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看著鳳瀾不達眼底的笑意,小蔣氏縮了縮身子,伏低做小道:
“我家秀兒還小,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以後一定好好教她。”
鳳瀾上下打量小蔣氏,心中不由嘖嘖出聲。
按照她在末世混了十幾年的眼力勁兒,老鳳家除了鳳錦黎和鳳大保及其兒子需要注意。
餘下的也只有這個女人成些氣候。
俗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
這女人能屈能伸,甚至在自己女兒被如此羞辱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
對自己伏低做小,是個能隱忍的。
這種人像極了眼鏡蛇,正發出嘶嘶的低鳴,然後逮著機會往你最致命的地方咬上一口。
注入毒液,欣賞獵物生不如死的掙扎,最後飽食一餐。
但那又如何,一個陰毒有餘魄力不足的女人罷了,還不足以讓她忌憚。
於是,嘲諷道:
“雖然我三歲幫她洗尿布,十五歲幫她洗月事弄髒的褻衣褻褲,但我又不是她真的娘,你覺得我會容忍她的無禮?”
鳳瀾這話沒有壓低聲音,聽到看熱鬧的村民耳裡,引來一片嗤笑,小蔣氏難堪地漲紅了臉頰。
就在這時,鳳大永突然抖了抖身子,艱難道:“娘、娘,我憋不住了!”
“不不不……大永,你快憋住……千萬不能拉啊!”
“唔唔唔,大伯,大伯,求求你,求求你,你憋住,求求你憋住。”
“他大伯,你不能啊!”
一群鳳家人頓時亂了套,本來鳳大永就已經夠丟人了,要是……
啊啊啊啊啊!簡直不敢想象,以後他們老鳳家在村子裡還能抬得起頭嗎?
而鳳老太太和鳳成秀的眼珠子瞪得都快脫眶了。
生怕有什麼絕對不想、也不能看到的東西從上面掉下來。
此時,鳳瀾手裡正玩著鞭子站在一旁,那好整以暇的姿態,讓剩下的鳳家人不敢妄動。
鳳大青盯著鳳瀾看了幾眼,發現鳳瀾沒有注意他們。
這才偷偷瞟向自己兒子,他兒子平時總跟著一群小地痞廝混,偷雞摸狗嚇唬人可沒少學。
鳳成鵬一瞧他爹那慫兮兮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讓自己偷溜過去,把他奶和他妹拽開。
但他能同意嗎?當然不能啊!
他是個混混不假,但他的眼力可比他爹孃銳利得多。
現在這個鳳瀾可不好惹,搞不好他死得比他姐還慘。
鳳大青恨鐵不成鋼地狠瞪了鳳成鵬兩眼,無計可施之下,只能跟小蔣氏一起勸說鳳老太太。
大致意思就是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識相點還銀子吧!
但鳳老太太倔強得很,“六十八兩可以給,五百兩不可能,我說過只要我老婆子還有一口氣,就絕不可能便宜了鳳大丫這個孽畜。”
鳳大永深吸一口氣,眼中含淚,想要爆發內心最強力的吶喊。
可惜真正的音量極其感人,只能用嗡嗡有聲來形容。
“你給她啊!”
“不可能!”
“你給她啊!我、憋、不、住、了!”
“都說了不可能!”
“求、求、你,你給她吧!我真的、真的、憋不住了!”
他身體緊繃,連腳尖都繃得直直的,臉色醬紫中透著青白。
眼中有淚有心酸渴望,但他娘就是不體諒他,就是不明白他,就是不可憐他。
連鳳瀾都覺得這場面心酸又好笑,竟然有點可憐他。
鳳瀾勾唇,決定幫他一把。
“鳳老太太,你這個人呢,就是記吃不記打,我剛說過的話,你又記不得是不是?”
“沒關係,等吃夠了教訓,就知道改了!”
即使站得遠,鳳瀾照樣一鞭子抽在了鳳大永和鳳李氏的身上。
鳳李氏嗷一聲被打醒,人群裡傳來悶笑聲。
原來之前鳳李氏被燻暈過去了,怪不得一直沒聲兒呢。
與此同時,噗得一聲,鳳老太太與鳳成秀嚇得目眥欲裂,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奶——”
“我給……我給……快救我啊……”
鳳瀾趕緊捂著鼻子退開,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也被臭到了。
她一退開,小蔣氏比鳳大青躥得都快,一把拉開自己閨女。
無錯書吧她閨女還沒嫁人吶,死老婆子自己作死不要臉就算了,為什麼要連累她閨女?!
要是傳出去小小年紀被他大伯拉了一臉屎,誰還敢娶她,誰還敢要她!
“嗚嗚嗚,娘,我髒了,我不乾淨了,嗚嗚嗚,衣服……嗚……屎啊……”
話音未落,鳳成秀便直挺挺得暈了過去。
小蔣氏看見自家閨女這副脆弱委屈的模樣,心疼得不行,眼淚嘩嘩得流。
“娘苦命的秀兒啊,那些殺千刀的為難你一個小女孩,都怪娘沒教好你啊,都是孃的錯啊……”
“哭哭哭,你給誰哭喪呢,不知道老孃快被臭死了,還不趕緊過來給我擦乾淨。”
“還有你,你這個不孝子,差點拉你老孃頭上,你就不能多憋一會兒……長個屁股是吃白飯的啊!”
鳳老太太拉著張驢臉,罵罵咧咧,彷彿這樣就能讓人忘記她說話宛如放屁的糗事。
鳳李氏這次醒來,除了渾身疼,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鳳瀾估摸著大概臭味聞習慣了,反而嗅覺失靈了。
不得不感慨一聲,人類這無敵的適應能力!
抬頭看了看時間,折騰了兩個時辰有餘,再拖下去要錯過午飯了。
鳳瀾言簡意賅道:“讓鳳成鵬跑一趟,把銀子拿過來,當場結清,不然你們就都如她們一般躺平吧!”
老鳳家的人一聽這話,那還得了,下意識就想跑開,他們倒是沒想欠債不還,而是真的怕了。
這麼糟心的事兒,看見都得做噩夢,誰要過去躺平?!
然而,這會兒看熱鬧的村民早被挑起了好奇心。
他們是真想見識一下這老鳳家到底是多有錢。
所以,當老鳳家的人有動作時,便有意無意地擋住這些人的去路。
這會兒子,鳳成鵬當然沒有二話,就等著他奶偷偷告訴他藏錢的位置。
不過,他到底低估了他奶的倔強,“等等等等,你剛才不是說可以打欠條嗎?我們打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