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隊長辦公室裡,兩個聲音在激烈的爭吵著。
“你認為我們內部有人通風報信的事情只是你個人的猜測,根本沒有證據,我絕不會僅憑你個人的猜測就同意查自己人。”高昂生硬的拒絕。
“師傅,如果我們內部沒人通風報信,那毒蛇被抓的訊息是怎麼洩露出去的?為什麼李老三能在我們實施抓捕前跑掉?”
許剛來到隊長高昂的辦公室,告訴了他自己認為警隊內部有內線,想要讓相關部門開展內查的想法,沒想到卻遭到了高昂的激烈反對。
高昂生氣的指著門外公共辦公區:“外面坐著的都是我們的同志!戰友!如果僅憑你個人的臆測,就去懷疑他們的忠誠,向上級申請內查,那對咱們集體計程車氣是多麼大的打擊?還有,你讓他們今後怎麼看你?怎麼看我?給我出去!”
市公安局副局長許愛霞的辦公桌上整潔地擺放著一臺電腦、一臺電話和一本筆記本。書架上擺放著一張和許剛的合影,寬大的辦公椅側後方豎立著一隻卷著的鮮紅色黨旗,簡單的陳設體現著這個關鍵位置的嚴肅和權威。
許剛很少踏入這裡,平時在警局裡,他總是刻意的避免著和許愛霞的直接接觸,對兩人的關係也是諱莫如深,但今天他氣憤地從高昂的辦公室出來後,就徑直來到了這裡。
許愛霞耐心的聽完了他的訴說,並沒有示意他坐下,而是任由著他站在辦公桌對面,一副嚴格的上下級關係的口吻:“許剛同志,公安隊伍是紀律性部隊,相信你進入警校的第一節課,你的教員向你強調的就是紀律性,下級服從上級,這是我們作為一支紀律部隊應該遵循的最基本的原則。”
“我認為高昂同志的覺得沒有問題,還有,下次你進來之前一定要記得敲門。”
許愛霞低下頭翻閱起了檔案,將許剛晾在了一邊。
許剛漲紅了臉,其實他剛走進來來時,大腦就冷靜了不少,這算什麼事情?是越級向上面打自己直接領導的小報告?還是像受委屈的小孩兒一樣跑過來找媽媽?內心也開始後悔起來,受點委屈就想找人一吐為快,自己還是不成熟。
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低頭翻閱檔案的許愛霞抬起眼皮衝著他的背影說了一句:“我會抽空找高昂談談,但是下不為例。”
許剛的心裡一暖,準備離開的身體又轉了回來,並沒有回應什麼,衝著許愛霞點了點頭後走了出去。
自己年輕的時候工作太拼,忽視了家人,許剛的父親愛上了別的女人,拋下自己和兒子遠走他鄉,從此要強的她就讓兒子跟了她的姓,把孩子交給了自己的爸媽,更是一心撲在了工作上,南平警界“鐵娘子”這個看似威風凜凜的稱號下面,埋藏的是她婚姻的破裂和兒子對她的生疏。
因為自己工作太忙,照顧許剛的時間太少,因此許剛和她之間遠沒有正常母子一般的親暱,許剛從來不會像別的孩子一樣,肆無忌憚的向母親傾訴自己的心事,兩人之間彷彿有著一道看不見的氣牆,許剛像一個蟬蛹一般封閉著自己。
許愛霞知道,他這是心裡有股氣,一股對自己的怨氣,許剛從小就夢想成為一名警察,並且非要在公安最危險的第一線工作,想要在公安這條自己走過的路上追逐自己,超過自己。
看著辦公桌上這張和許剛的合影,許愛霞陷入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