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炙熱。
窗外知了聲此起彼伏,窗內的忍者叔叔和火影爺爺正討論不休。
他們現在正在商討的是我的去留。
“她不過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不該受到牽連,如果她不能享受基金的扶助,那麼就由我個人出資資助。”三代火影爺爺這樣說。
我抱著自己的熊娃娃往窗戶邊走去,屋內的叔叔和爺爺頓時都看向了我。
“那裡以後不是我的家了嗎?”我指著那棟在村子裡所有建築裡不怎麼顯眼的灰色頂房屋問。
“星玥,我們為你尋找了一個新的家,之前那裡就成為過去吧。”
我仰頭向後看,三代火影爺爺眼裡盡是同情和悲憫。
那個時候我才懵懂地感受到他們所說的爸爸媽媽以後不會回來了是什麼意思。
他們死了。
我拖著笨重行李箱,從原先的大房子搬到了這棟看上去有些老舊的樓房頂樓。
剛上到頂樓,才發現,這層樓還住有一戶人家,門口一隻鞋被遺忘在外,顯得孤零零的。
“拉麵、拉麵!”
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冒冒失失的金髮小男孩和我大眼瞪小眼。
他眯著眼睛打量著我,問了一句極其欠扁的話,“你叫什麼名字?男的還是女的?”
“我是女的。”
我聽見了某個人震驚下巴的聲音,是金髮男孩發出了誇張的驚訝聲。我斜著眼瞧他,心裡想有那麼誇張嗎?
我只是不喜歡穿裙子、留長髮,可我的確就是一個女孩子。
冒冒失失、不懂禮貌、眼瞎,是我對旋渦鳴人的第一印象。
他介紹自己的時候我沒有仔細聽,隨便敷衍了幾句,便回新家了。
看的出來,他對我很好奇,經常在我回來的時候從窗戶邊偷看我。
他以為我不知道,實際上我都發現了,但我刻意地和他保持著距離。
六歲生日那天,是忍者小學開學的那天,也是我進入忍者小學開始學習的日子。
校門口人流攢動,爸爸媽媽們反覆向孩子交代注意事項,孩子們一臉興奮和不耐煩,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脫離父母的控制。
我一個人站在角落裡,孤零零的,沒有人向我嘮叨,我也沒有可以撒嬌的物件,因為我現在已經是個孤兒。
我一直以為我的父母很愛我,爸爸每次外出執行任務回來都會給我帶一個小禮物,有時候是一個玩偶,有時候是一包糖果。
我的媽媽是檔案室工作人員,工作相較於忍者爸爸則比較輕閒,一年四季都與檔案打交道,不用外出,陪伴著我長大。
在我五歲之前我一直都很幸福。
如果他們沒有出賣村子的秘密的話,如果他們沒有成為村子的叛徒的話,我想我會和這些小孩一樣,一直幸福下去。
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我,甚至自殺都不帶上我,留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界上。
“怪物!鳴人你就是個怪物!這是事實,大家都知道,滾開,你這個怪物!”
小樹林裡傳來一陣喧吵。
一個黃色頭髮的小鬼,臉上髒兮兮的,衣服上也沾滿了泥土,從小樹林裡被人推了出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抬起髒兮兮的臉,淡金色的眼眸看到了我,露出了欣喜,向我伸出手,叫了一聲,“星.....”
未等他喊出我的名字,我轉頭就走。
就像我未曾看到他被欺負一樣,若無其事地離開。
幾天後,我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陰暗角落的鞦韆裡,臉上還帶著傷,低垂著腦袋,十分喪氣的樣子。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他其實和我一樣,也沒有爸爸媽媽,也是個孤兒。
正式上課的第一天,我剛走進教室,就聽見了一個極其熟悉的大嗓門大聲喊:“星玥,這邊,這邊。”
雜亂的頭髮,皺巴巴的衣服,髒兮兮的臉蛋,一看就是那個眼神有問題的冒失鬼,漩渦鳴人。
我覺得他可能腦袋不太靈光,我明明對他都是這樣冷漠,那天見到他被欺負也裝作不相干的樣子,他難道沒有發現嗎?為什麼還這樣熱情地和我招呼我,看上去就像我們是關係十分要好的朋友一般。
我沒有去他旁邊,而是徑直坐向了教室最後一排,那個座位旁邊有個還在打盹的捆著沖天辮的男生,和一個正在偷吃薯片的圓滾滾男生。
最後一排的位置很安靜,我拿出了最近在看的話本,專心致志,很快就將自己外面的世界隔絕。
“哇!這個男生好帥!”
“穿著宇智波家的衣服,是宇智波一族的,好酷哦。”
女生們發出了痴迷的尖叫,我的目光從書本後悄悄瞄了一眼那個令全班女生為之激動的男生一眼。
就像話本里常描寫的英俊王子一樣,精緻的五官,乾淨整潔的衣服,一副小傲嬌的樣子。
不就是長得帥一點,真不知道這些女生在驚訝什麼,帥能當飯吃嗎?我嘖嘖嘆了兩口氣,繼續看我的話本。
“喂,佐助君旁邊的位置是我的,我先來的。”
“我先來的,我的手先摸到這個位置。”
“明明是我的腳先進去。”
“可惡,小櫻,你非要和我作對是嗎?”
“井野,是你非要針對我吧。”
“寬額頭!”
“大餅臉!”
“醜女!”
“你才醜!”
我的同桌揉著惺忪的睡眼 ,顯然他是被這兩個花痴的女生給吵醒了。
“本來想一覺睡到放學的,這群整天嘰嘰喳喳的女生真麻煩!”
沖天辮男生站了起來 ,圓滾滾男孩問道:“鹿丸你去哪?”
他向後招了招手:“去上廁所!”
“可是馬上要上課了。”
無錯書吧“嗯,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去上廁所啊。”他意有所指地說。
“等等,我也要去!”
圓滾滾男孩立馬收拾好桌子上的零食,跟著這個叫鹿丸的男生走了出去,他們兩個看上去似乎關係不錯。
本以為自己現在一個人獨佔後排座位,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安靜,誰知,漩渦鳴人頂著一副傻笑出現在我面前。
“星玥,你怎麼不去我佔的那個靠窗的位置,那裡是整個教室最好的位置。”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他所說的那個最好的位置正好在那個宇智波小子的後面,萬眾矚目的地方,真是整個教室裡最糟糕的地方。
我抬眸,淡淡道:“不去。”
叮鈴鈴——
上課的鈴聲響起,所有的孩子反射性地全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漩渦鳴人一屁股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道:“這樣的話,那我就坐星玥的旁邊。”
“喂!不好意思,這個位置已經有人了。”
這話不是我說的。
我向後看去,是鹿丸和他的圓滾滾朋友回來了,我還以為兩個人打算逃課了呢。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啊!又沒有寫你的名字,我說是我先來的,現在就是我的座位。”鳴人十分囂張的說。
鹿丸伸出手指了指鳴人手壓著的課本,“吶,你看,我的書本還還在桌子上,課桌裡還有我的書包,而你的書包我記得現在應該躺在走廊上,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了,對吧,丁次。”鹿丸向他的夥伴尋求支援。
圓滾滾的叫丁次的男孩十分有默契,點了點頭,“嗯,是的,鳴人,我也看見了。”
“什麼!”鳴人大叫著站起來,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真是個笨蛋,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可是,這樣欺騙同學真的好嗎?奈良鹿丸同學。
我看到了他課本上寫的名字,奈良鹿丸,字跡工整漂亮,和他散漫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鳴人發現自己上了當,氣沖沖地衝了進來,誰知班主任伊魯卡正在講臺上清點學生名單。
這個冒失鬼!
撞槍口上了!
“鳴人!第一天上課就遲到,你給我去外面罰站!”
我其實有些同情這個傢伙,因為他蠢得有些可憐。
下課後,我來到走廊外,一群男生女生正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偷偷笑話他,他因為有班主任罰站指令,無助地站在那裡,跑都不敢跑。
好歹是我的鄰居,多少也要顧及一下面子。
於是,我無視大家異樣的目光,走到他面前,那個滿臉委屈的傢伙彆扭地拗過了頭。
“走,”我說。
“啊?”他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
“難道你想一直在這裡罰站?”
“可是......”
“有什麼可是的,難道你在害怕?”
“誰在害怕!”
“那就走,你沒有必要站在這裡聽別人說你懷話?不是嗎?”
我向他伸出了手,他淡藍色的眼眸裡流露出感動的色彩,重重點了點頭,“嗯!”
我拉著他的手,帶著他跑出了教室,跑過了操場,伊魯卡老師在身後大聲呼喊:“嵐星玥、漩渦鳴人,你們兩個給我站住!回來!不許逃課!”
第一次逃學讓我們都有些興奮,鳴人哈哈大笑著回頭向伊魯卡做了個鬼臉!
我們翻過了學校高高的圍牆,穿過了人流攢動的街道,伊魯卡的聲音漸漸地聽不見,最後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我們跑到了郊外的小山坡上,這裡盛滿了紅的綠的粉的小野花,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望著藍藍的天大口大口地喘氣!
“哈哈,哈哈哈......”鳴人大聲地笑著。
“你笑什麼?”我問。
“你看到伊魯卡老師氣急敗壞的表情了嗎?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你現在覺得有趣,等明天我們去學校受罰了,你就不會覺得有趣了。”
“切!我才不會怕!”
我從口袋裡摸出我的話本,先前看到哪裡了?對了,是草船借箭......
“星玥,你在看什麼?”
“書。”
“什麼書,這麼好看?”
“嗯,歷史題材類的。”
他的腦袋湊過來了一些,瞄了眼後,故作高深地說,“嗯,這本書不錯,我也很喜歡看書。”
我將書本湊近臉擋住自己的表情,懷疑地瞄了他一眼,我懷疑他在吹牛。因為,我親眼見到他連自己的名字都寫錯了,少了一筆,他確定他對這本歷史類題材的書感興趣嗎?他確定他讀的懂嗎?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太勉強自己,其實你可以不喜歡的。”
他傻乎乎笑著,咧著嘴摸了摸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