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泠說完就覺得揣測別人家事不妥，當即一咬舌尖止住，訕訕道：“我豪門狗血劇看多了，瞎猜的。”

顧漾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都無所謂了。”

相對於自家那些糟心事，顧漾更關心時泠的精神狀態，“你現在還能聽到植物跟你說話嗎？”

“沒，我家的植物不會說話。不過我現在不僅經常出現幻覺，還能聽到幻覺跟我說話。顧漾醫生，我是不是病情加重了？”時泠有些擔憂。

顧漾聲音溫柔地詢問：“你看到了什麼？”

時泠把今天看到蛙哥肩膀那女人的事情跟顧漾敘述了一遍。

顧漾：“你說你很害怕？”

時泠點點頭。

顧漾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或許你都沒發現，你說起這些的時候，其實很興奮。”

時泠微微愣住。

隱藏在恐懼深處的興奮嗎？

時泠驚恐捂臉，“難道我是個隱藏的變態瘋子？”

顧漾被她誇張的表情逗笑了，“瘋子與天才也許只有一線相隔。也許那些浮於表面的恐懼，與深埋內心的興奮背後，才是你真實的世界。”

時泠似懂非懂。

顧漾大概猜到時泠是什麼情況了，但現在說太多隻會讓時泠瞎想。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時泠一眼，“等我解決完帝都的事情，找時間給你做一個深度催眠，讓你看清內心深處的真實世界。”

時泠乖乖點頭：“嗯吶！”

……

跟顧漾告別後，時泠接到了警局的電話。

時泠想起她中午怒而報警舉報蛙哥的事情，聽到讓她去警局一趟，當即慫了：“對不起警察大哥，我不是故意報假警的，我腦子不太正常，當時以為自己撞鬼了！”

對面警察大哥：“你說什麼？時泠小姐，你的舉報幫助我們找到了孟琪遺體和兇手，家屬想要當面感謝你。”

時泠：“啊？？？！”

……

半小時後，雲城警局。

一對面容憔悴的中年父母對著時泠千恩萬謝。

孟母緊緊握著時泠的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時小姐，聽說是你幫我們找到了小琪和殺害她的兇手，真的太感謝你了！”

孟琪失蹤一年多，他們早就接受女兒不在人世的事實了。

一直堅持，只是為了找到女兒把她帶回家，然後將兇手繩之以法。

可惜遲遲沒有線索，沒想到就在他們絕望的時候，警察告訴他們，孟琪和兇手都找到了。

“時小姐，這是十萬塊錢現金。我們當初發了尋人啟事，只要能幫我們找到小琪，我們就會給對方十萬報酬。”

孟父滿是皺紋的手上拿著一大捆錢，紅紅綠綠一大捆，明顯是農民工一張張攢下來的苦汗錢。

時泠看著心酸，“我不能收。這錢你們拿著養老吧。”

時泠已經從警察那裡得知，這對夫妻是農民工，孟琪是他們的獨生女，考上雲城大學的高材生，是全家的希望。

孟父卻是面色嚴肅得可怕，聲音沉重：“拿著！時小姐，我知道你同情我們，我們雖然沒什麼文化，但說出去的話要做到，這道理我們是懂的。”

孟母也抹了把眼淚，說：“時小姐，你就拿著吧。這是你應得的。你拿了我們才心安。”

時泠接過這十萬塊錢，只覺得無比沉重。

她看到，在孟父孟母身後，孟琪哭成個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