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現在就出發。”楚瀟瀟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們此番前去拜會,不需要提前準備一些禮物嗎?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禮多人不怪。我們求人辦事,就這麼空手而去,似乎有些不妥吧?”
薛朗提出了自已的疑慮。
一旁的戰棋聽了,也覺得薛朗所言甚是有理。
“不必擔心,柳神匠和我大哥可是彼此欣賞、志同道合之人。只要提及大哥的名號就好了。柳神匠向來不拘小節,並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咱們如此行事,反而更合他的心意!”楚瀟瀟解釋道。
“還真是個怪人!既然如此,那就全聽你的安排吧。”
薛朗立刻改變了原本的看法,表示贊同。
看著這一幕,戰捷不禁感嘆:薛朗對楚瀟瀟真是言聽計從啊!
此時,戰捷正站在門口與祈銘交談著。
當看到楚瀟瀟、薛朗和戰棋三人登上馬車,並朝著桃花谷的方向疾馳而去時,一時怔忡,甚至忘記了正在與自已對話的祈銘。
直到馬車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視野之中,戰捷才回過神來。
祈銘敏銳地察覺到這一變化:自從楚瀟瀟進入戰捷視線範圍內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始終牢牢鎖定著她,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那道目光充滿了無盡的懊悔與眷戀之情,那麼明顯,那麼深刻。
祈銘同樣深刻地認識到,如今的楚瀟瀟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對待戰捷,與過去截然不同,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了冷漠決絕和客氣疏離。
她眼中,曾經對戰捷濃烈的情感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淡和漠然。
很顯然,楚瀟瀟不再愛戰捷了。
這一點連旁觀者祈銘都能夠清晰感受到,但戰捷卻似乎渾然不覺,或者他也知道,但還是義無反顧地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這種情形實在超乎祈銘的意料之外。
以他對戰捷的瞭解,他向來都是理智冷靜、殺伐果斷之人,絕不會如此感情用事。
然而此刻,戰捷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穩內斂,變得不再冷靜理智。
祈銘還是希望戰捷能夠放手,這樣對他對楚瀟瀟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況且,這中間還有一個薛朗——
祈銘最不想看到的,是因為楚瀟瀟而傷了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
他希望這件事永遠都不要發生。
“大公子,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祈銘說道。
戰捷嘆了一口氣,語氣中透著淒涼和幾許無奈。
“祈銘,知道我如今最羨慕薛朗的是什麼嗎?是他能拋棄一切無所顧及的跟楚瀟瀟走,而我不能……”
“大公子,每個人身上所揹負的東西不一樣……”祈銘也只能說到這裡了。
“走吧,去軍營!”
皇宮。
御書房內氣氛凝重,池墨軒端坐在龍椅之上,神情威嚴。
他微微抬手,示意身邊的內侍傳旨召見謝南昀。
不一會兒,謝南昀匆匆趕來,踏入殿內後立即跪地行禮,高聲喊道:“臣謝南昀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只見謝南昀雙膝跪地,身體前傾,額頭幾乎貼到地面,顯示出對皇帝的極度敬畏之情。
他的聲音洪亮而堅定,迴盪在整個御書房之中。
池墨軒居高臨下地看著謝南昀,眼神如寒星般冰冷。
他心中暗自思忖,前世,謝南一直追隨著自已。
但是這一世,今卻為了洛疏桐而背叛了自已,甚至追到了遙遠的西南。
想到這裡,池墨軒的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若不是因為謝南昀尚有利用價值,以他的性格,絕不會輕易饒恕任何一個背叛者。
然而,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池墨軒決定暫時忍耐。
沉默片刻後,池墨軒終於開口說道:“謝南昀,起來吧!”
謝南昀聞言,如蒙大赦,趕忙叩頭謝恩:“謝皇上!”
然後緩緩站起身來,低頭而立,不敢抬頭直視池墨軒的眼睛。
對於謝南昀的表現,池墨軒微微頷首,表示還算滿意。
一直以來,他都清楚謝南昀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最懂得審時度勢。
“謝南昀,此番你入京,打算何時返回西南?”池墨軒面沉如水,神色淡然。
他心中明瞭,謝南昀在西南身負官銜,但似乎並未受到顧千亦的器重。
想來也是,顧千亦身旁有何憶濃相伴。
何憶濃歷經前世輪迴,對謝南昀所作所為及真實品性自然心知肚明。
“微臣無再返西南之意。”謝南昀態度恭敬而謹慎地回應道。
聞得此言,池墨軒嘴角泛起一抹冷冽輕笑,其中夾雜著涼絲絲的諷刺意味:“哦?難道謝大人不再追尋你那心儀女子了嗎?”
“洛疏桐心悅他人,與我並無情緣。如今她已嫁作人婦,與沈陌離攜手共赴江湖,雙宿雙飛。臣……只能放棄了……”謝南昀平靜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甘和無奈。
“呵!”池墨軒冷哼一聲,“那個洛疏桐不知道是眼睛不好使,還是腦子有毛病,你這堂堂的朝中重臣看不上,竟然非要跟著一個居無定所四處漂泊的江湖浪子!”
謝南昀也是滿臉無奈,
“緣深緣淺,緣起緣滅,冥冥之中自在天定,她的心不在我這兒,強求不來。”
“哼!”
池墨軒完全不認同這話,“緣由天定,命由人定。謝南昀,那是你無能。”
謝南昀低著頭,哪裡敢反駁,一臉奉承,“皇上所言極是。”
池墨軒召見他,可絕不是要過問他和洛疏桐的私事,應該是為了丞相府的案子。
果然,池墨軒不再繞彎子,直接問道:“丞相府大火的案子,你調查的如何?可有什麼結果?”
“臣查到的,與其他大人查到的俱是一樣,並沒有發現其他新的可疑的線索,縱火之人便是許蔓蓉無疑。”謝南昀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如此說來,楚語瀾和顧宛凝當真是死了?”池墨軒的聲音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回陛下,所有證據皆已表明,那兩具屍骨是楚語瀾和顧宛凝二人的。”謝南昀垂首而立,語氣堅定。
所有證據都表明?
這句話聽起來似曾相識。當
初,寒輝宮那場驚天大火之後,所有的證據也都指向了那具男童的屍骨便是二皇子封彥霖。
可事實又如何呢?
如今的二皇子封彥霖不僅活得好好的,甚至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太子!
“這麼說,你也無法肯定那必定就是楚語瀾和顧宛凝了?”池墨軒男子負手而立,喃喃自語道。
他的目光幽深如潭水,讓人看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