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薩克蘭森城一掃往日的綿綿陰雨,燦爛的陽光照耀了整座城市。
顯而易見的是,如果一座城市一連好幾天都是陰雨天之後放晴的話,那麼肯定會有很多人出來走走,邊互相打招呼邊感受從天空的“太陽”傳來的熱量——實際上,之前阿萊莉亞蘭諾就是如此情況。
但薩克蘭森城今天卻很“奇怪”。大街上依舊空蕩蕩的——或者更準確地說,大部分人現在都聚集在了城內教堂的周圍。現場人聲鼎沸,十分嘈雜,大家似乎都急切地期待著什麼事情。
最終,“謎底”揭曉了——芠採爾走出了教堂的緩緩開啟的大門,頓時人群漸漸地安靜下來,等到他一直走到臨時搭建的木底座演講臺上。
芠採爾站在演講臺上,並沒有馬上發言,而是沉默。
人群又開始傳來嘈雜的聲音,但芠採爾還是沒說話,而是一直等到嘈雜聲再次消失。他捏了捏嗓子,開口了:
“市民們、農奴們、以及,這座身帶榮耀城市的衛兵們!”
人群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今番此刻,我向你們提出一個問題:如果有人,想搶走你的財富、你的時間、甚至於你的生命,你,願意嗎?”
“不願意!”人群排山倒海地回應著。
“可是,可悲的是,這樣的狀況,並不罕見——甚至可以是一種‘常識’了!
“那些自詡有高貴血統的所謂‘領主大人’,他們口口聲聲都說會保護我們,結果呢?他們不過是把我們從頭到腳全部剝皮一遍!”
芠採爾想繼續說下去,但被劇烈的掌聲打斷了,他一直等到掌聲結束才繼續說:
“這些領主貴族,無論他們自己是否願意承認,事實上他們都是惡魔的奴僕!創世神創世的時候,專門授予他們‘高貴的血統’了嗎?給了他們統治人間的權力了嗎?沒有啊!創世神創世後,他就將權力授予了所有人,沒有人高高在上。這些傢伙,不過是借創世神違反直接干預世間的機會,篡奪了本應屬於所有人的權力,然後用權力包裝自己,向你們騙取‘被統治’的合法性。
“但是,這種‘合法性’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事實上,就算沒有這些‘領主大人’們,農奴——不,應該叫‘農民’——照樣可以組建自己的正規武裝來保衛自己!而這種武裝的基礎,同時也就是我一再強調的‘集體土地’。只要大家共同擁有一份田地,就不會因為自留地的多少而產生分歧。大家集體勞作,作物收成按勞動多少劃分,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但對於一些特殊人群,比如無法勞動的老人,也可以‘不勞而有所得’。而‘領主大人’往往則很‘慷慨’地將一大部分收成歸於自己,這樣的模式不僅不公平,也不可能培養出大規模的真正士兵。而‘領主大人’們的真正士兵——‘騎士’,他們中的大部分也不過是他們的縮影罷了。只有把——”
芠採爾突然從櫃檯下拿出一把燧發手槍,“——這種槍桿子,握住自己手中,我們才能奪回創世神給予我們的權力!”
無錯書吧眾人的掌聲久久不停息。
“市民們,士兵們,你們也一樣!‘領主大人’從沒有真正考慮你們的感受,不停地縮減你們本應就不需要他們‘施捨’的自治權!市民們理當和農民一樣,共同擁有城市的所有權和管理權,這是你們本來就應該享有的權力!
“我們現在,必須行動,而且不能猶豫!開始吧!為了創世神和所有人的未來!”
“所以,你真的要背叛我和領主大人?”
馬格德鎮的鎮公所裡,鎮長面對騎士蓋·佛洛裡安的長槍和其他人的燧發槍,強作鎮定地問道。
“抱歉,鎮長大人,”佛洛裡安把長槍一挑,“但我不能不這麼做。”
鎮長嘆了口氣,道:“果然,你們是想趁著領主大人不在的時候鬧事——”“這不是‘鬧事’,這是‘革命’!”佛洛裡安身旁一人打斷道。
“……”鎮長無言。
“放心,鎮長大人。只要你肯聽命,我不會傷你性命。”
“什麼‘聽命’?讓我宣佈馬格德獨立?我鎮長的位置是領主大人授予的,我要是這樣做豈不自相矛盾?”
“我剛剛就說過了。領主大人們並沒有什麼‘合法性’。相反,創世神所授予的權力從來便屬於所有人。只要你願意站在我們這邊,屬於馬格鎮管轄範圍的區域的人民自然就會支援你。”
“……但如果你們失敗了?那我就很危險……”
“不用想那麼遠。你現在,難道不是面對著危險?”
鎮長看了看指著自己的武器,無奈地說:
“行……”
(半小時後)
“騎士大人,真的要用這面旗幟嗎?”鎮公所的平行屋頂上,“身旁人”問佛洛裡安。
“這面的旗幟可不一般。傾斜的紅黑色相間,其中的標誌是一把代表農奴的白色的乾草叉,能放在戰場上,絕對能先震懾住敵人!”說完,佛洛裡安接過旗幟,將其綁在旗杆上,然後緩緩地升起來。
“哎,可惜沒有風啊。”“這很簡單。”
只見佛洛裡安用雙手使出了法術,很快一陣不輕不重的風吹過來,將旗幟平展開來,很快紅黑白草叉的面貌浮現在鎮上的眾人眼前。
“開始了,不回頭,向前走!”佛洛裡安在心中默唸道。
“轟隆!”突然,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烏雲密佈,然後是傾盆大雨。佛洛裡安只好先回到鎮公所內。
“居然會有大雨,真是沒想到……”
佛洛裡安看著窗外的大雨,搖了搖頭:
“不知,芠採爾和其他人是否已經開始了?出征之時被冷水傾盆……‘反叛’,絕不會一番風順。但是做出的,就要堅持到底。別說暴雨,就算是國王陛下,我也絕不會畏難!部隊的話,就叫,‘黑色部隊’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