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華買了一份報紙,坐在碼頭上閱讀,王麗麗則在岸邊漫步。
離這不遠的地方,海灘上停著一條被翻轉過來的小船。身著藍色連體衣,下襬挽起來的葉妮妮正在靈巧熟練地給它上漆。
王麗麗走過去觀看時,葉妮妮抬起頭,朝她微笑,但是沒有說話。她的臉頰上沾著一抹藍色顏料。她剛給貓爪號的底部上完底漆,現在正在給它最後上漆。
“它能在明天比賽前幹嗎?”王麗麗搭話道。
“船底會幹,但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葉妮妮說著,把畫筆蘸進顏料盤裡。“船底漆上得平滑發亮可以劃得更快。”
“那麼你已經為比賽做好準備了嗎?”
“船準備好了,”葉妮妮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我可能沒法參加比賽了。”
“沒法參加了?為什麼?”
畫完後,葉妮妮小心翼翼地洗刷她的畫筆,然後把顏料和清漆罐緊緊地蓋住。她把手在褪色的工作服上擦了擦。
“原本和我一起比賽的那個男孩今天早上突然變卦了。我暫時還沒找其他人,因為我不想被人拒絕。”
無錯書吧“但是我覺得任何喜歡航海的人都不會拒絕這個機會的。”
王麗麗的話還沒說完,當她接觸到葉妮妮的目光時,她的話音逐漸消退。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葉妮妮平靜地說道。
“是不是因為工廠的事?”
“是啊,事情都已經傳開了。”
“陳寶生沒告訴你嗎?”
“他有跟我說,”葉妮妮誠實地回答道:“但不管怎樣,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我因為什麼而被開除,我爸對此非常生氣。”
“我猜你母親也很生氣吧?”
“我沒有母親,她在我十歲時就去世了。從那以後,爸爸和我就一直住在星夜號上。爸爸總是教我要說出自己的想法,永遠不要害怕,但最重要的是要誠實。沒做過的事卻被人指控,還被扣上小偷的帽子,真的是忍無可忍!”
王麗麗同情地點了點頭。
“關於那條賽船,”她回到剛才的話題上,說道:“你真的認真考慮過不參加比賽了?”
“雖然這對我來說關係重大,”葉妮妮嚴肅地承認道:“但我不能一個人參賽。規則規定每條船要有兩個人。”
“你需要一個專業的水手嗎?”
“不一定。當然,這個人必須懂得怎麼操縱繩子和服從命令。而且,在緊急情況下不能驚慌失措。為了把貓爪號操縱得當,我需要一個體重和我差不多的人。”
“必須是一個男孩嗎?”
“沒有硬性規定!如果能找到人的話,我更希望是一個女孩。”葉妮妮突然領會了王麗麗談話的意思,她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不是!”她大聲說道:“你的意思是你願意……”
“如果你需要我的話。我雖然不是一個專家,但是我對帆船還是懂得一點的。我們在海市有一艘帆船。不過,我還沒有參加過比賽呢。”
“我非常需要你,請一定和我一起去參加比賽!”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但是陳寶生一家會怎麼想?你還在他們家做客。”
“這一點確實有點兒不妥,”王麗麗承認道:“不過他們都是很有運動精神的人。我相信他們沒有人會因為這個怪罪我的。”
“即使是在我從工廠被解僱之後?”
“這真的不關陳叔的事,妮妮。工廠規模很大,他根本不知道某些部門發生了什麼情況。你是被人事部經理解僱的。”
“這個我明白。”
“陳叔沒有寫信叫你去私下談談嗎?”
“我收到他的信了,”葉妮妮不情願地承認道:“但我當時太生氣了,所以就把信給撕了。”
“那你就更不應該怪陳叔了。”
“我不會怪他的,麗麗。其實我非常喜歡陳叔。實際上,正是因為太喜歡他了,以至於我不太願意接受他的幫助。”
“即便是為你洗清罪名?”
葉妮妮在河邊洗手,然後把工作服的褲腿捲了下來。
“把銅管放在我儲物櫃裡的人還沒被抓到嗎?”她輕聲問道。
“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抓到。”
“那麼陳叔能做的也只是再給我一次機會罷了,”葉妮妮苦澀地說道:“我不會為了這個再進廠工作。如果我徹底清白了,那我會再回去的。”
“陳叔正在努力解開這些盜竊事件的謎團,”王麗麗說道:“你有任何關於罪犯身份的想法嗎?”
葉妮妮直起身,摳掉嵌在指甲縫裡的顏料。
她沒有回答。
“你一定有線索!”王麗麗說道。
“或許吧。”葉妮妮神秘地笑了。
“告訴我那是什麼。”
“不,我想自己查清楚,直到我確定自己走對了路。”
“和張小偉有關係嗎?”
葉妮妮表情變得木然。
“我不太瞭解他,”她轉移了話題道:“我的線索是關於上游的一棟房子,但別再追問我細節了。”
她匆忙收拾起顏料罐和刷子,轉身要走。
“你真的打算明天和我比賽嗎?”她再次確認道。
“當然!”
“那你就是貓爪號的首任大副了!明早六點去遊艇俱樂部碼頭找我,我們得進行一次賽前試練。預賽是兩點開始。”
“我會準時到的。”
“再帶上一點運氣,”葉妮妮咧嘴笑了,補充道:“我們可能需要它來打敗旋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