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點頭,副導演笑笑說那就好。
叮囑完畢,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了一個隨拍攝影。
香梨目不斜視地拉著行李箱往前走去,視線恰到好處地在周圍的建築物和景色上停留,腳步卻沒停。
監控室裡,導演望著實時傳輸的影像,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聽見副導演回來,他招招手喊人來看:“你看這個7號嘉賓真不錯,長得好氣質也好,而且特別上鏡,連這個仰拍的角度都能扛得住。”
說著,他開啟對講機,讓攝影師又拍了好幾個刁鑽的角度以及懟臉鏡頭。
副導演在一旁笑看著:“本來還挺擔心這個救兵不好相處的,我剛剛去看了眼,發現脾氣還不錯,不像先前那個,在網上有點粉絲,就傲得不行。而且我看這個溫小姐好像上過鏡頭課,她到現在就看了兩眼鏡頭,看過來的眼神也很自然,不是那種故意給自己加戲的眼神。”
前面好幾個入場的嘉賓都愛給自己加戲,要麼對著鏡頭擠眉弄眼,要麼站在某處擺pose,不僅耽誤時間,還危害後期組腦門上岌岌可危的頭髮!
為了不讓嘉賓們總是注意鏡頭,導演和副導演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口水。
香梨很快就走到了嘉賓們住的小屋,門口掛了一個“愛情小屋”的牌子,是一幢帶小院的三層小別墅。
還沒走進去,她就聽到了裡面熱鬧的說話聲。
節目進行到這裡,其實嘉賓們的感情線都很明瞭了,而香梨的作用就是攪渾這一池清水,貢獻話題度。
可以想見,這一期播出,她會被網上那群CP粉罵成什麼樣。
香梨不在乎,她最喜歡別人被自己氣到哭唧唧的樣子了。
她敲了敲大門,房子裡的人立馬望了過來。
“來人了嗎?”
“是不是新嘉賓來了啊?”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新嘉賓?!”
坐在沙發上玩遊戲的男男女女們起身,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大男孩走得最快,過來開了門。
見到香梨,他頓時眼睛都亮了:“你好你好,你是?”
香梨唇角勾勒淺淺笑意,禮貌地對他點頭:“你好,我是第7位嘉賓,我叫溫香梨。”
“我叫宋榕!”大男孩咧著嘴笑,跟她握手。
身後的人也走了過來,陸陸續續跟香梨打招呼,互相介紹了名字。
香梨的出現果然如一顆被擲入平靜湖水的石子,一下子驚起數道漣漪。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精彩,時不時就來個不可言說的對視。
香梨覺得有趣,揣著明白裝糊塗,好像完全沒察覺當前的處境有多尷尬。
男嘉賓們見她拖著行李箱進門,有兩個伸手過來說要幫忙,另一個猶豫了下才動作。
“沒關係。”香梨擺手,“我拎得動的。”
“那也不能讓女孩子拎這麼重的東西啊。”一個燙著捲髮的姐姐靠在牆邊,自我介紹叫譚琳:“你就安心讓他們男士幫忙,他們力氣大得很。來,我們女生先聊天。”
香梨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行李箱交給了宋榕,道謝後跟著三位女嘉賓去沙發上坐著了。
等宋榕下樓,七人聚在一起,話題自然從香梨開始。
燙著捲髮的姐姐譚琳率先開口:“香梨,你是從事什麼工作的?”
“目前還沒有正式的職業。”香梨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練習生。”
這話一出,場中六人的表情更精彩了。
“練習生?你要當明星啊?”一個編著魚骨辮的可愛女生驚呼,眼珠子一轉,說:“你看起來年紀好小哦,我以為你還是在校學生呢!”
言外之意,就是說香梨學歷低。
嘉賓們不乏高學歷的知識分子,有常春藤大學畢業的建築學碩士,有開律所的精英律師,還有省高考狀元。除此之外,還有網路上小有名氣的美妝博主、獨立創業的老闆、版權富人的小說作者。
跟這群人比起來,高中畢業且沒有正經工作的香梨就顯得有些寒磣了。
之前對香梨很殷勤的宋榕也淡了一些,坐在那兒沒說話。
倒是譚琳對她來了興趣,問她:“你們練習生平時會做什麼?”
“上各種課,然後自己一遍一遍練習。”香梨泰然自若地笑著,姿勢雖然有點懶散,但一點也看不出邋遢,反而格外地賞心悅目,讓人不自覺將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她好似天生的發光體。
注意到自己的心動男嘉賓以及曖昧男嘉賓的眼神都在香梨身上,魚骨辮女生暗恨咬牙。
“我聽說有的公司會給練習生髮工資的。”魚骨辮女生露出好奇的表情:“你們這個行業是跟正經工作一樣有五險一金嗎?包不包吃住呀?”
香梨依舊坦然,彷彿沒聽到那話裡的陷阱,直愣愣地往裡跳:“有底薪和宿舍,沒有別的保障。”
“啊?”女生掩唇:“你好辛苦呀。”
香梨斂眸,有些無奈地咬唇:“有夢想支撐著我……不算太辛苦。”
她正在心裡罵香梨這副姿態太綠茶白蓮花,想著就收入問題好好貶低一下對方,忽然心中一緊,那個有些懶洋洋的人不知何時將視線轉到了她身上,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靜靜地注視著她。
她手一抖,手中的咖啡盪出,灑了她一身。
她急忙調整表情,說了聲抱歉,略帶狼狽地回樓上臥室換衣服了。
對香梨瞭解得差不多了,宋榕建議繼續之前的遊戲,剛好魚骨辮女生也回來了,七人開始了新一輪的《狼人殺》遊戲。
遊戲果然是拉近距離的絕佳方式,看著他們辯解和拉幫結派,香梨才玩了兩輪,就對這些嘉賓之間的心動和曖昧情況瞭如指掌了。
捲髮姐姐譚琳是常春藤大學的建築學碩士,跟律師男嘉賓唐律從一開始就堅定互選,省高考狀元萬穎跟版權富人宋榕也打得火熱,魚骨辮阿皎這個美妝博主時不時就要跟小老闆郭總打情罵俏一下。不過有意思的是,除了譚琳和唐律那一對,另外兩對的四位嘉賓都有點別的意思,經常搖擺不定,沒有固定的雙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