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震驚在眼裡。
當看到鷹六出現時,太子妃腿一軟,跌坐回座位。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衛凌王妃會向太子妃要個說法的時候,鳳瀾卻笑著道:
“不過,我不怪皇嫂,畢竟這件事的發起人也不是你,你只不過是想要事情順利發展下去,做了一回推手而已。”
眾人一愣,不是太子妃,那背後之人是誰?
將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一遍,立刻發現從董小姐的出言頂撞到撞牆自盡,這些都只是鋪墊,目的就是讓衛凌王妃處在不利且被動的局面。
而董家最後的目標就是要憑藉董小姐受到的傷害,以賠罪為由,讓董小姐順利嫁入衛凌王府,什麼為奴為婢,不過是說得好聽罷了。
衛凌王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讓一個三品大員的嫡女真的去做婢女,不然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而董夫人此時只覺渾身冰冷,額頭的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
如果衛凌王妃什麼都知道,那麼經此一事,他們董家幾乎將三位實權皇子后妃得罪了個遍。
她完全不敢想象,最後等待他們董家的會是什麼悽慘後果!
她倉皇四顧,想要找人說說情,救一救他們董家。
卻無端看到了衛凌王凝視著衛凌王妃的眼神,溫柔、深情、繾綣,濃烈的愛意似乎要將衛凌王妃吞沒。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董夫人喃喃道。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為什麼這件事會落在他們董家頭上?
不是因為賞識,不是因為提攜。
只是因為他們小門小戶看得不夠透徹,容易被利用罷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好處……
若是成功嫁入王府,依衛凌王妃純粹的性子,必然會與衛凌王鬧翻,而衛凌王充滿愛意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愛是剋制,也是瘋狂。
豔兒必定活不了,而董家也會被針對,家道中落都是小事,怕是他們一家根本走不出京城,就會身首異處。
若是沒有嫁入王府,她們的行為已經惹惱了衛凌王與王妃。
在被衛凌王妃抖落出所有真相後,太子會認為被她們利用,太子妃會遷怒,而賢妃娘娘與四皇子更不是好相與的。
算來算去,無論成功與否,他們董家都沒有活路。
廢棄的旗子沒有價值,死是他們唯一的結局!
她越想越懊悔,心臟痛得宛如刀絞一般,連正常的呼吸,都彷彿帶上了血腥氣。
就在這時,就聽鳳瀾涼涼開口:
無錯書吧“聽說三天前,董夫人被賢妃娘娘傳召了啊!回來的時候喜氣洋洋,甚至不惜花費重金幫董小姐購置了幾套頭面首飾,衣裙更是一口氣買了十幾套,整整一千多兩銀子呢!”
董夫人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頹喪地垂下頭,看到了自己的女兒,白色紗布包裹著她的腦袋,原本刺眼的血跡,在此時看來,竟像是一種解脫。
鳳瀾見董夫人一副認命的姿態,笑了。
“董夫人,本王妃心善,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說出所有真相,本王妃可保你全家活著走出京城。”
“真的?”董夫人表情激動,淚花沾溼了她的眼角。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董夫人毫不猶豫地說道:
“王妃說得對,賢妃娘娘三天前的確召見了臣婦,她告訴臣婦,只要我女兒能夠嫁入王府,王、王妃之位遲早是小女的,還說您配、配不上衛凌王……”
“這不是臣婦說的,是您母妃說的,不關臣婦的事啊!”
感受到衛凌王瞥來的目光,董夫人縮了縮身子,驚慌地解釋道。
“王妃娘娘,是臣婦鬼迷心竅,被權勢迷了眼,生出那些個不該有的心思,現在吃了虧受了教訓,臣婦已然悔悟,還請娘娘出手相助。”
董夫人嗓音沙啞哽咽,語氣誠懇。
“本王妃只保證你們活著出京,但之後的死活,可不關本王妃的事。”
話雖然是對董夫人說的,但鳳瀾的眼睛卻望向太子與太子妃。
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太子思緒翻轉,還未想好說辭,便發覺有另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是衛凌王。
一種被脅迫的屈辱,讓他心中極為不悅,表面上卻只能勉強勾起唇角,笑著點頭。
“董夫人與董小姐算計王府,覬覦王妃職位,置皇室顏面於不顧,董御史難逃其咎,父皇不會輕饒了他,自然不用孤出手教訓。”
這也算變相給出承諾——出京之前東宮不會出手對付董家。
“謝太子殿下,謝王妃求情。”
董夫人心悅誠服地跪在鳳瀾面前,喜極而泣。
鳳瀾垂眸笑開了。
真正的教訓還未開始,董夫人謝早了。
未來的逃亡之路上,不斷失去的鮮活生命,絕望的慘叫吶喊,無出不在的心驚膽戰,都是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棵稻草。
憐憫嗎?
不!
做了不該做的事,就該付出同等甚至更多的代價,這是規則。
鳳瀾交疊起雙腿,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事情聽完了,你該回去覆命了。”
鷹六心中一驚,知道她是在對自己說,立刻拱手應是。
離開前,他極快地掃了衛凌王妃一眼。
由於訓練和功法的緣故,暗衛的存在感極低,即便站在人前,也都會被忽略過去,但衛凌王妃顯然不再此列。
而能跟在衛凌王妃身邊的侍衛,武功想必也不一般,一零七死得不冤。
太子原本還想為太子妃的所作所為表達一下歉意,只要鳳瀾應下,這件事便可以悄無聲息的過去。
但鷹六走得太快,即將出口的話,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裡,太子的臉色有些黑。
就在這時,屋門被人敲響。
“太子殿下,東宮搜查完畢。”
“進來。”
“可有什麼可疑之物?”太子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壓了壓火氣。
“這……”
回稟的小太監嚥了咽口水,偷偷瞧了眼衛凌王,欲言又止。
太子心中咯噔一下,又跟王府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