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是有些奇怪,當初的百夫長和其他修軍在詭異樹枝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所說的是謊話,但為什麼百夫長和其他修軍在猜到我身上懷揣著可以壓制詭異樹枝的秘密之後並沒有選擇對我做什麼,反而給我機會,讓我跑了呢?”燕宋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那時候擺明了處於一種拼命保命的狀態,甚至有人在心情失衡之下,發洩一通之後迅速被吸成乾屍。
生死危機的大恐怖不可能會讓他們留手或善良什麼的才對。
設身處地,如果燕宋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肯定會毫不猶豫嚴刑拷問或選擇直接殺死秘密者,嘗試著掠奪其身上的秘密,讓自己能夠活下去。
而不是像百夫長他們一樣,什麼都不做,反而是給令牌和乾糧,讓燕宋回到定臺鎮搬救兵和報信。
總不可能那剩下的十多人全都是捨己為人,哪怕自己死,也不要麻煩傷害到別人的聖母吧?
事實上,燕宋不知道的是,現在的衛所小城之內,那已經走到絕境的百夫長心頭已經後悔了,甚至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我當時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或許這樹根蔓延到的,並不僅僅只有靈魂和身體這兩樣那麼簡單,還扎入了我的意識和思維,讓我下意識的忽略了能夠自救的諸多可能性,下意識的選擇了最悲觀的原地等死,讓唯一的希望出去報信……”
“啊啊啊!”迎著毒辣的太陽,即將徹底變成乾屍的百夫長無能狂怒:“怪不得我只有在即將徹底死亡的這一刻,才腦子清明,迴光返照的想起這一點……”
““啊啊啊!可恨,當真可恨了啊!當時若是動手逼問一番,或許能夠從那普通凡人身上得到足以讓我活下去的機會!”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最後的抱怨並未出口,那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一株妖樹已經破開胸膛,徹底走了出去,周圍鬱鬱蔥蔥的其他妖樹紛紛伏低樹幹,表示自己的臣服。
只留下臉色扭曲憤恨的一具乾屍。
如同周邊的十多具乾屍一般面容。
顯然這些傢伙死前所經歷的心路歷程和想到的東西都差不多。
定臺鎮內的燕宋在經歷了兩天的軟禁生活之後,終於能夠恢復一定的區域性自由,定臺鎮內可以隨便亂逛,但卻不能在未曾得到允許的情況下離開定臺鎮。
說實話,燕宋從未覺得自己這兩天的軟禁生活難過什麼的,這種什麼都不需要幹,可以想睡多久睡多久,到了飯點就有人過來送飯的生活可以說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十多年的人生當中最享受的兩天時光了,也是日子過的最好的兩天。
當然他不是一個容易廢掉的人,兩天時間裡,他並不是全都在昏地黑地的睡,趁著沒人關注的機會,他跑進了迷霧世界當中。
當初接受百夫長的命令,從衛所離開的時候,他還帶上了自己在那間地下室裡面發現的財富和藥水,在與血崑崙三人分別之後,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二天,他終於能夠在無危險的情況下進入迷霧空間,於是就將自己的身上的所有財物和藥水全都放進了迷霧空間裡面,身上揹著一點乾糧和水就策馬趕往定臺鎮了。
這樣一個世界,如果真的帶著那些價值巨大的東西趕來定臺鎮的話,在搜身當中,這些東西肯定都會被扣下,最後根本無法再將其索要回來。
現在是離開衛所的第六天,燕宋再次進入迷霧空間當中,將藥水藥丸拿了出來,其中還多了前一天去定臺鎮各大藥鋪購買的其他相同藥效丹藥,只為今日能一舉成功!
這些都是用來增肌築骨加強體質的,正好用來進入武道第一個小境界外練的大門,這個過程沒什麼好說的,他如今的靈魂已經很是強大,對身體的操控力極強,又有著丹藥和高深的神功,自然是一切水到渠成。
他在房中振奮的感受著身體內外的變化,這一境界主要就是淬鍊自己的肉身,使之變得更加強大。
肉身那種強大到人類極限的感覺讓他無比痴迷,微微吸一口氣,都能夠感受到一口氣周遊全身上下的確切路線,渾身的肌肉與筋膜全都鼓盪起來,進一步開發著體內的力量。
當他將這口氣撥出之時,體內小天地彷彿響起一聲天地初開時的第一道神雷。
肉身枷鎖被率先打破,他在這條自己渴望了16年的道路上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並沒有過多的準備,雙腳只是輕輕一躍就拔地而起,撞開窗戶,無聲落到院中
燕宋抬眼向著天地之間看去,能夠看到許多往日裡覺得不可思議的景象。
天地之間漂浮著無數細密的灰塵,伴隨著微風、人的走過和呼吸等等而擾亂不休。
由於身處抵禦塞外的第一線,而不是溫暖的江南水鄉,所以會有這等景象,也是正常。
原本燕宋只能靠著自己的鼻毛和粘膜等東西來過濾阻擋,現在卻有所不同,全身上下彷彿都籠罩在一層無形的氣勁當中一般,將所有的天地浮塵全都過濾阻攔在外。
可惜太過耗費精力,不能長時間持久。
“呼……不愧花了我這麼多錢,剛剛進入外練境界,幾乎就要圓滿……只是這樣的速度未免有些太過令人驚奇,就算是我都感到有些不安,如果只要有資源就能夠達到這個地步的話,那麼那些王公貴族之家就不會有衰落的危險了……”燕宋心亂如麻。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如果真的天資絕頂的話,就不會這麼多年來蹉跎時光了。
這個世界倒也有氣運加身,鴻福齊天的說法。
現在他倒也身處一個絕大的變局當中,只是這個世界的應劫之人,好像不那麼好當啊。
而且也很不受歡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