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員外逢年過節會帶著夫人、李亦楠一起來到李氏夫婦家裡,東西那是一箱一箱地往李氏夫婦家裡搬,連帶著李亦楠的兩個親弟弟在家的待遇也好了不少,從不缺吃少穿的。
李亦楠的親生父母李氏夫婦,不知道從哪裡打聽來的訊息,得知自已的女兒在黃員外家裡過得越來越好,還升職當領導了,他們夫婦二人臉上更有光了。
可這下卻讓李氏夫婦越來越不知足,兩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家裡現在也不是窮得揭不開鍋,妄想透過這個當初棄養的女兒撈到更多的錢。
就在林紫蘇幾人用過午膳後沒多久,還沒跟黃員外談具體的合作事宜呢,李氏夫婦兩人就厚著臉皮來到黃員外家裡了。
手上拎著鄉下農家養的雞鴨和一些青菜就進府了。
“哎呀,妹夫,真是好久不見了,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帶了幾隻養的雞鴨和一些青菜過來了,你別嫌棄啊。”李亦楠的親生母親一副巴結人的姿態說道。
手上,是李氏妻子拎著的母雞“咯咯咯咯”叫喚的聲音。
地上,還有那鴨子“嘎嘎嘎嘎嘎”叫喚的聲音。
林紫蘇幾人在一旁看熱鬧,很久,沒有見到小動物了。
“謝過大姨姐了。來人,把這些拿到膳房去。”黃員外客氣地招呼道。
“是,老爺。”一個小廝進來,拎著這些農家菜就走,再不走,這小動物就吵得沒法繼續談話了。
黃員外招呼李氏夫婦兩人坐下喝茶,他心知肚明這兩人是無利不起早,禮貌客氣道:“不知大姨姐和姐夫二人前來,是所謂何事?我這還有重要的客人,招待不周還請二位見諒。”
“沒事,你們談,你們談。我們也是很久沒有見到亦楠了,她又不經常來看我們,我們怪想她的,便想來看看她。我們可以自已找亦楠的。”李氏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勢說著,彷彿必須見到自已的親生女兒才肯罷休。
當初可是他們自已見這個出生沒多久的小女娃多了一小根小手指,就不要的,現在想起來還有個女兒了,真的是臉皮夠厚的。
以前還沒出現過李氏夫婦找上門來看李亦楠的情況,現在客人在這,黃員外也不好阻攔他們去找親生女兒。
“亦楠正在茶葉店鋪忙呢,大姨姐和姐夫可以過去那裡準能找得到亦楠。”黃員外依舊客客氣氣地回應著。
“嗯嗯,那我們過去找亦楠了,不打擾妹夫你談事情。”李氏妻子眼裡流露出一絲慾望的光芒,開心地說道。
——
茶葉鋪。
李亦楠正在指揮著店小二整理茶葉,如何包裝,如何存放,如何儲存可以保質期更長久。
當李氏夫婦進店來的一剎那,李亦楠眼裡有一絲的錯愕,這兩人怎麼來店裡了?
為了不影響生意,也為了家醜不可外揚,李亦楠像招呼客人一樣客氣道:“爹,娘,你們怎麼過來了,累了吧,到店裡歇一歇,我泡壺茶給你們喝。”
說完,就把李氏夫婦二人領到了泡茶水招呼客人的房間裡面。
李氏夫婦聽到這話很滿意,養這麼大的女兒,還不是要乖乖聽父母的話。
接下來,女兒就能給家裡賺更多的錢了吧。
李亦楠熟練的拿出一款茶,將煮好的開水泡茶,燙過茶杯後,重新倒茶,遞給李氏夫婦跟前。
夫婦二人拿起茶,喝了起來,李氏抱怨道:“果然是妹夫的茶好喝,哪像我們家裡喝的碎渣子茶葉,一點茶的味道都沒有。”
李氏妻子附和道:“這是什麼茶,亦楠,怪好喝的。”
李亦楠自豪地說道:“這是大紅袍,從採摘到出品,另外收藏了一年才拿出來的,當然好喝。沒有收藏一年的大紅袍,都喝不出這麼好喝的味道。”
李氏妻子習慣性地找女兒訴苦道:“你現在跟著你姨父做事,越來越有出息了。娘聽說,你還升職當小領導了,要不,給家裡也整一些好喝的茶葉,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女兒在別人家裡享清福,都忘記了自家老孃弟弟全家在吃糠咽菜的。”
“你個婆娘,真是頭髮長見識短,我們現在幹農活,一年能有多少錢。亦楠,你跟在你姨父身邊做事,看看能不能給你爹我找個活幹,給你娘找個活幹也行。你兩個弟弟年紀還太小,必須得上學堂讀書,將來要考取功名的。等你弟弟考上了功名,你臉上也有光是不是。”李氏說的是一個情真意切。
李亦楠一直跟著黃員外,加上在茶葉鋪做事,見的人多了,雖然年紀小,但還是多多少少有點自已的思考能力和主見的。
聽著親生母親這麼說,李亦楠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皺眉道:“爹,娘,你們能來茶葉鋪看我,我很高興,也隨時歡迎你們來。可是呢,我也只是在人手底下做事,給人安排活計的事情呢,我是沒有權利的,更沒有能力做到的。我從小就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你們從來都沒有開口問過我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有沒有受委屈……我還以為你們今天來看我是多疼愛我呢,原來來看我,只是為了從我這裡撈到好處。這茶葉,我得攢多久的月例才能買得起,你們也敢開口讓我送你們,你們這不是要逼著我去死嗎……嗚嗚嗚嗚……你們就是不愛我,你們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嗚嗚嗚……”
李亦楠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還反責備李氏夫婦不配為人父母,只生不養不教,還想要當搖錢樹。
李氏見女兒不搭理反而倒打一耙,責備道:“混賬,你這個不孝女,敢這麼說你爹孃,誰教的你這麼說話的?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亦楠,你怎麼這麼不孝,有你這麼說父母的嗎?你這還未成親呢,以後誰敢跟我們家裡提親?”李亦楠的親生母親也看不下去了,微微慍怒道。
李亦楠實在是沒想到,客客氣氣招待這兩人反而得寸進尺來道德綁架,她生下來就是被爹孃厭棄,後來靠自已還不容易有一點點成長,爹孃就像聞到錢味兒來吸血了。
他們不想提起的事情,李亦楠偏偏要提起:“你們忘了嗎?當初嫌棄我是個拖油瓶,不要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有今天要來找我要這要那的。我何德何能,一個小女子而已,有什麼本事能給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你們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讓我為難啊。你們卻從不想過,我在這,有什麼難處,盡是要我做些令我為難的事情。
在你們眼裡,我就是那個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可有可無的女兒,你們眼裡只有你們的寶貝兒子,我就是掙錢養你們全家的工具。如果我是好吃懶做的貨色,你們怕是早就像小時候那樣覺得我到哪裡都是累贅,早就跟我恩斷義絕了吧。”
李亦楠終於把積壓在心裡十幾年的不滿宣洩出來了。
“不是的,亦楠,你不要誤會,當初……當初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家裡太窮了,實在養不起你,你弟弟也快出生了,實在是……”李亦楠的母親聽到女兒一通斥責他們為人父母的不作為,想要解釋什麼,又覺得理由牽強,斷斷續續地說不出所以然。
李氏想要打圓場,心裡還是有一團火想要發洩:“再怎麼說,我們也是生了你的親生父母,你怎麼能用著這種語氣跟爹孃說話,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一聽到李氏的話,李亦楠心都要涼透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拿道德主義來壓榨自已嗎?對親生女兒也太兇殘了。
可我不是任由你們拿捏的小白兔。
李亦楠決定亮出絕活,只見她大吼一聲,“以後,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