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溫顏早早就起床做好了早餐,迎接小羽他們。
“溫顏姐,你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明明是來拍你們的,現在卻好像我們倆是來蹭飯的了。”小羽一邊客氣著,一邊還是很誠實地大快朵頤。
“謝謝溫顏姐。”張攝影師依舊話少,但語氣生動了些。
“你們大週末的還要工作那麼辛苦,多吃點吧。”溫顏一個勁兒地勸飯,很是滿足。
今天天氣出奇地好,陽光懶洋洋地灑下來,給周圍景色都加了一層濾鏡,很適合拍攝。
大家輕車熟路地站好位,等導演發話。
“各位嘉賓早上好,這期節目的主題是——從夫妻,到父母。”導演簡單複述了節目策劃,四十歲,大部分人的孩子都已經進入校園,從幼年、童年再到青春期,我們不再單純扮演丈夫或妻子的角色,而是加上了父母這一身份。在養育子女的過程中,婚姻和愛情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轉型,是節目組和大家要一起探究的。
大家先觀看了導演之前拍的有關婦產科的醫療紀錄片,露天的小廣場裡,不時有人駐足,尤其是牽著男朋友的女孩子。
溫顏看到生產的畫面,眉頭緊皺,攥緊了阮予胳膊。
“好可怕。”她平時也會偶爾刷到生產後媽媽們分享的照片,但遠不及紀錄片呈現的衝擊力大。
阮予一手搭在她肩膀,輕輕拍著:“所以每一個孩子的出生日,都是媽媽的受難日。”
無錯書吧螢幕上的畫面還在手術室,氣氛沉悶而緊張,彷彿能聽到身後觀眾倒吸涼氣的聲音,阮予也看得頭皮發麻。
一想到也許以後溫顏也會經歷這些,他心疼得緊:“你那麼怕疼,我們不生孩子了好不好?”
溫顏沒想到反而是他先害怕了起來,連忙安撫地笑笑:“心疼我?”
“嗯。”阮予抓緊了她的手,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無比認真。
“阮教授,雖然我很怕疼,但是我覺得,等有一天我們想要孩子的時候,我可以。”她對生孩子的態度其實很中立,但因為他,她可以鼓起勇氣。
“我好像懂爺爺的感受了。”阮予想起爺爺在手術室哭紅了眼睛的事情,此刻有了更深切的體會。
那是他深愛的人,在一牆之隔的手術檯上經歷人生最痛最煎熬的時刻,而他只能乾坐在那裡,束手無策,該多麼心疼又無力。
溫顏已經因為他躺過一次手術檯了,他不想再讓她經歷一次。
溫顏無聲地在他手心比劃著,望進他清澈的雙眼,忍住了吻他的念頭。
爺爺說得沒錯,心思細膩的人,是要更累心一些的。
既然主題是生兒育女,那肯定不會少了經典環節——體驗分娩鎮痛。
大家到了醫院修復中心,醫生大致講解了一番後,阮予自告奮勇第一個坐了上去。
一開始沒什麼感覺,他還能和溫顏說上幾句話,隨著電流不斷加強,貼滿電極的腰腹傳來清晰的痛感,阮予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級別繼續往上加,他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咬緊牙關,額頭和脖子處青筋暴起。
溫顏看著都難受,在一旁眼神示意要不停下吧,他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拳頭攥得太緊,指甲戳得掌心鑽心的疼,阮予只覺得下半身麻木,像有電一陣一陣地錘打腹部,無比痛苦。
電流總算加到第十級,艱難地持續了十秒,醫生關了電源。
“很棒啊,我們做過統計,大部分來體驗的男孩子都只能堅持到6-8級,堅持到結束的人不多呢。”
溫顏急忙扶著阮予到了一旁,滿是心疼地問他有沒有問題。
“沒事,但是我更不希望你再體驗一次了。”他不記得在哪裡看過,女生對痛覺的敏感程度幾乎是男生的兩倍,更別提分娩過程是好多好多個十秒。
“阮教授今天很勇敢哦。”溫顏不再顧忌這是節目,抱著他臉親了一口。
“比起你,我這簡直不算什麼。”他都痛成這樣了,不知道車禍那次,她又有多難受。
再加上休學一年帶來的心理上的落差,她都默默撐了過來,思及此,他擁緊了她,在攝像機沒有注意到的角落。
“怎麼了,還疼嗎?”溫顏以為他是還不舒服,拍了拍他後背。
“嗯。”阮予悶聲說,但不是身體疼,是心疼。
“好了好了,等會兒帶你和小朋友一起吃好吃的好不好?”溫顏柔聲道,語氣像哄小孩子一樣。
“好。”阮予也乖乖回答,依舊摟得緊。
小周和梁寅也很不錯,堅持了挺久,就在大家都以為羅叔年紀大了,想勸他放棄這個專案的時候,他卻默默坐了上去,並且堅持到了7級。靳阿姨雖然平時喜歡吐槽他兩句,但這種時候也心疼得厲害。羅叔一叫停,就握緊了他的手,一邊責怪他逞強一邊又問他有沒有事。
溫顏在一旁看得心裡暖洋洋的,像窗外明媚的太陽,和阮予目光交匯,皆染了笑意。
短暫的體驗結束,大家步行去了一旁的兒童活動中心,四位小朋友已經在等待了。
溫顏一眼就注意到了正抱著玩具熊和它說話的小女孩,臉上肉肉的,梳著俏皮的雙馬尾,彩色的發繩顏色跳脫,但很符合她的審美。
“小朋友你好呀,你叫什麼名字呀?”溫顏蹲在她面前,露出溫和的笑。
“你好姐姐,我叫小意,這是我的好朋友圓圓。”她指了指手中棕色的小熊。
“我叫溫顏,這個哥哥也叫元元哦,你們很有緣呢。”溫顏指了指也蹲在一旁的阮予。
“元元哥哥,你是姐姐的男朋友嗎?”童言無忌,小意一臉好奇,完全不怕生。
“我和溫顏姐姐就是和小意爸爸媽媽一樣的關係哦。”一和小朋友說話,阮予也不自覺放柔了語氣。
“哦我明白了,導演阿姨跟我說了,那你們就是我今天和明天的爸爸媽媽對嗎?”
“你是老公,溫顏姐姐是老婆。”小意想起爸爸媽媽平時的稱呼,脫口而出。
稚嫩的童聲發音還不是很標準,一本正經叫出這種稱呼,兩人忍俊不禁,一人牽了小意一隻手,算是完成了確認環節。
“嗯,這兩天我們就是小意的爸爸媽媽咯,要是有什麼想吃的想要的一定要告訴爸爸媽媽哦。”溫顏很快把自己代入了角色,笑得一臉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