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衡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秦楓當即笑著問道：“若是火藥足夠多，一次性爆炸，會產生何等效果？”
聞言，蕭衡恍然大悟，看向急奔而去的牛車。
“原來是這樣。”
“這牛車裡裝著火藥？呵呵！”
“秦楓啊秦楓，虧你還是所謂的泰斗，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火藥越多，威力越大，確實人盡皆知，但若是在荒野上爆炸，頂多就是一團火焰罷了。”
“只要堆積火藥，就能在戰場上取得決定性勝利，那還輪得到你？只怕是所有國家，都這麼幹了。”
依靠堆積火藥而提高威力這種事，簡直蠢到不能再蠢。
畢竟鞭炮作坊爆炸這種事，可不新鮮，頂多把屋子掀翻罷了。
放在戰場上，一團轉眼即逝的火焰，確實能夠把周圍數百士兵當場炸死，然後呢？
而且一次性點燃大量火藥，本就是虧本買賣，任何軍隊，都不可能一次性攜帶大量火藥。
有這麼多火藥，還不如分散開來，製作成火器使用。
究根結底，戰場太大，一團火光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面對蕭衡的質疑，秦楓負手而立，注視著越來越遠的牛車，自信無比道：“你說的沒錯。”
“不過那是你們的火藥，而非本駙馬的火藥。”
“除了火藥本身之外，封裝方式也極為講究。”
“而且……我可從來都沒有說過，牛車裡裝滿了火藥，乃是純粹的堆疊。”
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了，蕭衡這才稍稍皺起眉頭：“難道不是純粹的堆疊火藥？那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秦楓沒有回答，而是聚精會神的注視著遠去的牛車，微笑道：“你馬上就知道了，堵好耳朵。”
此時牛車已經距離這邊，足足五六百步遠。
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注視下，牛車方向先是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響聲。
這聲音甚至還不如雷震子的聲音大。
蕭衡頓感好笑：“等了半天，就這？威力未免也太小了。”
不等秦楓開口，蕭衡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因為他發現，牛車有點奇怪。
第一個響聲，似乎是牛車裡什麼東西炸了，爆炸產生的威力不大不小，剛剛好，正好把牛車頂部給炸開了。
這時蕭衡才驚訝的發現，牛車頂部並非密封，而是像一扇門。
隨著內部的小炸藥引爆，鐵門被直接炸開，如此一來，頂部就完全敞開了。
就在蕭衡滿腹狐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時，第二聲爆炸響起。
這次的爆炸宣告顯更大，只見一團火光伴隨著濃煙，直接從牛車裡升了起來，牛車直接被炸的四分五裂，鐵牛也瞬間被炸死。
威力很大，十步之內，肯定無人能夠倖免。
但也沒那麼大！完全在當代軍隊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而真正令蕭衡瞠目結舌的是，爆炸產生的威力，似乎從馬車裡面炸飛出來大量黑乎乎的東西。
這些黑乎乎的疙瘩，每一個都有西瓜大小，四散而飛，數量足有上百個之多。
“這些是什麼玩意兒？”
“居然沒有被炸壞？是銅鑄的外殼？不……是鐵的！”
就在蕭衡咋舌之際，這上百個鐵西瓜四散落地，足足覆蓋了方圓三百步的範圍，下一刻，密密麻麻，此起彼伏的轟鳴絕響，不斷在現場迴盪開來。
轟隆！轟隆！轟隆！
每一聲巨響，都震天動地！
這些鐵西瓜的大小，比雷震子足足大了三倍，威力自然也是遙遙領先。
哪怕離著六百多步遠，蕭衡仍舊被震得耳膜生疼。
不斷髮生爆炸的鐵西瓜，彷彿把大地都震的瑟瑟發抖，最可怕的是，這些鐵西瓜爆炸時，不光釋放出火焰和煙，還有衝擊波！
雖然衝擊波的威力不大，抵達蕭衡面前時，只有輕微的感覺。
但若是站在鐵西瓜旁邊呢？後果不堪設想！
三百步範圍之內，直接被變成一片煉獄，觸目驚心！
爆炸聲持續的時間並不長，隨著平息，整個現場卻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遠處被砸成馬蜂窩的地面，或是吞嚥口水，或是瑟瑟發抖。
他們徹底被驚呆了，生平從未見過這等恐怖的火器……
倘若牛車是在蠻國大軍之中爆炸，那場面……連蕭赤都不敢想象。
蕭衡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後背甚至有些發涼，這種恐懼心理，生平還是第一次出現。
“秦……秦先生……這就是你說服本王的理由嗎？”
蕭衡有些結巴，親眼目睹這驚天一爆，他已經徹底服軟了。
跟秦楓打仗，簡直就是找死行為。
最可怕的是，秦楓所使用的火器，蠻國根本就無法模仿，光是火藥顆粒化這一個技術，就是無法逾越的天塹。
蕭衡瑟瑟發抖道：“這個理由……夠了。”
見蕭衡徹底死心，秦楓卻哈哈大笑起來：“這就夠了？虧我還準備了後手。”
還有後手？！
蕭衡眼睛睜得老大，惶恐道：“難道……還有比這威力更大的火器？”
受制於冶煉工藝，光是打造密封性較好的鐵西瓜，就已經算是秦楓能做的極限了，想要進一步提升威力，就必須繼續改良冶煉工藝。
當下，牛車所攜帶的子母鐵西瓜，已經是威力的極限了，但卻絕不是殺傷力的極限。
因為這輛牛車，壓根就不是完全體。
只不過是秦楓用來“說服”蕭衡的“理由”而已。
秦楓當即讓王慶科取來一個真正的鐵西瓜，拿到遠處引爆。
爆炸聲同樣令人頭皮發麻，但是這個鐵西瓜可不只是爆炸那麼簡單，自其中飛射出大量鐵屑，將地面射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坑窪。
別說是普通士兵，即便是重甲戰卒，面對這種恐怖的破片殺傷力，都會瞬間被炸成破抹布。
見識到了鐵西瓜的完全體，蕭衡心中只剩下了純粹的恐懼。
蕭衡腦海裡冒出一個明確訊號，當代……任何軍隊，都無法在秦楓面前，撐過一個回合。
這傢伙手裡掌控的火器，直接改變了戰爭格局。
“秦先生！”蕭衡發自真心的尊稱秦楓為先生，在無任何“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