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五六個少年,清一色的白襯衣,牛仔褲,手裡拎著各種禮盒。
眼神清澈,笑容明媚。
“請問,這裡是劉老師的家吧?”
“噢,對!”冉夭藍連連點頭。
“是夭藍妹妹吧。”其中一個碎髮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我是,你們是?”
“哎呀,人來了就行,還帶什麼東西。”姥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幾個少年被讓進了屋裡。
“劉老師,我幫您。”其中一個寸頭少年放下東西,挽起白襯衣的袖子,跟著姥姥進了廚房。
冉夭藍也想跟著去,被劉姥姥關在了門外,吃了閉門羹。
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再次湧入腦海。
原身以前在家中,總共只下過兩次廚房。
一次,差點把家點燃了。
還有一次,祖孫兩個人吃完她做的飯,雙雙進了急救室。
病因是食物中毒。
樓下的王大爺,背後到處跟人說,要不是劉姥姥是個窮教師,沒什麼積蓄。
他都要懷疑,是冉夭藍故意謀財害命。
聽到傳言後,劉姥姥擼起袖子抄起擀麵杖,衝下樓將王大爺打了一頓。
事後,王大爺的一雙兒女登門道歉,並把王大爺送到海邊度假村自我反省。
這場風波,才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劉姥姥害怕原身自卑,還安慰了她許久。
“別胡思亂想,你又不是光學不會做飯,你數學也學不會呢。”
不過,從那以後,姥姥對她嚴防死守,再也不肯讓她下廚。
冉夭藍對自己的廚藝,還挺有信心。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沒有輕易出手。
她留在客廳,招呼幾位看上去比她還熟悉這裡的客人,“大家隨便坐,先吃點水果。”
“夭藍妹妹想吃哪個,我幫你拿。”碎髮少年,目光灼灼。
“要不要吃個葡萄,我來剝。”
“今天的藍莓很甜,你嚐嚐?”
才一會的功夫,她已經被投餵了兩輪了。
冉夭藍笑得,臉都酸了。
她曾經做夢都想,有個陽光帥氣的哥哥。
然後,就會有一堆的漂亮姐姐,來跟她貼貼。
可惜,她只有一個專業惹是生非的便宜妹妹。
沒想到在這裡,夢想照進現實,直接來了一群陽光帥氣的哥哥。
開飯前,當著劉姥姥的面。六個明朗少年,熱情洋溢挨個做了詳細的自我介紹。
“劉暢,24歲,投行工作三年,目前年薪50萬......”
“我是張源,26歲,體制內,家裡有三套房,都在市中心......”
“王瑋,28歲,牙醫,名下有三傢俬人診所......”
“李威瑞,我比夭藍妹妹大一歲,暫時沒有工作經驗。父親身體不太好,我只能回家繼承家業......”
劉姥姥笑得合不攏嘴,滿臉慈愛地看著她的桃李們。
冉夭藍:“......”
聽著眾人越來越不對勁兒的自我介紹,一種不好的直覺,自她心中慢慢升起。
直到寸頭少年報出了自己傲人的三圍,她終於可以肯定。
這哪裡是什麼生日宴,根本就是鴻門宴。
劉姥姥打著為自己過生日的旗號,為她安排了一場相親局。
別人相親誇張的情形,可能一天見六個,還要錯峰出行。
她倒好,一次見六個,都在一張桌子上。
到底是相親,還是面試。
冉夭藍頭疼不已,她雖然好美色。
但是這幾個美少年,已經被她自動帶入哥哥的角色。
她已經開始憧憬,如何打著哥哥們的旗號,在小區裡橫行霸道,魚肉鄰里。
讓她跟哥哥們談情說愛,她所上過的道法課,實在不允許。
骨科,她可以嗑。但是自己上,不行。
哼!她拿人家當哥哥,卻一個個想當她老公。
冉夭藍耐著性子,等劉姥姥許了生日願望,吹了蠟燭,才故作羞澀地開口:
“大家先吃蛋糕,我一會兒想跟哥哥們單獨聊一聊。”
一時間,賓主盡歡。
吃完飯,大家幫著一起收拾完,冉夭藍送幾位少年下了樓。
“對不起暢哥哥,其實我喜歡的一直是女孩子。姥姥身體不好,求你幫我保密,先不要告訴姥姥。日後找個合適的時機,我再親自告訴她老人家。”
雖然每個人單獨私聊,她用的都是同一套話術。
換個稱呼,繼續複製貼上。
少年臉上的表情,由震驚,到懷疑人生,再到波瀾不驚。
先後離開的時候,都是一臉平靜。
他們至少,沒有輸給在場的任何一個競爭者。
滿懷歉意目送那六個少年離開,冉夭藍回家,繼續陪劉姥姥看狗血言情偶像劇。
“您沒事,得多出去曬曬太陽,不能老待在家裡看書。我給您買了牛奶跟鈣片,您記得每天要吃。還要發朋友圈打卡,我要監督您。”
冉夭藍摟著劉姥姥的胳膊,在她耳邊細細囑咐。
“姥姥知道你關心我,你要真想我好,就趕緊結婚生子。趁著我這身子骨還行,還能幫你帶帶孩子......”
聽著劉姥姥在她耳邊的碎碎念,這才瞭解自從原身上大學之後,這已經姥姥為她安排的第二十八場相親局。
她算是明白了,原身為什麼不敢常回家看看。
“我這幾個學生裡,你最喜歡哪一個?”
“哥哥們我都喜歡。”
“不行,只能選一個交往試試。”
“可是,每個哥哥都那麼優秀,我想一起試試......”
劉姥姥微笑看著她,一臉慈愛。
下一秒,冉夭藍被連夜趕出家門。
回去的路上,冉夭藍打電話安撫了劉姥姥很久,好不容易才說服那個頑固的老太太。
她現在還是個孩子,獨立比婚姻重要,賺錢比男人可靠。
並承諾一定在三十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絕不砸在姥姥手裡,劉姥姥這才滿意。
這次回家,她把原身卡上的所有積蓄都取了出來。
又跟楚甜借了八千,總算湊了一萬。
知道劉姥姥不肯要,臨行前,她偷偷放到老人家常用的針線盒裡。
快到家了,才打個電話告訴姥姥。
自然,又是捱了一頓罵。冉夭藍的心裡,五味雜陳。
劉姥姥一生正直,出了教書其他的都不會。
阿諛奉承那一套,一點也學不來。
以至於她退休的時候,還只是個一級教師。
那些年,除了撫養原身,劉姥姥還資助了幾個貧困山區的女大學生。
劉姥姥那點退休工資,只能勉強維持日常開支。
一旦有個大病大災,無以支撐。
離開牧氏之後,她得儘快找到一份高薪工作。
她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至少,在她離開之前,得賺夠劉姥姥的養老錢,不至於讓她老無所依。
先定下一個小目標,一個億。
開玩笑的,她算什麼東西,怎麼配跟大佬一個目標。
還是兩百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