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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目,一幕

當穆諧拉著音妙妙的手進入樊佛塔的第一層時,世界立馬變得黑暗,二人彷彿身處一片浩瀚無邊混沌之中,但四周彷彿又並不是空無一物,虛無中有什麼在潛伏著,四處伸展著觸手,更加黑暗的細微網狀物質發展成了一個極其龐大的結構,眾橫交錯於整片混沌區域,在那些黑暗物質交錯的位置,那些交節點,突然有了第一顆巨大藍光星體,混沌之中開始有了光。在光的照射隙混沌中開始有新的複雜變化,不再只有黑暗物質元素,開始有了金,木,水,火,土,五大元素,更重要的是,新的天地開始誕生了,它是一個可以移動的星體,當無數顆可以移動的星體出現在這片區域中,彷彿漂泊了百萬年之久的元素終於有了歸宿!在無數顆可以移動的星體之中,有一顆移動的星體非常的巧妙,它離巨大藍光星體不是太近也不是太遠,它是這區域唯一開始孕育生命的的搖籃!巨大藍光體是造物主,在生命白駒過隙的時間視角,巨大藍光體是永恆不滅的,但即使是神也不是不隕的,開始有光,就會開始有黑暗,當巨大藍光體開始暗淡直到消亡,這片區域又迴歸混沌,一切變得更加的黑暗!寒冷!和虛無!直至黑暗物質在巨大藍光體消亡的位置重新匯聚,第二代發光的星體開始誕生,世界重新變成光明,生命重新開始孕育………

當樊佛塔第一層的佛燈突然點亮時,音妙妙緊緊的握著穆諧的手。在音妙妙的心中好像已經與穆諧一同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個百萬年,從黑暗到光明,再從光明到黑暗.....。

音妙妙望著穆諧,情不自禁的在穆諧的臉上親了下,平靜的說道:“夫君!你知道混沌魔神的傳說嗎?”

穆諧扶了付音妙妙有些凌亂的髮絲搖了搖頭!

音妙妙淺淺一笑,無比溫柔,淡淡的說道:“傳說:太初為混沌,暗皇神用金木水火土五股神力封印混沌,製造光明,開闢天地,不曾想,封印中的混沌化為混沌之氣竟開始吸收暗皇神的金之神力。數萬年後,封印中的混沌之氣利用吸收的金之神力竟然將封印破開兩處裂縫,暗皇神發現後收回了部分金之神力,重新修補封印裂縫,並且在裂縫處做了標記。怕混沌之氣再次破開封印,便留下了兩股精識化為日月,日夜巡查!更是造出無數生靈投放其中,欲用其造出的萬千生靈吸收封印中的那股混沌之氣。數萬年的流轉,這封印之處形成了一方天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被四大不可知之地隔絕,故而被裡面的生靈稱之為四方大陸。混沌之氣滋養四方大陸上的萬千物種,使其更好的繁衍生息,然後每隔百萬年便會發動一次天地合一的滅世浩劫,吸收萬千生靈體內的混沌之氣壯大自己。因此每隔百萬年四方大陸中的生靈便要開始新的繁衍生息......直至不知幾回天地合一之後,四方大陸中繁衍出了人類。人類在經歷了數次滅世浩劫後,用古文字告訴後人:想要阻止百萬年一次的滅世浩劫,只有將世間能強行吸收混沌之氣的魔物全部埋葬。於是人族和魔族開啟了第一次大戰,雙方傷亡慘重,又經幾次休養生息,幾輪大戰,人族終將魔物全部埋葬 。我們日音教生活在四方大陸邊際的十萬血木群嶺之中。一直被視為魔物和人的後代,只是在日音教中一直有著自己的信仰,和世代傳言:混沌之子會在血月之夜到來之前降臨世間,屆時他會得到這片大陸中的五股神力,並且找到這邊大陸封印的兩處裂縫,在血月之夜降臨世間,天地合一的滅世浩劫被開啟時吸收混沌的力量,成為暗皇神,庇佑信奉他的子民度過滅世浩劫。

天啟帝都的最高建築扶夜樓中:一白眉和尚突然出現在了韓思穆和天書河的面前。這位白眉和尚正是天下第一智者,天啟國的國師,天鑑司的大司鑑,樊佛寺三燈之一的天燈,天啟國師。

韓思穆和天書河見到天啟國師都先行了一禮,天啟國師也對著韓思穆回了一禮。

禮畢,韓思穆便第一時間開口道:“國師這次閉關三個月,又立馬在三通密室中待了十日,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天啟國師極其虛弱且疲憊的說道:“太子殿下可想知道為何世人稱我為天燈法師?”

韓思穆絲毫沒有因為天啟國師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問自己問題而惱怒,而是恭敬的問道:“還請國師教導!”

天啟國師也不矯情,平淡說道:“樊佛塔中有一個佛缽,佛缽是用來罩住混沌封印裂縫的無上佛器,極具佛性者可透過佛缽,看見封存在混沌中的一切過往!一目往事,往事可一幕!只是塔外一日混沌中的一目可能是一刻,也可能是一年!甚至可能是萬年!若非身具佛性的有緣之人無法找到這處縫隙,更別說讓神識進入混沌之中!可如果神識得意進入混沌之中,便可一目一處天地在無盡歲月裡的瞬息變化!洞悉變化規律,獲悉一種常人無法獲悉的預判。三十年前我的神識僥倖進入了混沌之中獲得了窺探天機的能力,故而世人稱我為天燈法師。二十年前地藏菩薩應該也是神識進入了混沌之中得到了可提前得知大地災難會在何時何地用何種方式發生的能力,故而被世人稱為地燈法師。十年前的那一位應該也是同樣的,據說得到了窺探人心的能力,所以被世人稱為心燈法師。三盞燈,分別代表這,天,地,人。天意不可測,卻可窺,地難不可擋卻可預,人心不古,卻可探。窺天,預地,探心皆是逆流之法,每次使用都會讓施法者付出相應的代價。一年前,我窺得天像:百萬年一次天地合一的滅世浩劫即將開始,而這開啟滅世浩劫的種子會在不久之後的血月之夜誕生,寄生在混沌之子的體內,一但滅世種子在混沌之子的體內發芽成長,天地便會產生一道連結之處,便會開始重合,四方大陸四方邊際的純粹之力便會開始向大陸蔓延,大陸中的生靈將再無生存之地。正因為一年前我窺得的那次天意,所以真帝和舞后才會去往四方邊境,探查不可知之地,希望能從中找出破解之法。”

天書河正想開口問什麼,天啟國師繼續說道:“我每次窺探天意便會白一根眉毛,我此次閉關已是全眉皆白,本想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找到破解這滅世浩劫的線索,卻只探得世間只存三燈,如今第四盞燈將亮,我也將失去窺天的能力。無奈之下我耗盡命源卻只窺得一句天語:人間天地,鼎立而生,擇性不熄!我在三通密室中閉關十日,是為了將這訊息用密室的傳送陣傳給真帝!”天啟國師說著說著開始虛幻。

天書河一臉的悲痛的望著天啟國師。

“書河,師傅走了,還望你能告知天下:一定要在第四盞燈熄滅前找到滅世之種,因為只有第四盞燈能找到混沌之子,混沌之子隱藏得比我們想象的都深,一定要找到他,殺掉混沌之子。”

四方大陸同一時刻,萬千修者舉目伸掌向天口中哀念:“恭送天燈歸位!”數日之間,千萬幫派火拼,氏族廝殺,口號皆為:拯救天下,消滅混沌之子!無數大勢力開始派遣無數高手前往樊佛寺!世人皆知,誰得到了第四盞燈,誰便可號召天下修者共閥一處!

荒原之中,一片樹林,樹上結滿了果實,一群原始的女人,帶著孩子開心的摘取者樹上的果實,不少女人帶著孩子往河邊洗著剛摘下的果實,只是有些女人將孩子護在身後,有些女人隨手將孩子隨手丟在一邊。突然河中衝出河怪......。片刻之後,河怪退去。部分孩子活了下來,母親卻死去,有些女人活了下來憤恨而又痛苦的看著殺死自己孩子的怪獸,有些女人則是吃著手中的水果,淡然的離去......。

日升日落,日升日落。樹林林中,澤河邊,同樣的情景不停的上演著........。只是不同的是吃著水果淡然離去的女人越來越少......。突然有一天有個女人對著孩子說出了第一句話:“孩子!媽媽愛你!”母愛被烙印在了人類的基因裡!

群山峻嶺之中,有一個漆黑的三洞,一群穿著獸皮手拿石器的人進入三洞。片刻之後,山洞中傳來嘶吼!有人頭也不回的從三洞中衝出,有人邊帶著傷勢相互扶持從山洞中退出......。

日升日落,日升日落。這個山洞口不停的有人出現,只是落單的人不再敢進入山洞,他們的眼中對黑暗的恐懼越來越深!終於有一天有一個人看向黑漆漆的洞口說了句:“好恐怖的黑洞,我怕黑!”對黑暗的恐懼情緒被烙印在了人類的基因中!

一片廣闊的草原,一群怪獸圍住了一群人,有人撒腿就跑,很快被怪獸啃食,有人背靠背激鬥怪獸,有死有傷,卻有人最後存活。

日升日落,日升日落。這片廣闊的草原上,同樣的一幕在不停的上演,只是單獨逃跑的人越來越少,背靠背勇鬥怪獸的人越來越多!終於有一天,有一個人看著被殺光的怪獸,伸手扶起剛剛為救自己被怪獸狠狠的撕去一塊血肉的人說道:“兄弟!”兄弟情誼在人類的基因裡停留!

音妙妙睜開雙眼,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穆諧疲憊的說道:“夫君,我剛剛做了好多好長的夢,每一場夢都好像幾千年之久,在夢裡,我好像是一個摘水果帶小孩的部落婦人,好像是一個去黑暗山洞探險的蠻荒獵人,好像是一個和怪獸廝殺的草原慌人!”。

穆諧拉著音妙妙站起來,看了看四周說道:“娘子,我也做了好長一個夢,和你說的差不多!我們現在應該是再樊佛塔的第一層當中,剛剛做的夢應該的是這塔的力量帶我們看到的歷史景象,告訴我們人類的母愛,親情,愛情,兄弟情,對黑暗,死亡的恐懼,喜怒哀樂,各種情緒,自私,陰謀各種手段!都是歷史變遷,物競天擇時間沉澱而來,才有瞭如今有著各種人性的人類!是時間,空間變遷的產物,生死法則選擇的產物!”

音妙妙有些陌生的看著穆諧:“夫君!你說的好深奧!不過我大概能明白了,最開始不是所有的母親都有母愛,只是沒有母愛的那些人,他們的後代會因為在還沒有成長起來時得到照顧而死去,長久以往,活下來的只剩下那些有母愛的人了。情感,情緒,慾望也都是這樣來的。像狼,老虎,他們靠四肢體格稱王。而人類是智慧生物,靠大腦稱王!要想站在人類的頂端,就必須能掌控自己的各種情緒和慾望,掌控自己的大腦!”說話間音妙妙的肚子咕咕作響!穆諧笑了笑,咬破自己的手指放進了音妙妙的口中!

在梵佛塔外的人看來只是一日,可是對於在梵佛塔第一層呆了一天的穆諧和音妙妙而言,卻是一同經歷了萬代千世,他們的神識已經在混沌之中看盡了人類的誕生!繁衍!和進化!

此時的音妙妙,別說不會牴觸穆諧喂自己血液了,就是穆諧對自己做任何事情音妙妙也不會牴觸!畢竟共同經歷萬世,萬世情緣誰人能懂?

雖然共同經歷了萬世,可是音妙妙對穆諧的血液還是很好奇,一滴就可以讓自己消除一天的飢餓和疲憊!好奇中音妙妙記得自己跟著穆諧上了第八層塔了。每一層就像一場大夢,每次夢中都有穆諧的陪同,每次夢醒都有穆諧的回答。

音妙妙看著眼前的穆諧,從背影中音妙妙能感覺眼前的穆諧已經不一樣了,順著穆諧站著的方向看去,竟然還有一道樓梯的入口,忍不住心中的疑問對穆諧說道:“夫君,我們入塔的時候看到的是八面門,應該只有八層才對,怎麼還有樓道的入口?”

穆諧沒有回頭,完全是變了一個人的語氣回答道:“是九道門,當時我說的是除了你身後的那一面,其他八面都有門開著。現在你是否還願意做我的點燈人?”

音妙妙是日音教的聖女,自然聽過混沌魔神的傳說。如果是在入塔之前,音妙妙得知穆諧看到的是九道門,或許她還會猶豫考慮,可是和穆諧經歷了那一幕幕夢境,如同和穆諧一同經歷了萬世情緣,她怎麼可能還會猶豫。

音妙妙走上前拉起了穆諧的手,穆諧側臉看著音妙妙說道:“這最後一層只能我一人進去了!裡面有個人在等我!”

音妙妙側臉看著穆諧的眼睛說道:“我等你回來!”

直至看見穆諧的背影消失在第九層的入口,音妙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留戀的目光變得堅定無比,因為這雙眼睛的主人知道,在後面的一段時間裡,也許是很長一段時間裡。自己將面對自己都無法想象的重重困境,自己必須無比的堅定,堅定的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