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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真假千金不屑一顧3

沈鬱跟宋玉堂同齡,又從小認識,要是看不透好友眼中是好奇還是什麼別的情緒,那他就是傻子了!

對於沈鬱來說,兩個都是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是絕對不想她們因為一個男生產生矛盾的。

他深深地覺得今天帶沈芙一起過來是個錯誤的決定。

想到這裡,他抬眼望向埋頭刷題的香梨,在心裡直嘆氣。

四人在書房裡待了四個小時,有傭人敲門進來說午餐做好了,他們才出去。

長時間低頭寫字,香梨感覺肩頸不太舒服,一邊走一邊捏斜方肌。

忽然一隻手從後面伸了過來,幫她捏了一下肩頸肌肉,頓時十分酸爽。

她回過頭去,就見沈芙站在自已身後,笑盈盈地說:“我幫你捏一捏吧,自已捏使不上勁。”

香梨唇角微勾,沒有拒絕:“好,謝謝。”

沈芙跟發現新大陸似的湊到她臉跟前:“你笑了誒!你是不是笑了?哇,你笑起來真好看!”

沈芙也說不上來具體如何好看,就是覺得她笑的時候看起來特別溫柔的,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

看著姐妹倆關係和睦,宋玉堂的眼中劃過一絲詫異和興味。

狸貓和太子即便沒有反目成仇,也應該互相疏遠才對,要是和睦相處了,那就太……沒意思了。

吃過了午飯,沈家三人也沒有離開,在客房裡午休了半個小時,本來打算下午繼續做題,宋玉堂卻說有聚會,問他們要不要一起過去。

沈鬱有些擔心沈芙不適應那樣的場合,然而沈芙卻表現出感興趣的意思,他只好同意。

四人來到聚會地點,是一家會員制的檯球廳。

他們走進去的時候,正有兩名男生開始了比賽,賽況還有些焦灼,周圍的男生女生都在起鬨加油。

見到他們來,偌大包廂裡安靜了幾秒鐘。

宋玉堂回訊息說會帶沈家兄妹過來,他們也只當是沈鬱和沈香梨過來,沒想到他們還敢帶著沈芙一起過來。

難道是嫌外面的傳言不夠勁爆嗎?

顯然,這個小圈子是有些排外的。

那些人跟宋玉堂、沈鬱和香梨打了招呼,許多人獨獨漏了沈芙,彷彿沒有看見她。

沈芙咬了咬下唇,也沒有跟那些人說話。

見香梨要去拿果汁,她沒有絲毫猶豫就跟了過去。

等她倆一走,一些人互相使了個眼色。

“想不到啊,這兩人看著關係還挺好的?”

“是真要好還是假和睦?算了,再看看吧。”

“被人搶了十七年富貴人生,她心裡能真的不介意?也就是小梨單純天真,還帶著她出來認人,就怕是被人家當做進圈子的踏板了。”

“也不用那麼悲觀,有沈鬱和宋玉堂在,小梨用得著怕她?”

“呵,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

身後的議論香梨和沈芙並不知曉,檯球廳裡有破壁機,兩人選了自已的喜歡的水果,慢慢榨成汁。

沈芙湊了過來:“你會打檯球嗎?”

“會。”

不僅會,沈香梨還是個斯諾克高手。以前還參加過比賽拿過獎項,只是後來被太多事情分散了精力,沒有堅持訓練。

“我不會。”沈芙說著有一點點失落和糾結。

她以前住的小鎮上也有檯球廳,有一次表哥逃學去打檯球,她被舅舅舅媽趕去喊表哥回家。

她印象很深刻,當時那家檯球廳裡煙霧瀰漫,一進去都是煙味,嗆得她一直咳嗽。

檯球廳裡的客人有好幾個她都認識,是學校裡有名的不良少年。

有男人見她長得好,拿打檯球的杆子攔住她,問她有沒有成年。周圍的男人發出油膩噁心的鬨笑,目光落在她身上,讓人作嘔。

沈芙強忍著害怕和噁心,終於找到了表哥,還被表哥罵了一通,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她回了家。

因為這件事,她總以為所有檯球廳都是難聞混亂的。

“不難學。”香梨抬手喊了一名侍應生,新開了一桌,“要學嗎?”

沈芙立即點頭說要,星星眼望著她,很是崇拜。

香梨今天穿了一條牛油果綠的連體短褲,腰上鬆鬆地掛著一條珍珠鏈子。她本身就是偏冷白的膚質,今天更是白得剔透,她附身在臺球桌旁,身材曲線盡顯。

有人悄悄拿起手機想拍她,下一秒就發現相機過曝了。

香梨很有耐心,聲音不急不緩,音調卻沒有什麼起伏,介紹起斯諾克的規則和玩法時嚴肅得像是在唸經,沈芙聽了一會兒就覺得昏昏欲睡。

救命,她好想求她別唸了啊!

至於什麼規則什麼斯諾克,沈芙完全沒聽懂!

瞧出她眼底的茫然,香梨並沒有停止解說,而是拿起檯球杆親自示範,說一句便將相應的球打至落袋,幾乎不需要思考,那些球在她杆下似乎格外聽話。

漸漸地,其他人圍了過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她炫技,以往只知道沈香梨技術不錯,但她沉默內斂慣了,除非是參加專門的比賽或者被沈家父母要求,否則幾乎不會高調行事。

可香梨不同,她用著沈香梨的皮囊,模仿她的行事風格和性格,卻始終難掩屬於她的鋒芒和驕傲。

他們不可能知道皮囊下的芯子換了人,卻能發現“沈香梨”變了。

最直觀的變化就是她的那雙眼睛,水潤清亮,不含一絲陰霾和怯懦,縱使沉默,她也是從容而淡定的,彷彿蒙塵明珠被拂去了灰塵,整個人都開始熠熠生輝。

講解結束,香梨直起身,想問沈芙有沒有理解,就對上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

林縛竟然也來了,站在最外圍,仗著身高腿長的優勢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怔了一瞬,隨後移開目光,對上沈芙小迷妹一樣的眼神。

林縛推開擋路的人,“來一局?”

有男生很狗腿地遞上球杆。

“抱歉,稍等。”說完,香梨問沈芙:“你要不要上手試試?”

沈芙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對面一臉不虞的某校霸同學,忙不迭擺手:“不了,不用管我,我看你玩就好了。”

“好。”香梨這才轉頭看向林縛:“來吧。”

林縛:“……”

吃瓜群眾們:“……”

他們忽然覺得香梨膽子好大,連林縛都敢晾在一邊!

林縛一口氣不上不下的,這時候撂杆子走人也太沒氣度了,於是憋屈地了呵了一聲,讓人清場擺球。

他心裡有點不爽,想在球桌上找回場子。

然而比來比去,最終以微弱的劣勢輸給了香梨。

他咬了咬牙,卻不得不承認兩人間的實力確實有差距。

“再來。”他被激起了勝負欲。

香梨點頭:“好。”

圍觀的人來了又走,周邊球桌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沈芙都看得昏昏欲睡,在一旁打哈欠了,這兩人還是沒有停手的意思。

沈鬱一直在給她講解香梨和林縛的對局,她聽了那麼多次已經懂了不少,有時候也會提問“為什麼不那樣打”的疑問。

宋玉堂接了一通電話回來,狀似無意地走到沈芙身邊,偶爾也會說兩句話。

他待人和善,又拿捏著尺度,絲毫沒有引起沈鬱的警覺。

只有沈芙,想著他是香梨的未婚夫,想到論壇裡的那些話,她一見宋玉堂就覺得頭皮發麻,能不跟他接觸就儘量不接觸。

宋玉堂自然察覺到了她的迴避姿態,不由得在心中輕哂。

他看了眼時間,說:“不早了,吃飯去嗎?”

話是對著沈鬱說的。

沈鬱望向沈芙,她點點頭說自已有點餓了。

其他人也覺得無聊,要去吃晚飯。

林縛聞言起身,檯球杆落地,他用一隻胳膊搭在球杆末端,姿態懶散,偏那張臉又痞又貴氣,帶有十足的侵略意味。

“你贏我多少次了?”他說。

香梨將身上的墨綠色毯子交給侍應生,聞言回答:“十一次。”

檯球廳裡冷氣溫度調得有點低,那毯子是被她拿來當做披肩用的。厚實的毯子裹著身形嬌小的少女,露出纖細的脖頸和巴掌大的小臉,彷彿一顆擺在柔軟絨布上的璀璨鑽石,華貴又精緻。

——如果忽視她那張面癱臉的話。

林縛被她的回答弄笑了,倒也不是生氣,就是意識到眼前的少女十分地不通人情世故,她面對自已時沒有愛慕覬覦,沒有巴結討好,更沒有畏懼瑟縮,一言一行,比他七八十歲的爺爺都古板。

“不打了。”

他一撂下臺球杆,立刻就有兩個男生勾肩搭背地走過去,笑嘻嘻地喊他“縛哥”,問他打不贏人家小姑娘是什麼感覺。

結果林縛一捏拳頭,那兩個男生就縮著脖子跑了,他們跑到香梨跟前,表情誇張地說她厲害。

“以前怎麼沒見你打檯球這麼厲害啊,你是不是以前都藏拙了啊?”

“能贏過我們縛哥,你絕對是頭一個!沈大美女有沒有空?教教我唄!”

他們不僅是林縛的跟班,還是高二7班的同學,一鬧起來就沒有顧忌。

沈鬱聽得直皺眉頭,抬手將香梨與他們隔開:“沒空,小梨要學習。”

香梨並沒有拒絕他的維護,那兩個男生嘟囔了一句“真沒意思”就走了。

晚飯眾人是分開吃的,林縛打完檯球就獨自離開了,其他人去吃西餐。

宋玉堂提議去吃吃羊蠍子火鍋,沈鬱和香梨都沒有意見,沈芙自然也不會拒絕。

火鍋店就在臺球廳的樓上,他們過去的時候剛剛飯點,正是店裡顧客最多的時候,排了幾分鐘的隊才輪到他們的號碼。

一頓火鍋確實能很輕易地拉近眾人的距離,起初大家還禮貌地使用公筷,到後來實在嫌麻煩,就不再講究了。

吃飯的時候,聊的話題也越來越深入。

沈芙將熟透了的土豆片戳爛,感慨說:“你們學校真的很誇張,這個要學那個也要學,就這樣授課進度也不比我以前那個學校慢,我懷疑你們都長了兩個腦子,一個腦子裝知識,另一個腦子管運動。”

香梨給燙好的毛肚裹上麻醬蒜汁,說:“因為我們從小補課。”

宋玉堂輕笑,提醒大家肥牛卷熟了,才說:“是這樣的,因為從小就被父母家人要求學習太多東西,所以現在會的才比較多,像我這樣半途而廢的,每年選課都很苦惱,後來乾脆用考試成績拉學分了。”

這話若是別人聽到了,肯定會指責他過分謙虛。但在場的三人裡,沈鬱和沈香梨不是說這話的人,沈芙不瞭解真相還以為他說真的。

沈芙十分羨慕:“哥哥和姐姐也不用上選課,希望我下學期也可以不去。”

她一句“哥哥和姐姐”讓其他三人都愣了一瞬。

宋玉堂探究的神色一閃而過,一時間分辨不清她這稱呼是真心還是假意。

沈鬱難怪得流露出侷促的神情,激動的夾了一顆辣椒放進嘴巴里,然後就被辣得滿臉通紅。

香梨開了一杯冰氣泡水給他,他想都沒想就仰頭灌了一口,瞬間整個口腔都被氣泡包裹,直接被辣得流出眼淚!

沈芙不厚道地笑了出來,宋玉堂也忍俊不禁。

香梨:“……”默默給他夾了一塊羊骨頭,還貼心地放進沒有辣椒的料碟裡。

吃完了火鍋,他們先回了宋家,拿上自已的書本文具,騎上腳踏車才回沈家。

沈建國和劉雲一聽說沈芙也跟了過去,就揮手讓她先回房間,留下了沈鬱和香梨去書房談話。

書房門一合上,沈建國大掌拍在書桌上,“誰允許你們就這樣帶她出門的?她現在連該做什麼、該說什麼都沒學會,出門只會給我們家丟臉!別人見到她,在心裡嘲笑我們沈家人沒有規矩不懂尊卑,你們很光榮嗎?”

沈鬱抿緊嘴唇,上前一步想擔下責任,手腕卻被一股不容掙脫的力道拉住,緊接著耳畔傳來一道毫無波瀾的聲音。

“是我帶她去了宋家。”香梨說。

“咚!”

話音落下,一隻菸灰缸砸在她的腳邊,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沈鬱倏然攥緊了拳頭,視線落到那隻菸灰缸上,彷彿被砸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