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市公安局刑偵支隊辦公區隊長辦公室裡,高昂正在大聲的批評著許剛和陳明,“誰允許你們穿著警服去克里斯汀的?為什麼不請示隊裡?你們兩個知不知道闖了多大的亂子?昨天晚上人家老闆把電話都打到市裡了,市裡又打給局領導,局領導又把電話打到我這裡,全是問咱們局裡什麼時候給警員下的任務,人家克里斯汀犯了什麼事兒,結果我壓根兒不知道這個情況,這搞得我在上級面前有多被動你們知道嗎?”
“師傅,他們老闆找到了市裡的誰?找到了咱們局裡裡哪個領導?”許剛抬起頭問。
“這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嗎?克里斯汀的老闆是全市的知名民營企業家,能沒點兒背景?沒點兒人脈?能不能動動腦子?我們是紀律部隊,不管是上班時間還是下班時間,只要穿上這身警服,那就代表著警隊的形象。你倆倒好,穿著警服跑到酒店大門給人站崗,人家趕你們都趕不走,這身警服就這麼不值錢?這頂帽子就這麼賤?先不說酒店怎麼想,你們自己覺得丟人不?你們不覺得丟人,我都替你們覺得害臊。”
高昂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還是年輕,太氣盛。”
“不氣盛就不是年輕人了嘛。”許剛看見高昂把手裡的杯子放下,趕緊走上去端起茶壺向杯子裡添了添水,說:“師傅,您消消氣,我們知道錯了,那您看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高昂沒好氣的說:“不是不讓你們查案,而是不讓你們大張旗鼓的查,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懂嗎?好傢伙,你倆乾的可真漂亮,什麼有用的線索沒找到不說,半個南平市都知道你倆再找一個程媛媛的女人了,這還得了?咱們的對手還能沒有防備?你倆啊,還嫩著呢。”
“我倆不是不想低調,問題是目前線索到克里斯汀這裡就斷了,裡面的人又太不配合,實在是沒辦法啊。”一直低著頭站在一邊的陳明說。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高昂將剛端起的茶杯又放下,指了指陳明倆人恨鐵不成鋼的說:“受害人的生活軌跡你們查清楚了嗎?有沒有想過受害人近半年來既不怎麼回家,又不怎麼住在學校宿舍,那她能住在哪裡?是能天天住在五星級大酒店還是能每天晚上睡大街?”
“租房住?”許剛和陳明兩個人就像腦袋裡劃過一道閃電,同時說道。
“哼,有群眾打電話舉報說程媛媛生前是她的租戶,你們去這個地址看看,記住,要看仔細咯,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不然我處分你倆。”高昂扔給了兩人一個地址。
綠城路,育才街,一位婦女一邊領路一邊對著後面的人說著:“我這房子是兩室一廳,這小姑娘大概是5個月前找到的我,談好了是租一整年,一個月800,押一付三,當時這女孩兒出手可闊利了,我看人也長得乾乾淨淨,挺高興的,沒想到這才多長時間,人怎麼就沒了?一開始看到線索懸賞啟示上的名字時,我還以為是重名了,但一看年齡身高什麼的都能對得上,再加上她已經有兩個多月沒給我房租了,還一直聯絡不上,我就打電話試了試,沒想到還真是這人,警察同志,那我這算不算立功?有沒有獎勵什麼的?”
按著手裡的地址,兩人找到了程媛媛的房東。這是一個上個世紀南平市國棉廠舊廠區的老家屬院,位於南平市舊城的市中心,道路兩旁的居民樓高低不一,樓體表面剝落的塗料露出斑駁的紅磚牆,歲月的痕跡深深地鐫刻家屬樓外表的每一塊牆磚上,小區周圍的街巷更是複雜擁擠,狹窄的街道上擺滿了各色小攤,叫賣聲此起彼伏,窄窄的街道中擠滿了各色人群。老舊的電線雜亂地交錯在空中,形成一張錯綜複雜的網,狹窄的樓道間瀰漫著潮溼和黴味,一些斑駁的牆上還留有以往住戶的留言,在門前的小廣場荒草叢生,零散的垃圾和廢棄的腳踏車散落在地上,陽臺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物,一些樓層晾曬的女士內衣外褲大模大樣的掛在晾衣線上。
“阿姨,是否有獎勵得根據相關的規定,只要是提供有價值的線索,我們公安局應該都會有相應的表彰,但具體是什麼獎勵我們倆也不太清楚。”許剛一邊觀察著小區周圍的環境,一邊順著房東的話回道。
聽了許剛的話,房東的高興的笑出了聲,說:“害,什麼獎勵不獎勵的根本不重要,我就是天生的熱心腸,再說配合警察辦案也是每個公民的義務不是?你這孩子,叫什麼阿姨?叫姐,我今年才剛51......”
就在幾人說話間,房東在一個門前停下了腳步,從懷裡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結果手剛一拉門把,一聲驚呼:“哎呀,這門怎麼是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