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姑娘你是送你家兒子還是侄子進古仙宗。”

“路上撿一小孩，我一個姑娘帶著也不合適，恰巧聽說這裡門派收徒帶他試試。”

茶攤上，九隨口回道旁邊閒談的大姐。

順便分她一把味道不錯的肉乾。

嘎嘣嘎嘣脆。

味道不怎樣，但這感覺不錯。

“說的也是，姑娘看著不大，帶著小孩確實不像話，有男人了嗎？”

九不理解都修煉為什麼還靠看著分辨年紀。

她隨手畫了畫，結了朵花送給驚懼的大嬸。

“我年齡挺大，男人都不在了。”

見九神色溫和，社牛大嬸也恢復如常。

“老婦眼拙，沒認出小仙子實在不該。”

雖然知道九是修士年齡不是她以為那樣但看她年輕的樣子還是稱呼小仙子。

大嬸瞧著手上花越看越喜歡，本要離開卻又忍不住想多聊聊。

“小仙子這樣貌一看就是修為不凡，我瞧著和古丹峰靈瑤仙子也差不哩，不一起試試。”

“靈瑤仙子？”

九若有所思。

是她知道那個讓追求者幫她捉金貓的靈瑤嗎？

“道友不知道靈瑤仙子嗎？她可是古仙蹤寒光道君的關門弟子，至今不過三十就已經結丹修為，更不要說她容顏絕色性格開朗為人善良，簡直是當代女修代表。”

“容顏絕色？”

九回頭微微一笑，眼睛微挑，好似瞬間奪走周圍所有光亮，周圍人屏住呼吸，不敢驚擾她氣息。

最後還是九收回自己外放氣息，眾人才尷尬咳嗽一聲收回呆滯的眼神。

剛才他們怎麼沒發覺這裡坐著是一位如此絕色。

那自然是九不願意惹人注目。

她本無形，她願意有形便是所有人心底慾望的化身，更何況作為魔後她現在和魔神氣韻相連，而魔女最擅魅惑。

“紅顏枯骨皆有韻味，無醜亦無美，天地間那種顏色沒有意義呢？”

九揮手給在場所有人送朵他們喜歡的花。

有粉，有藍，有綠，有灰，有黑，最主要還有一朵奇怪的像魔花。

“道友作為修道之人，談論顏色是不是太狹義了點，難道道友覺得自己顏色便差人一等嗎？”

對方臉色一紅，瞬間搖搖頭。

“是我狹義，道友高見，多謝道友提點。”

“聽道友意思對容色不放心上，只是天下如道友這樣不重容色只是少數，靈瑤要是沒有那副好樣貌又怎麼可能被天下眾多男修追捧，女修代表，呵！”

男修認錯時，一聲冷嘲也同時傳來，顯然對方看不起這些以色看人的男修。

九先是笑著衝男修點點頭，回來看了眼她後桌的臉上罩著黑紗的女修。

也是唯一一朵花和周圍人格格不入的人。

生花只是一點小法術，只是九的花也不是隨便送，是根據他們喜愛的樣子長的。

“道友只是自己容色盛豔所以才會覺得容色不算什麼？”

對方有些失落，卻沒有對九有什麼憤慨，但話裡卻不自覺帶上幾分嘲意。

“道友你…”

“道友說的是。”

九阻止住一邊憤怒想給她出頭的男修，勾起唇。

她需要他們出頭嗎？

人類男性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

九朝女子走去，一步一變一步一樣。

有老有幼有人類所說的美有人類說的醜，最終走到女子面前又恢復她原先的樣子。

“道友能感覺什麼是醜什麼是美嗎？”

對方盯著九好久，瞬間周身氣息湧動，她頓悟了。

九沉默一瞬，感覺匪夷所思。

有天賦啊，這也能頓悟？

周圍人也紛紛議論紛紛，剛才還對女子怒視的修士也紛紛散開不打擾她晉級。

“生是美死是醜，可是生死本就一樣，是生靈自己賦予美醜來侷限自己，這便是道友的意思嗎？”

問話的是一開始和九搭話的男修，他給頓悟的女修放置一個陣盤防止她突破被打擾，繼續和九搭話。

“人總是向生懼死自然有美醜之心，這也沒辦法避免，否則也不會有那麼一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人皆喜歡嬰兒光頭而厭惡老人白髮。

人皆喜歡光潔完好而厭惡崎嶇殘缺。

“道友何不以最好的狀態面對別人，那也是對別人的尊重。”

對方依然覺得以色看人不是錯。

九嗤笑一聲，轉頭打量他。

從他的寬闊的眉心到精心佈置的五官，一一看過去。

疏闊中帶著雅緻。

當真讓人見之不敢高聲再語，更何論反駁。

但何九又有什麼關係？

她又不是人，訓教她，他以為她是誰？好笑。

九不僅沒拿她最符合人類審美樣子反而變成人類最討厭，看著都想吐的樣子。

“道友對自己不滿意嗎？但我對我怎麼樣都滿意的不要。”

對付臉色一變一瞬又恢復如常，繼續勸九。

“我不是這個意思道友誤會了，我亦不是好色之徒只是大家總是以色看人，道友如此會被偏見。”

“連色相都看不透，註定不會和我多少交集，道友別擔心。”

九見他好像吃屎的表情開心笑了繼續反懟，沒一會對方也沒好氣笑開。

一旁觀看小二趕忙把老闆送的茶水放到桌上，緊急退下。

哦，他們家老闆就是起先和九聊天的社牛大嬸。

在男修搭話的時候就識趣退到茶檔後面。

親眼見一容貌普通的女修突變成大美人又瞬間變成一個面容崎嶇的醜八怪。

小二表示自己受了大驚嚇，再也不相信什麼仙子，誰知道聖潔美麗面容下原本是什麼樣。

美出天際也不會多增加他一塊靈珠，醜出天際也不會被老闆拒之門外。

美醜也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君們計較，他們這些小人物給靈珠就是大爺。

就像眼前現在這一位就算眼凸嘴邪人家依然是仙子，誰敢當面罵她醜八怪。

還真有不知情的蠢貨敢罵九。

“啊，哪裡醜八怪，竟然敢出門嚇人，來人給我把她趕出去？”

九輕飄飄抬眼看過去把對方嚇吐。

“嘔！不行我受不了，實在太醜了，怎麼會有這麼醜的人，趕快趕快給我把她趕出鎮子，我受不了了。”

一個胖胖的腰上帶著好幾塊靈玉的富貴胖子撐著木樑不停的吐。

“道友還是變回去，因我幾句口角被別人說不值得。”

男修擋住起身的九，無奈勸誡九重換個樣子。

九冷冷撇他一眼，她看不起他。

甩把袖子從他手邊挪到富貴胖子身邊，遞他一個帕子，疑惑發問。

“真得很醜嗎？”

九溫柔一笑，疑惑發問。

“自然…不…不醜，仙子家在何處，可有道侶。”

小胖子一把打掉九遞過來手帕，準備用他語言讓九充分認清她醜的有多麼驚天動地卻在抬頭瞬間好似被攝住心神，眼冒星光黏在九身上想象她提親。

“以道友變化之術，天人之資也不過瞬間之事，一句無知蠢話道友何苦戲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