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半,姬悅仁準時睜開了眼。做了一番簡單的清潔之後,姬悅仁來到自己的的工作臺旁邊,再次確定了自己的裝備沒有什麼落下的之後,就離開了自己的小醫館。走之前,還順便掛上了另一個牌子。
【外出採藥,暫停營業;有病請去西風大教堂治療,謝謝】
藉著晨起的朝陽,姬悅仁腳踩著蒙德特有的雖然寬闊但又長又陡的臺階,來到了蒙德城的中上層區塊。蒙德的治安組織【西風騎士團】就坐落在這裡。負責在騎士團門口站崗的騎士看到是姬悅仁來了之後,恭恭敬敬的對他敬了個禮,問候了一聲:“早上好,姬大夫。”
姬悅仁回應了一句:“早上好,兩位。”,接著就在他們的注視下,踏進了騎士團內部。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琴的辦公室門前,姬悅仁伸出右手食指的指關節,在門扉上扣動了三下。
“咚、咚、咚!”
下一秒,門後面就傳來了一道女聲:“請進。”
這一道聲音讓姬悅仁下意識蹙起了眉頭。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多思考,姬悅仁就推開了門,直直的看向了坐在正對著房門的那張辦公桌後面的女孩身上。
這個女孩便是琴·古恩希爾德,現任西風騎士團代理團長。只是看起來狀態不怎麼好,一頭漂亮的金髮雖然被綁成了馬尾,但是看上去依舊是亂糟糟的,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疲憊透過她臉上的表情透露了出來。姬悅仁只是看到她的臉的第一眼,就估摸著琴差不多有一週多沒有睡過覺了。
在桌面上,還擺放著好幾個只有他的店裡才會儲備的特製藥瓶,透明的材質讓人們一眼就能看得到裡面的液體。但是此時,裡面除了一點點殘留在藥瓶底部的褐色痕跡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琴抬起頭來觀察來人是誰。發現是姬悅仁之後,立馬便想要喝一點藥水提提神,薅打起精神來迎接他。然而等拿起藥瓶之後,才發現藥瓶已經空了。琴又看向其他幾個藥瓶,發現它們也都空空如也。
一時間琴竟然感到有些迷茫。
“你和安柏還真是一個樣,都是拿藥水當水喝的倒黴玩意兒。”姬悅仁湊到琴旁邊,伸手將琴手裡的藥瓶拿走,順便將桌上的藥瓶也都一個不落的收。接著雙手用力,把琴按在了椅子上,“我找你有事兒,琴,聽我說。”
姬悅仁的表情變得略有些嚴肅。琴看到後也不敢怠慢,連忙伸手拍打了幾下自己的雙頰,打起精神來聽姬悅仁說話。
“第一件事:我的醫館裡儲備的藥材都用完了。所以接下來幾天我都會在野外採藥,不會在蒙德里。懂了嗎?”
琴點點頭,示意自己記住了。
“第二件事:”姬悅仁說完這四個字,放開了按住琴肩膀的雙手,然後從自己的神之眼裡面拿出了幾根特製的香燭,將它們插在了窗戶的插銷上,用火摺子點燃之後,才接著說:“你太累了,琴。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的身子要垮掉的。”
“我沒事的。”琴搖著頭,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倔強,“蒙德...需要我......”
琴有心病——這是姬悅仁在和琴共處了一段工作時間之後得出的結論。
她對於【為蒙德服務】有著特別強大的執念。從芭芭拉那裡得到的訊息,似乎就是因為那所謂【古恩希爾德的家訓】導致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守護蒙德】已經成為了銘刻在琴靈魂之上的烙印,或者說戒律。
無錯書吧守護蒙德固然是好事,但是琴在當上了代理團長之後的表現就有些太過了,大到風魔龍入侵、愚人眾來訪;小到找貓找狗、民事糾紛。似乎整個蒙德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落到了琴的身上。
之前大團長還未出行遠征,琴還沒有成為代理團長的時候,蒙德的秩序還算可以,琴的價值觀念還較為正常;然而當大團長遠征離開,琴坐上了團長的位子之後,她的價值觀念就因此日漸腐化,而又因為琴是整個蒙德、風神之下的一把手,因此她個人價值觀的腐化,連帶著整個蒙德的秩序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扭曲
——就是上面所說的,蒙德的大事小事,幾乎全都由她一人包攬。蒙德的平民,甚至就連西風騎士團內部的大部分騎士,都被琴的所作所為養成巨嬰了。再這樣下去,蒙德就廢了。
【真是怪了,別人坐上領導者的位置,是為了想方設法給自己謀福利行方便,怎麼到了琴這裡,就反過來了呢?】——這是姬悅仁在做出診斷之後,下意識的第一反應。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姬悅仁對蒙德的風神沒什麼好感——其他國家的神雖然治理國家的方式不盡相同,結果也有好有壞,但人家好歹都在呢。而風神呢?人沒見著,倒是從一個綠衣服的強大風精靈的詩歌中聽到不少。但詩歌越是誇讚風神的偉大,姬悅仁就越對這個風神嗤之以鼻。而且據詩歌裡說的故事,風神最近一次出現,還是在五百多年前。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再次現世。
姬悅仁在和那位吟遊詩人徹夜暢談之後,下定了決心。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夠見到風神,一定要給這位不幹正事兒的風神治治腦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位吟遊詩人在聽到姬悅仁的打算之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算了,你注意點就好。有什麼不對的,立馬去西風教堂。”
說著,姬悅仁看了一眼已經開始充分燃燒的香燭,感覺到香燭產生的雲煙的濃度已經足夠了之後,就離開了琴的辦公室。
看著辦公室的門被闔上,琴終於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用力的眨了好幾下困得發痛的眼睛。大腦也變的昏昏沉沉的。
【也許我真的該休息一會兒...那就淺睡一會兒吧...今天的工作...還沒...做完......】
琴就這麼想著,慢慢地趴在了桌上。而在幾個呼吸之後,琴的呼吸就變得十分的勻稱,精神也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將房門關好之後,打算直接離開騎士團,出發去野外的姬悅仁剛好遇到了從圖書館裡面出來的麗莎。她倒是休息的不錯,身材豐盈,面板光滑且白裡透紅,看上去就是相當的健康。
不過麗莎也同樣有一些小毛病,據她本人講,這些小毛病她已經習慣了,自己有辦法治好。因此姬悅仁也沒有多管閒事。
“喲~姬大夫,你怎麼從琴的辦公室裡出來了?”麗莎的聲音聽起來有一股成熟的韻味,並且說話的語調也是給人感覺調皮又嫵媚。這種聲音對於未經世事的少年有著極大的殺傷力,然而姬悅仁行醫多年,各色各樣的病人見過不計其數,因此麗莎的話語對姬悅仁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姬悅仁開口,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目的。麗莎也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點了點頭。
“對了,我在琴的辦公室裡燃了一燭安神香,這會兒她應該睡著了。你去照顧照顧她吧。”說完,姬悅仁就邁開步子,走向騎士團的大門,嘴裡還唸叨著:“這天底下怎麼還有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啊?!非得要吃了痛,才會長記性嗎?疾病又不是別的什麼東西,真到了長了記性的時候,那就晚了......”
聽著姬悅仁嘴巴里的碎碎念,麗莎也是嘆了口氣,走向了琴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