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紅著眼睛:“怎麼死的?”
王昆看著倍受打擊的父親,如今一切的結局都是爹眼裡只有忠君報國的愚忠。
“是你,是你害死二弟!
你明明看見皇帝已經容不下王家,可你非要相信自己愚忠,你害死了娘,害死了老二。”
“這就是你說的……皇帝相信我們,你和皇帝的信件也被傳送給大元,二弟假投敵被發現,被打斷全身骨頭而死啊……”他該有多疼,死前是不是還恨自己沒有完成任務。
王俊看著大元暗棋傳來的訊息,二兒子真的是被他害死,被他的親筆信害死,嘴裡噴出來一口心頭血。
王昆昂著頭,眼裡的恨意湧出,既然爹只要他的君,他要為家人報仇:“爹,我要為娘報仇,為弟弟報仇,既然爹要忠昏君,你就當兒子也死了”。
王昆跪在地上,衝著老爹磕了三個頭,轉身離開。
王俊衝著兒子的身影大喊:“昆兒……”
這是他最看重的長子,雖然娶了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婦人,可依舊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也是費盡心血培養的兒子。
“讓人準備回城!”
事到如今,王昆也沒了其他辦法,如果不回城,恐怕自己也會死在這裡。
侍衛跑進屋裡。
“將軍,軍營中的監軍來了,帶了一群大將軍,要把你抓起來”。
王昆眼裡的光,暗了。
也許自己真的信錯人。
現在的皇帝,已經不是當年和自己稱兄道弟的皇帝。
他高高在上,一句話就能要他九族命。
監軍拿著聖旨:“拿下逆臣王昆押到牢裡,嚴加看管,若有反抗就地格殺”。
聽到就地格殺,王昆兒時的熱血豪情,突然在這一刻涼了。
“可否讓我和監軍單獨說幾句話?”
監軍金貴揮揮手,讓眾人退出房間。
“老將軍,請講”。
“我王家九族真的被皇帝下旨誅殺?”
他始終不相信因為他的一個決定,死了這麼多人。
明明這一切都是假的!
明明皇帝都知道。
金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向一生為了國家四處奔波的將軍,心中有些不忍:“將軍當知道,投敵叛國是大罪,況且你的二兒子在敵軍效命,人盡皆知,陛下也為難”。
王昆心裡明白了一句話以假做真,假也可當真。
是他親手把家人送上斷頭臺,是他親手殺了家族的人,他不配為族長。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有人證無證,老將軍怒斥兒子投敵的信件就是最好的證據,陛下不得不為。”
王昆許久才說出一個字“好”。
他才最該死。
果然是他害了族人和兒子,可出征之前,他也曾和陛下提起過假投敵,陛下沒說話,也沒反對。
他是不是就鐵定了心思,要殺王家人。
不過自己給出來一個藉口,讓他名正言順的藉口。
否則不會出一個:“就地格殺”。
“陛下會為將軍酌情處理,還望將軍配合,不要令我等為難。”
王昆胸中一腔怒意,再一次吐了三口血,昏死過去。
半個月後。
京城中。
大牢裡。
王家親嫡系和旁支,幾乎佔滿整個天牢。
一間牢房裡七八個人正圍繞著一個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女人。
這正是王家長媳,絲毫看不出這曾經也是京城名動一時的美人,如今美人渾身是傷,容顏盡毀。
“嫂子……,嫂子你醒醒”
林舒和王家女眷一刻不停的守著,被刑訊逼供後的雙手佈滿夾痕,曾經的高門貴婦,或多或少都被鞭打。
“嫂子……”
林舒再一次顫抖著手,給文斐餵了一顆秘藥。
“夫人,老夫人說這是給你保命的藥,你怎麼能”餵給別人,這可能老爺花了大價錢才送進來。
林舒冷冷的看了一眼心腹:“這是我的藥,我想給誰就給誰”。
文斐覺得自己好口渴,特別想喝水,她知道自己這是失血過,高燒不退,身體缺水,嘴裡無意識念著:“水……”
王家幾個媳婦聽到文斐想喝水,衝著門外的女獄卒哀求:“給我們些水吧,一點點就可以,一點……”
女獄卒不是不想幫,而是不敢幫,這是上頭的交代,不給吃喝也是一種刑法:“上頭有命,不許給你們水喝”。
心中有些不忍,還是提示這群富家小姐,怒罵道:“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夫人,也會求我們這種人,你們要真的想救她,用血給她喝,不捨得就看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