青,只是耗費了些許內力和時間,終於是沒有釀成醫療事故。
這件事也給姬悅仁提了個醒:在這片元素力這種奇異的、並且被所有人熟知、認可、追求的能量存在的世界裡,他過去所學的那些藥理知識,可能並不是那麼的適用。
他在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便暫時關閉了醫館,前往了騎士團的圖書館,向圖書管理員麗莎借閱了一本提瓦特大陸的百科全書。不過由於這本百科全書其實還是蠻厚的,所以直到現在為止,姬悅仁也只摘抄了自己認為重要且當下需要的部分——也就是蒙德地區的全部圖鑑。
接著便是尋找圖鑑上的物品,透過一些特別的加工手段,對其藥性進行分析,記載在自己的手抄筆記上。
興許是姬悅仁的信念過於純粹。在第一次對蒙德這裡的蘊含著風之力的蒲公英進行了全方位的完整分析之後,在他闔上筆記本的一瞬間,一枚翠綠色的草神之眼出現在了筆記本的封面上。姬悅仁感到很驚訝——他並不是驚訝自己神之眼的屬性,而是在驚訝自己這個外來之人,居然也可以得到神明的注視。
有了神之眼,姬悅仁的研究速度大大加快了,因為有了它之後,藥性的研究工作就變得方便了一些——在此之前,姬悅仁還只能靠從安柏和諾艾爾她們身上提煉出來的元素力,配合一些比較特殊的藥材製成的眼藥水,才能開啟元素視野,並且還只有區區幾分鐘的時效
憑藉擁有神之眼之後得到的更方便的元素視野,再加上草神之眼獨有的操控生命力的力量,姬悅仁的工作輕鬆了不少。雖然姬悅仁依舊認為是自己的專業素養過硬。畢竟這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獲得了草神之眼,但願意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去認真的分析世界上所有事物的藥性藥理以及作用的人卻少得可憐,至少就姬悅仁見到的人來講,其中並沒有多少。
無錯書吧而關於這點,也就只有不卜盧的那位白朮有些自己的見解,但是在姬悅仁來看,他也僅僅只是摸到了皮毛。
這個世界太過於依賴元素力,幾乎所有的事物全部都是建立在元素力之上的。除了寥寥幾人,大部分普通的民眾都講將元素力理解為了世界的本質,殊不知元素力只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
而除了提瓦特圖鑑上記載的動植物之外,還有一些是在平庸的植物——比如隨處可見的各種雜草——也許是太過常見,以至於編撰圖鑑的人認為沒有人不會知道它們,因此並未記錄在圖鑑之上。這變相的給姬悅仁增加了工作量。“萬物皆可入藥”可不是什麼吹牛的話。既然它們能夠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未被自然所淘汰,那麼它們必定擁有自己的特長。說不準它們的某個特點正好就可以治療某一種疾病呢?
“樹莓果實已經分析完畢了,它和我所生活的那個世界的區別並不算太大。只是由於風元素力和草元素力的存在,導致它其中蘊含的生命力更加旺盛,提供的能量也變多了。如果按照我記憶中的使用的量來評判的話,半成熟的樹莓果實才與我所生活的那個世界的成熟樹莓的藥效相當。”
“而且在入藥的時候,還需要注意元素反應。如果遇到一些容易增加或減少草元素和風元素的劑量的其他元素,諸如火、水、雷這三元素,藥效很可能會發生更多不可控的變化......”
姬悅仁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說給自己聽。不過在唸完之後,姬悅仁還是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好久,他才嘆了口氣,繼續唸叨:“雖然元素反應的基礎我已經弄明白了,不過我應該再去圖書館和麗莎借一本專門講解元素力的高階教材。這個世界的規則實在是太奇怪了:基礎的生克關係我還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旦第三種元素參與進來了,元素反應立馬就朝著完全未知且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姬悅仁有一種預感:要是自己不完全弄懂元素反應的話,遲早有一天他的藥會吃死人的——這對於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來講可是足以被釘在恥辱柱上的恥辱。
將製作好的藥劑放進藥箱的儲藏空間裡面。姬悅仁看了一眼生長著樹莓的植株,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從藥箱裡面取出了一套採集大型藥材的工具,將這一株樹莓完整的連根拔起,收進了神之眼之中。
草神之眼本身蘊含的生命力,足以讓這株樹莓叢活到姬悅仁回去的時候。
姬悅仁抬頭望了一眼夜空,從當空的烏雲之中隱隱透出的光亮分析出此時已經接近午夜了。
是時候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