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許謹言也露了一手,溫顏才發現他做飯竟然也不錯。
“之前留學嘛,吃不慣那邊的就自己摸索著做了……”許謹言像是想起什麼,沒再繼續說下去。
阮予心下了然,沒多說什麼。
“嚐嚐我親自釣的魚,可新鮮了,爺爺您嚐嚐。”許謹言換了話題,依舊滿臉笑意。
溫顏卻從這笑中,看出了隱藏的落寞。
姐姐過年也沒提過這件事,他們是真的沒可能了嗎?
“想什麼呢?”阮予往她碗裡夾了塊魚肉,看她望著許謹言出神的樣子。
“你也知道些什麼吧?”她知道他肯定清楚自己在想什麼。
“他們的事,只能留給他們自己解決。”阮予語重心長,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努力:昨天在溫顏家,他給了溫暖許謹言的電話,他只能做到這裡了。
再多,就是越界。
溫顏並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安檸那裡一趟。
以往總是她們倆一起過年,偶爾她也會帶安檸回父母家,今年也不知道她一個人有沒有好好吃飯。
她又不會做飯,怕是又點外賣了。
無錯書吧“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邊住一晚陪陪安檸,她後天就要去劇組了,好久不能見面呢。”
阮予沒再堅持,目送她進了單元樓,幾分鐘後,熟悉的房間燈亮起,他方才轉身離開。
“我回來啦!”推開門,溫顏把包一扔,癱在了沙發上。中午吃太飽了,剛才在車裡就犯困,阮予跟她說了什麼,她都記得不太清楚。
“我的小顏顏你總算想起還有我這個姐妹了。”安檸一臉怨氣地從臥室走出來,頂著亂糟糟的頭髮,也不知道昨晚又熬到多晚才睡。
“我這不是擔心你沒有我做飯只能天天點外賣嘛,看,給你帶了吃的!”她從爺爺那裡打包了好幾個菜,用分裝盒裝了,滿滿當當的一大袋。
“嗚嗚嗚還是你對我好,林書錦那個無情的傢伙,請他吃飯都不答應。”安檸懊惱地抱怨,誰說的女追男隔層紗,他簡直就是木頭嘛,只會呆呆地回她的訊息,但是對她的示好又保持著客氣的距離,她完全近不了一步。
“哦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昨天他還打電話問我等他工作室起步了,要不要去他工作室。”
“那你怎麼想?”
“沒想好,但我沒有拒絕,他的理念和我倒是挺契合的,不過我想再過渡一下,總不能還沒準備好就貿然去毀了人家的心血吧。”
“嗯,你是得好好琢磨琢磨,雖然作為我的僚機,我是希望你能去的,但是一定要聽從自己內心。”安檸毫不掩飾自己的希望,因為她知道溫顏其實很獨立,她不會意氣用事。
“我再想想吧……”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先吃飯吧,人是鐵飯是鋼,唉,也不知道你去了劇組還能不能好好吃飯,導演肯定又叫你減肥吧?”
“可不是嘛,大過年的,人家都大魚大肉好吃好喝著,我呢,這幾天外賣都只敢點輕食,今晚高低得破個戒,嚐嚐你家阮教授的手藝。”
“可不止阮予哦,還有許謹言的。”
“哦?他還會做飯,倒是聞所未聞。”
“也許他比我們想的都要神秘呢,也不知道他和我姐姐到底……”提到許謹言,溫顏自然又想到溫暖。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事是不能開誠佈公地解釋清楚的嗎?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能從他看溫暖姐的眼神裡,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安檸小心咬了一口獅子頭,不過也只矜持了片刻,就大快朵頤起來,“那是他看其他人時所沒有的。嗯這獅子頭真好吃!”
那不一樣的東西,她想,也許就是愛吧。
面對鏡頭可以演出來的愛意,和情不自禁的表露不同,那是和咳嗽一樣,想藏也藏不住的東西。
“你要是實在擔心的話,我試試在劇組能不能和他聊聊吧。”看得出來安檸是真的敞開了肚子,“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我覺得這終歸得靠他們倆自己解決,旁人插不了手。”
在這一點上,安檸倒是和阮予的想法不謀而合。
時間沒能解決的事情,就交給心吧。
沒了溫顏的家,阮予竟然有些不習慣。
什麼時候自己已經開始如此習慣她的存在了,不像才住了一個月,就像這十年的時光她從來都在一樣熟悉。
他其實並沒有料到兩人的關係會發展得這麼快,甚至做好了長期攻堅的準備,沒想到溫顏遠比他想象的更能適應自己的存在。
再一次,自內心深處,理性潰敗,他無比感謝命中註定這個詞,成為他和溫顏的故事的最好註解。
也不知道剛才在車上她有沒有聽清楚自己說了什麼。
他說:“顏顏,謝謝你對我說的和為我做的所有。”
她說:“嗯。”
他說:“以後每一年,我們都一起看爺爺吧。陪他做飯,陪他寫春聯,陪他釣魚,給他做最愛吃的蜂蜜芋泥……”
她說:“嗯……”
他說:“對不起,沒能給你一場正常的戀愛,所以我們的婚姻,一定要滿足你所有的期許。”
她說:“嗯……”
他說:“我愛你,並且一天比一天更愛你。”
她說:“……”
下午微醺的陽光透過車窗投在她臉上,她睡顏安靜,長髮垂在肩膀,在臉上映出模糊的陰影。
她沒有聽到最後那句話。
但沒關係。
她還會聽到很多次。
溫顏,我和你,還有很多很多以後,還有長長久久的陪伴。
就讓我用一輩子,書寫愛你這個恆久的話題。
夜色如墨,月色在城市絢麗的燈光中不甚分明。阮予坐在她愛坐的搖椅中,晃著晃著,竟然就晃出了思念。
怎麼回事,明明才分別而已,就已經開始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