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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跳出考核大坑

九州大陸,清川長薄,春波漲綠。岑溪深山處的洞府裡,有一披頭散髮的少女瘋狂刷題,原本乾淨澄澈的杏眼充滿了臨近交卷時沒寫完的癲狂和緊張。

“時間到,錯三題,陣盤一角靈氣運轉不流暢,考核失敗。”

兩年前,宋風禾剛穿進這個世界第一次答題時,聽著這無情的報分聲音,遺憾、氣憤、不甘。怎麼說她也是醫藥世家繼承人,一路競賽保送,成功拿下中醫藥學博士學歷的最強大腦擁有者。然後第二次、第三次……一直到現在,宋風禾麻木了。

“呵,大不了再考唄。”

知識在眼前,卻被腦袋拒之門外。

兩年了,看著左邊的十萬卷書,右邊堆成山似的個人註解和押題卷,饒是過目不忘的宋風禾也禁不住陷入自我懷疑。

原先這洞府的主人是真的想要找個繼承人,而不是故意在坑小輩?不然誰能想到會考《母豬產後護理大全》、《我與道尊不可不說的二三事》,再不然就是“十萬年前九州大陸正邪大戰時,邪修頭目用的法器是哪家出產的?”“天衍宗掌門最愛喝什麼茶”,“合歡宗老祖年輕時共有幾段風流韻事,請詳細作答”……諸如此類。

當然正經的法術、煉丹、陣法、符籙和器物鍛造知識也有,但那冷門的考題也實在太冷門吧,正經人沒事誰會去翻,修仙界的人真有這麼無聊?

當然不是,宗門子弟忙著歷練和宗門考試,散修為求生存和資源搶奪四處奔波,甚至連田間閒下來的底層雜靈根修士都抓緊著吸收靈氣打坐。

只有宋風禾是個例外。每天不是在搶時間記誦修仙界修煉常識大全就是瘋狂答題以求早點離開這個困了她兩年的洞府。第一天,她興致勃勃、銳意進取;第二天,她兩眼無神,到點就睡;第三天,她睡到日曬三竿,一頁紙記了一天……第一個月,她兩眼無神,張口閉口界域歷史,連路過的貓都得薅來聽她背誦;第二年,以充滿智慧的眼神挑戰闖關,闖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敗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幸好原主人物資儲備足夠豐富,月白錦、青水羅、幻紗紫、天水碧……各色衣袍款式迷人眼。肉食自獵,蔬菜自採,這挖野菜的日子過久了,宋風禾一度以為自己變成了寶釵2.0版本。多虧了那一塊生氣十足的藥田,煲湯時還能薅兩根上品靈藥燉進去,挽救了宋風禾那岌岌可危的頭髮。本來醫學人士的髮量就可憐,再苦讀修真界歷史、基礎術法、煉丹手法、陣法畫符外加跟山裡那些開了靈智的妖獸鬥智鬥勇,兩年來宋風禾保住烏黑柔順的頭髮堪稱人類奇蹟。

風清雲朗,日光和煦,宋風禾鬥志昂揚地走向前輩石像。

“宋風禾,請前輩賜教!”

“第一題,九龍命花生長之地及其生長習性”

“九龍命花,生於仙熾谷,喜陽畏寒,出苗時需以九龍心頭血滴九日,萬年開一次花,花期三日,花謝藥散。”

“帝流漿現世預兆是什麼?”

“月華如洗,夜裡子時流光滑落東去,陰門開一時辰,百里內靈氣濃度增十倍。”

現在的宋風禾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蒙題的傻丫頭了,什麼《百年修仙紀要》、《上古丹方大全》、《荒野求生的一萬種方法》,甚至連《仙府宗門歷年考試真題》她都刷了幾十遍。現在的宋風禾,妥妥一本行走的修仙界百科全書,問題雖偏門,但這要還答不出來,那脖子上的東西可以當球踢了。

“築基丹不可缺少的材料是什麼?”

“黃精芝,血靈草,寒菸草。”

“三絳還魂草、萬載空青、五彩翼花煉的是什麼丹?”

“命丹,最高品階可生神魂,塑肉身,補靈智,也被凡界稱為神丹。”

考藥學的知識,宋風禾那叫一個自信滿滿。

“聖器流光煉鑄中,第六步加入什麼材料?”

“虛空之心、斷魂木、九天寒鐵、金雷竹。”

“十萬大山真傳弟子陣盤由哪三種主材煉製?”

“紫玉石髓、九天星辰砂、天玄古樹樹心。”

煉器嘛,宋風禾也沒少補這方面的課。

“合歡宗開山祖師共有幾段情緣?”

“七百四十九段!”

“藥門和天元宗聯合對抗邪修,假意打擊散修聯盟,最後的一大助力是誰?”

“魔宗!”

畢竟靈魔兩相厭,不熟的話誰能想到這兒來?

宋風禾不止一次栽在風流野史上,埋頭苦讀上百本《論修真界人情來往》後,現在的宋風禾揭各仙宗老底一戳一個準。

........

修為考核就一個字,打!練氣八層大圓滿的修為槓上築基期傀儡,宋風禾這兩年沒少捱揍。

苦修兩年,理論常識、煉體、功法一個沒落,高考都沒這麼拼。

兩年,十五歲,練氣八層,訊息放出去,修仙界天才榜的位子都得挪一挪。

“混源仙府傳承考核,透過!”

聽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哦不,現在是第一萬次,宋風禾頭一次覺得這聲音如此動聽。

“結束了!我自由了!老子能出去了!哈哈哈哈哈……”宋風禾笑得天花亂墜。

打了近兩年的山間妖獸們看著宋風禾上躥下跳,面露疑惑。

“這兩腳獸今天怎麼了,該不是上次和威武的糰子大人搶九曲靈參打壞腦子了吧?”

糰子是隻圓潤的三花貓,山中惡霸之首,宋風禾賠了半條命——被削下一把頭髮,打贏它後起了這麼個名字。不打不相識,三花順理成章地成了宋風禾異界的第一個小夥伴。

“我看像是……”

“真可憐,按他們的年齡算的話,還是個幼崽呢,我都捨不得對我家那個下這麼狠的手……”

“呵,虎婆娘,你也好意思說這話……”

蹦躂了好一會兒,宋風禾才稍稍冷靜下來。嗯,有一點,但不多。

“草兄,你看我今日是不是容光煥發、耀眼奪目啊?你也彆氣餒,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嘛,化形出去還不是早晚的事。“

宋風禾頂著個雞窩頭,眼盛淚水,左邊臉頰一側被刻陣盤時的罡風颳了一道,右臉被傀儡颳了一劍,再結合那身幾天沒換洗過發出陣陣餿味的衣袍,上街乞討絕對沒問題。

兩年了,再怎麼喜歡清淨的宋風禾也迫切的想沾染些人間煙火氣,不為別的,自己做的飯實在吃膩了。不僅膩味兒了,還帶毒。上次把飯菜帶給朋友——山腳石洞那隻胖貓,差點沒把貓送走,花了宋風禾兩顆價值百兩的三品解毒丹才救回來。

不過用腳趾想想也能理解,畢竟,正常人誰把丹爐當炒菜鍋做飯啊。都怪這地方太富了,普通的鐵愣是一塊也沒有,學了煉器的宋風禾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這情況下宋風禾活蹦亂跳的這兩年,簡直是奇蹟降臨。

洞府明日破曉開啟,宋風禾樂顛顛地掃蕩一間間房,藥材、符紙、法器、靈石玉礦......就連隨身木屋都難逃其手。

滿滿當當塞了三個儲物戒。

夜色如墨,群星璀璨。宋風禾扯個枕頭,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回想起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不知身處何處的緊張、害怕困死洞府的心慌、煉丹煉器靈力修仙的期待,記憶裡的一幕幕走馬觀花般掠過。

帶著明日對新旅程的興奮,宋風禾閉上眼睛,沉入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