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淵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將林子明內心剛剛升起的火焰澆滅。
但也沒完全澆滅，火種還在，只要條件達成便能燃起熊熊烈火。
林子明平復心情後，看著站在前方的天淵道：“前輩大恩，小子無以為報。”
“若前輩不棄，我願……”
“停，打住！”
林子明本想拜師的話被天淵打斷，這使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激動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先別激動。”
“想拜師是嗎？”
“呃……是的前輩。”
“你現在想拜師不過是因為我給了你一個機緣，然後你又覺得我修為高深，下意識想找個靠山而已。”
天淵滿不在乎的轉身看著天邊的雲彩。
“抱歉……我……”
林子明有些羞愧，因為他心中確實有這樣的小算盤。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是每個人內心都會有的想法。”
“生命中出現了一根救命稻草，每個人都會下意識的牢牢抓住。”
“這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只不過……”
天淵回過身，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林子明繼續道：“沒有經歷磨難，又怎能得到成長？”
“好了，今天和你聊了這麼多，你也該走了。”
天淵說著，瞬間來到林子明身前並以食指中指併攏的手勢點在其眉心。
只見林子明周邊空間緩緩破裂，緊接著林子明便被吸入空間通道之中。
“唉……他真的好弱，還要保護好他的肉身……”
“真搞不懂，你那麼早就安排他來見我，不怕我弄死他？”
隨著天淵最後一句話說完，其身前憑空凝聚出一道透明色人影。
人影看不清面貌，分不清男女，只看出其披著的是人形輪廓。
“因為他，你不會。”
自帶回音的言語自人影傳出，同樣也分不出是男還是女。
但能分辨出的是其語氣中不帶有絲毫情感。
面對這個回答，天淵沉默片刻後，笑道：“那你突然安排這些，是想清除我了嗎？”
“天道？”
“……”
原來，這道人影居然是天道化身。
天道先是沉默片刻後，接著道：“對不起……”
“你畢竟不屬於這方世界，你的存在會影響這個世界的執行與發展。”
“雖然當初是你阻止了……”
“停，打住！”
天淵抬手製止了天道想說下去的話。
天道居然會道歉，關鍵道歉物件還不買賬。
這一幕要是傳出去，根本沒人會信。
“這個病態的世界居然還有發展的可能，你是在逗我嗎？”
“五大域之間為了那點破資源來回征戰無數回，就這樣的情況你居然說我會影響世界的發展。”
“更別說那點資源用在什麼人身上你不會不清楚吧？”
面對天淵的質問，天道就靜靜聽著。
待天淵不做聲後，祂才緩緩道：“這是終生的選擇，哪怕是我，也無權干涉。”
“所以我才覺得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無聊。”
“那些二世祖可以高高在上的享受普通修士用命換來的資源。”
“當初我還天真的以為人家家中長輩修為高深，能為這個世界變得美好而做出巨大貢獻。”
“可現實呢？”
“現實就是那些修為越高，壽命越長的人就越怕死。”
“可當危機真正來臨時，不僅沒有絲毫作為，反而用那些普通人的性命換取他們所謂的和平。”
“既然想要和平，那當初為什麼要發動戰爭？”
“戰爭打輸了就將普通人當作貨物一般送出去以求和平。”
“這樣的世界該怎麼發展？”
明明問的話如此讓人覺得憤怒，可天淵始終僅僅只是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
彷彿他說的話連他自己都不怎麼在意一般。
“很抱歉，作為天道，並沒辦法去幹擾世界的執行和發展。”
“我能做的，僅僅只是清除阻礙發展以及影響到這個世界執行的存在而已。”
聞言，天淵大笑道：“所以你現在是準備好和我決戰了嗎？”
“我倒想看看，是我毀滅這個世界完成超脫；還是你將我清除，讓這個世界徹底進化。”
目前的情況就是，天淵是個穿越者，由於是身穿的原因導致強大到這個地步的他徹底和這方世界形成水火不容的趨勢。
而這方世界因為之前某個原因將天淵從遙遠的一顆藍色星球強行帶回，並借天淵之手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但也導致了隨著天淵越強，就越不能融入這方世界。
要是天淵弱小還好，用世界本源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可弱小的天淵又不能解決掉那個大麻煩，而屬於這方世界的存在不論多強也不可能解決那個大麻煩。
“之前的天道產生自我意識，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可就連世界意志都沒想到，你居然就像氧氣一樣，不能太多，卻又不能沒有。”
這話倒十分貼切，這個世界此時已經和天淵綁到一起了。
天淵一旦強行離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會面臨秩序崩塌，法則失衡的地步。
所以這個世界哪怕知道天淵會影響自己的發展，但還是會無意識的抱緊他。
搞得現在天淵在不主動毀滅世界的前提下，完全離不開這個世界。
“所以現在才不得不將你殺死，作為補償，你的靈魂經過輪迴徹底融入這方世界後，百世無憂無病。”
面對這番話，天淵顯得有些嗤之以鼻。
“得了吧，我可不想失去所有記憶重新開始。”
天道默默的看了天淵片刻後，木然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只能給你準備一個盛大的葬禮了。”
“呵~”
“哈哈哈……”
“我很期待，你最好快些，不然我會忍不住撕碎你。”
天淵眼中紅光閃爍，發瘋般的大笑著說出狂妄無比的話。
天道並未答話，而是身軀緩緩消散，顯然祂見天淵不肯配合後打算開始自己的計劃了。
“切~”
“這就走了？”
天淵聳聳肩，隨後無聊的看著四周天空呢喃道：“估計系統那玩意兒就是天道那傢伙放進來的。”
“是給我提個醒？”
“像劇本中的反派一般，帶著世人的仇恨死去嗎？”
“那可就太好了，既然你敢給我一個理由，那我怎麼能不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