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初期,流行音樂登堂入室,夜店文化也開始萌芽。
歌舞廳在年輕人的眼裡可是“潮人”聚集地,絢麗的燈光,帶感的音樂,優雅或激情的舞蹈都充斥著他們的感官。
冉冬陽依葫蘆畫瓢,學著上次的模樣又把周子漁給帶了進來。門口的接待小姐對冉冬陽的樣貌印象深刻,這次看到她心裡不禁一驚:又換了一個!
“小孩是不能進舞廳的。”
周子漁和冉冬陽齊齊回頭,看見門口正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好奇的往舞廳裡面張望。
好險好險,原來不是在叫他們兩個。
冉冬陽打趣的用胳膊碰了碰周子漁的手肘:“誒,小孩不能進歌舞廳。”
“噓!姐,我求你小聲一點!”
周子漁趕緊拉著冉冬陽混入人群中,生怕被門口的接待小姐聽到。
“哈哈哈…”
來舞廳的人大多都是年輕的上班族,上班壓力大,下了班就來這裡娛樂消遣,盡情放鬆自己。粵語歌、閩南歌、流行歌,舞廳裡的音樂都是當下最受歡迎的曲目。
冉冬陽進去包了一個卡座,點了一杯果汁和一杯咖啡,還有兩碟瓜子。
“哇,不愧是成年人,熟門熟路的。”
90年代的歌舞廳冉冬陽是第二次來,但是她曾經也是去過酒吧的人。
“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以跟我跳一支舞嗎?”
兩人正嗑瓜子呢,一位穿著霹靂服、喇叭褲、留著長髮油頭、且帶著蛤蟆鏡的男人踩著他那鋥亮的高跟皮鞋走了過來。
看到這個男人冉冬陽心裡沉默了三秒:好複雜的男人,好油膩的男人。
“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
然冬陽還是禮貌的拒絕了他。
“fine ok”
無錯書吧這位男人說了一句十分蹩腳的英文,自以為很帥氣的離開了,並開始重新尋找下一個目標。
舞廳其實就是一個大型的社交場,來這裡的人盡情買醉、跳到天荒,蹦到地老,尋找物件、宣洩煩惱。
“你信不信,我穿這一身比他要帥得多?”
周子漁對自己的顏值還是很滿意的,他覺得他能駕馭這樣的著裝,畢竟他年輕。
“信信信!咱們子漁是誰?迷倒一大波髮廊小妹的男人,哈哈哈…”
周子漁:嗚嗚…
“接下來有請我們紅玫瑰歌舞廳的頭牌駐唱歌手閃亮登場!”
音響裡突然傳來這段話,現場的很多人都開始拍手歡呼,而且女性還佔大多數。
冉冬陽和周子漁也好奇地往舞臺上望去,究竟是何許人也人氣這麼高?而且冉冬陽深刻的記得紅玫瑰歌舞廳是沒駐唱的,怎麼一下子出來一個頭牌?
一束光打在舞臺上,一個身材高挑穿著亮眼的身影出現在觀眾視野之中。
“啊,是阿軒!”
“阿軒!阿軒”
臺下有觀眾立即叫出了他的名字,阿軒?沒聽過。舞廳內的燈光不是那麼亮,而且他一直沒有抬頭,冉冬陽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是一個英俊的男人。
什麼駐場唱歌手這麼神秘?
音樂聲響起,是《千千闕歌》。
男人張口才唱一句,冉動冬陽就立即聽出來這是嚴雨軒的聲音!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當了駐唱!
冉冬陽這才明白為什麼他消失了這麼長時間,原來早就來這裡唱歌了。
“冉冬陽!這個…不是嚴雨軒嗎?我沒聽錯吧?”
“是他。”
“他唱歌居然這麼好聽?以前怎麼從來沒聽他唱過!”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周子漁不禁感嘆嚴雨軒也太優秀了吧?真擔心哪一天會把自己身邊的冉冬陽搶了去。
冉冬陽一直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欣賞。這首歌她再熟悉不過了,紅遍大江南北的粵語歌,基本上每個粵東人都會唱。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嚴雨軒居然這麼快學會了粵語歌,而且發音還挺標準。
“來日縱使千千闕歌,飄於遠方我路上。來日縱使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
歌曲高潮部分冉冬陽不知不覺也在跟著哼唱,終於,他抬起了頭。
是他沒錯了,這張臉,加上這個身材,是她認識了快一年的同桌——嚴雨軒。
此時此刻,冉冬陽的心好像突然暫停了半秒。時間又回到了那個下相識的下午,同樣是在光環下的少年,一個被太陽光照耀,一個被燈光照耀,但都是他。
抬頭的瞬間,嚴雨軒也看見了冉冬陽,她還是那麼耀眼,即是在暗處,也能看見她亮亮的眼睛。
當看到旁邊的周子漁時,嚴雨軒的眼神突然複雜了不少,但很快又調整了狀態繼續唱歌。
冉冬陽沒有上前去看,也沒有當場叫他的名字,只是靜靜的坐在卡座上,因為她明白嚴雨軒不用真名的原因。
駐唱結束演唱,舞廳的人也紛紛退場,一是時間不早了;二是駐唱歌手下班了,本來有的人就是奔著阿軒來的,阿軒走了他們自然也就散場了。
“冉冬陽,周子漁!”
嚴雨軒突然來到了他們這桌,跟他們坐在了一起。
“哇,可以啊嚴雨軒!不對,現在應該叫你阿軒。平時看你像個靜默少年,沒想到卻在歌舞廳當駐唱。”
“噓…這個事情還要請你幫我保密了。”
嚴雨軒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在這工作的事情。
“你放心吧,我嘴很嚴,冉冬陽也是,是吧?”
冉冬陽看向嚴雨軒,兩個人相視一笑。
他終究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夢想,這一點冉冬陽還是很欣慰的。因為她沒覺得在舞廳主唱有什麼不好,很多知名流行歌手都是從舞廳駐唱開始的,總得有個展現自己的平臺吧。
“你說你,過來當駐唱都不跟我說一聲,家教課也不去了,我以為你消失了呢。”
“對不起啊…”
嚴雨軒知道自己的決定很突然,他本來是想著做出一點成績再告訴冉冬陽的,沒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
“哈哈哈,開個玩笑,我跟周子漁都支援你!”
“真的嘛?”
“那當然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舞臺上的樣子還挺帥的耶!我感覺我都快要愛上你了。”
!!!!
“你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