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從天而降。
雨水沿著街道流入地下水道。面具男子俯下身,將井蓋拉開,一道深不見底的鐵梯如同蜈蚣一般從無盡深淵之中探出頭來。
“請諸位跟在我身後。”男子轉身往下爬去。
玄清風四人緊隨其後,隨車的手下將井蓋蓋上,驅車離開。
隨著前進的深度不斷增加,溫度漸漸升高。穿過一層透明氣膜之後,原本深不見底的黑暗被雪白的射燈照亮。
一個巨大的地下大廳出現在眼前,全副武裝的面具人站立兩邊。
“憑你的實力,沒有必要搞出這種陣仗吧?”姬長風眯著眼睛,很快克服了強光帶來的不適。
“小心點準沒錯,姬先生,華夏有句古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面具男子來到一扇大門前,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歡迎來到御前座。”
一個巨大的地下賭場出現在眾人眼前,和想象中的冷清截然相反,裡面人聲鼎沸!
“諸位見笑了,我們會長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面具男子出現在賭場大廳,怪異的裝扮並沒有引起賭客們異樣的眼光。
一張巨大的海報立在大廳中央,一場化妝舞會正在這個賭場的核心區域舉行。
大廳裡奏響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這首氣勢恢宏的曲子鼓舞著這群一擲千金的豪賭客。
南軒銘莫名地興奮起來,拉了拉一旁玄清風的袖子,說道:“師兄,這地方有點古怪。”
玄清風雙眼微微泛紅,沒有做出回應。
南軒銘看著三個人,全部雙眼微微泛紅!
有古怪!
在這一刻,交響曲接近尾聲,隱藏在這首曲子中的鼓點在結尾異常詭異。隨著鼓點漸漸消失,三人慢慢回過神。
面具男子有點詫異地看著南軒銘,很快,目光又轉向三人,開口道:“不好意思,我們在音樂里加了點振奮人心的鼓點。”
賭場裡的豪賭客們緩緩回神,哭笑之聲彷彿流火,從一個角落響起,瞬間就充滿了整個賭場。
“姬先生,您看看這些人,哪一個不是東瀛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可惜在我們面前,只需要輕輕用力,他們所擁有的一切都將變成我們的!”面具男子揮了揮手,哭笑聲被隔絕,“他們每一個在這個地上世界,都是呼風喚雨的存在,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血腥,我們做的,僅僅只是將他們內心最渴望的、最貪婪的一面放大。”
男子轉過身,眼神冰冷,看著面前從貪婪中甦醒過來的人群,淡淡開口:“姬先生,你們家族秉持幾千年的紀念與我們御前座有很大的共同之處,而您的出現,您的思想,和我們簡直完美契合。”
“我想,這並不是你帶我們來此的最終目的。”姬長風看著這個瘋子一樣的男人,不知何時,燈光聚集在這個狂傲的背影上,“至於你們的思想,我並不認同。”
“彆著急,姬先生,我還沒給您介紹我們御前座的理念呢,著急著拒絕是懦弱的表現。”圓舞曲響起,男子拉著空氣翩翩起舞,“姬先生,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破壞社會規則而成長起來的,所以,我們用這種方式讓他們返還這個社會!”
“所以,你選擇這種手段?”玄清風冷聲開口。
“您看,您有更好更快的方式來解決嗎?”男子放聲大笑,“南先生,您可是我們的貴客,我為剛才的唐突向您道歉。”
“我?!”南軒銘指著自己,臉上寫著“不可思議”。
完蛋,這就好比滿漢全席,老佛爺說:“哀家最愛的還是這碟酸菜!”
“南先生不必驚訝,自從二十年前,我們就注意到你了。”男子優雅地謝禮,“今天我們請您過來,不僅僅是為了將我們的理念介紹給華夏的貴賓,更重要的是會長邀請南先生一聚。”
燈光散開,賭場又重新開始下一輪,人聲依舊鼎沸,只是,有的已經面露狠色。
h市,KTV頂樓,李言韻、李言輕、蘇楠、姜明錦坐在桌前。
螢幕上播放著監控影片。
“我們幾次行動,全部以失敗告終,我們不得不懷疑我們內部出了問題。”李言韻繡眉微蹙,“現在姬家和山上都已經來人,我想兩位身後的勢力也意識到這次任務有點棘手。”
“藍掌門下山時告誡過我,讓我全聽楚小姐的指揮。”蘇楠坐直身子,“同時也讓我轉告楚小姐,事情遠比想象的要複雜,務必要小心謹慎。”
“家主在出發前沒有說什麼。”姜明錦開口說道,“準確地來說,我是受別人所託,家主僅僅只是知曉而已。”
李言韻按下暫停,畫面中一個肥胖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個人,每次行動前都會來KTV唱歌,每次唱歌,進包廂服務的,是這個人!”李言韻的手指向螢幕上的身影,“把胖子叫過來。”
李言輕掏出手機,幾分鐘的時間,經理已經來到房間。
“李小姐,這個人已經辭職了。”經理看著這個人,“當初來應聘的時候,說家裡有人生病,需要用錢,我看他挺可憐的,就召進來了。”
“行了,你走吧。”李言韻打斷了胖子經理的話,經理慢慢退了出去,“這些普通的服務員是不能接觸到具體行動事宜的,所以,還有人藏在背後。”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
是快遞!
匿名者寄來一個木盒,木盒上面雕刻著篆文。
“李小姐,經過檢查,沒有危險。”排險員將盒子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李言韻將盒子開啟,木盒裡只放了一支竹簡!
竹簡上面是小篆,不過很多字李言韻並不認識。
姜明錦接過竹簡,輕聲說道:“這上面記載的,是始皇帝煉製長生丹藥的事。只不過,這應該是一卷,現在只有一根,我也不能夠猜到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必要猜了,將竹簡上的內容給山上和姬家發一份,既然他送出了這根竹簡,那必然有他的意思,我們猜不透,就讓老傢伙們來猜吧。”
樓下的包廂裡,一個男子正賣力地唱著歌,不時朝著包廂的服務員拋著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