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面臨無數選擇題，唯有見招拆招。正確中總結，錯誤裡糾正。

嘲笑聲，在烏煙瘴氣的遊戲廳中迴盪。

本來熱鬧異常的空間。瞬間，安靜下來。圍觀的孩子們。紛紛躲避開去。

“那隻不開眼的狗，在那兒叫？”李心寧霍然起身，叫罵開了。劉依亭也站起身來。

兩人轉身，虎背熊腰與濃眉大眼領著十幾個人。個個都是有備而來。

“你們真想跟大拿姐過不去，是吧？”

“言中了。大拿姐的面子，肯定要給。但是，小白臉，也要他開開眼，長長記憶。”

滿娃一腳踢飛條板凳，造成對方躲閃混亂。一手拉住李心寧，一手扯住劉依亭就跑。

“小白臉，你跑不掉的。”

大街上，滿娃被十幾個年青人追逐著。讓路上的行人見了，紛紛躲避開。

一條死衚衕，滿娃拉著氣喘吁吁的李心寧、劉依亭兩人。無奈的轉身。同樣累的夠嗆的十個位年青人，一個個追了來。

“小白臉，我看你往哪兒跑？”虎背熊腰的雙手撐著膝蓋，衝著滿娃說道。

濃眉大眼的靠著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手指著滿娃，“我保證，絕不會打不死。”

“各位大哥。能不能改成文鬥。不傷和氣，又不傷身？”

“哈哈。”

滿娃的服軟，引得年青人的狂笑。大出李心寧、劉依亭意料。

“今天，你要能撐到最後，還站著，再說。”

“真沒回旋的餘地了？”滿娃極力的捥回著局面。

“真他媽的廢話多。開幹。”濃眉大眼的心煩道。

李心寧、劉依亭欲上前逞英雄。被滿娃扯了回去。

“啪啪啪——”

“啊啊啊——”

“各位，不好意思。你們選擇的結果，我只好勉為其難的滿足。還滿意吧？”

十幾個年青人，瞬息間，都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著。

李心寧、劉依亭白擔心了一場。因為沒看清楚，讓頭腦中產生了一個錯覺。滿娃衝了過去，那十幾個人就直接倒下。像極了錄影中，請人假裝強盜，來表演英雄救美，讓美女開心的一幕。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一隊保安隊的年青人，緩緩而來。這是縣城保家安民的民間組織。老百姓眼中，卻是官方身份。

衚衕裡的情況，讓他們看的驚詫不已。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們。”劉依亭一見來人，精神百倍。

“老實蹲下。”一名保安隊的年青人，衝著劉依亭等人吼叫道。

“新來的吧？”

“他確是新來的。劉依亭，你哥剛才還來我們保安隊了。”領隊的急忙上前說道。目光掃視著環境，發現了李心寧，眼睛瞪大了一圈。一見領隊的態度與話語，方才的年青人，目標馬上轉向躺在地上的人。

“你們這些小屁孩子。不學好，成天打架、鬧事。沒完了。”

“滿娃哥，我們走。”劉依亭走到滿娃身邊提醒了聲，大搖大擺的前行了。

滿娃環視了保安隊的人，他們對自己也是視而不見，散開處理著躺在地上的人。

“陳黑子，你就會欺軟怕硬。”濃眉大眼的手被一名保安隊員反絞著，口中卻不示弱。

“陳哥。別跟他一般見識。”虎背熊腰的人急忙賠禮，“天天就會模仿、裝酷。連親父母教育不了。”

領隊只是皺了下眉頭，沒什麼反應。

李心寧走到滿娃身後，推了下他。兩人加快腳步，走出衚衕。

“陳黑子。你他孃的敢扇老子的臉？這樑子，結下了。”

“好好照顧這孫子。”

“啊——陳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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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哥。他就嘴犟，你是知道的。”

……

身後傳來慘叫聲。李心寧、劉依亭挾帶著滿娃，加快了腳步。

僻靜處，李心寧回頭觀察著情況。劉依亭則是長出一口氣。讓滿娃看的樂了起來。

“滿娃哥，你不怕嗎？被保安隊帶走，等於進了派出所。”劉依亭好奇的問道。

“幸好你認識他們。要不然，又讓我爸來領人。免不了一通臭罵。”

“保安隊，小意思。”劉依亭聽到李心寧的話，又神氣起來。

“滿娃哥。”李心寧轉向滿娃。

“什麼事？”

“你真不怕嗎？”

滿娃聞之一笑。

“都認識你們了。還不知道你們家庭情況呢？”

滿娃的反問，讓劉依亭、李心寧相互看一眼。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告訴你。”李心寧堅持道。

“都是自己人了。還窮顯擺什麼呀？”劉依亭輕蔑的說道。被李心寧恨恨瞪了一眼。

“嗯。”滿娃來了興趣。

“明明那麼強，為什麼還裝孫子？憑你的實力，人擋打人，佛擋打佛。完全不堪一擊。打的其它人都服氣，不在話下。一點也沒問題。”

李心寧所言，深深吸引了劉依亭的興趣。滿娃聞之，又是一笑。

“有什麼好笑的？回答我。想讓我李心寧喜歡的男人，可沒那麼容易。”

“像電影裡，活著就為惹是生非。之後呢？”滿娃心下清楚，眼前兩位姑娘，深受古惑仔風潮的毒害。

“誰不服，就打誰。”劉依亭搶著說道。

“之後呢？”

“看誰不順眼，就打他——”李心寧說著心中的理想，與劉依亭相互一笑。

“之後呢？”

“人人見了我們都害怕。到了任何地方，都特有面子，多爽。難道不好嗎？”李心寧被滿娃問的心煩起來。

“之後呢？”

“到頭了。沒有之後了。”劉依亭痴痴的笑道。

“真是黃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本就是見不得光的事，非搞的冠冕堂皇，不可一世。能長久嗎？”

“當然不能。你想說什麼？”李心寧皺著眉頭。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年青時，火氣旺。總以為拳頭就是一切。到老一事無成——”

“說這些，什麼意思？”劉依亭想說話，被李心寧搶了白。

“有能力，用其它方式，得到你們想要的結果。只有一時的輝煌，換來一生的難過，不是蠢，就是笨。”滿娃說著自己的抱負。

“劉依亭，我們走。”李心寧心情繁雜的說道。她說完，抬腳就走。沒兩步，停下腳步，見劉依亭有些不捨，“犯什麼花痴？知道，人家說的什麼意思嗎？”

“大拿姐讓我們伺候他。就這樣走了，大拿姐——”

“真是犯賤。呸。”李心寧向劉依亭啐了一口，不再理會她，獨自走了。

“你罵誰？”劉依亭生氣道，望了滿娃一眼，追趕李心寧去了。

“啊——完美。”滿娃見兩大美女走人，伸了個懶腰，為自己鼓著勁。

縣高中。滿娃走到門口，又被門衛叫住了。

門衛一臉嚴肅的問道，“聽說，你給老書記治好的病？真的嗎？”

“他們胡說的。”滿娃否認道。

門衛心下來氣，“你被安排給學生上課。知道是誰的決定嗎？還想騙我。”

“只是鬧著玩。過兩天，我就走了。”

“呵呵。別人搭上這麼好的關係。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到好。”門衛笑了笑，“不過也是。底子不牢，地動山搖。穿梆前跑路。聰明人的做法。”

門衛的態度又變的高傲起來。滿娃壓抑著體內亂竄的火氣。

“滿娃。終於找到你了。”楊十妹十分高興的，從校處跑了來。她看了眼門衛，門衛衝她和善的笑著點頭。

滿娃快步向校內走去。楊十妹急忙追趕著。

“這屋，能住人嗎？”

滿娃開啟臨時宿舍的大門。一股黴臭氣，撲面而來。楊十妹立即用手扇著，散著味。

宿舍裡，放了兩張單人床、兩張書桌和椅子。其中一張床上有被褥。被褥上，厚厚的一層油漬。滿娃兩人走近，一群蚊子驚飛了起來。

“反正就住兩天，比起花錢住旅舍，要好多了。”滿娃低頭看著地面，自己走出的腳印，極力安慰著自己。

“住這兒？你要能活下來，我就答應你一件事。”

“嫁給我也行。哎呀——”

楊十妹快言快語。滿娃隨心而答。結果，滿娃又被楊十妹，一招制敵了。

“你再敢胡言亂語，我撕爛你的臭嘴。什麼腦子？盡是屎尿。”

滿娃揉著頭皮。見楊十妹異常生氣。心下真想打自己的賤嘴。

趙王村，楊十妹可是風雲人物。從學校來看，更是考大學的重點培養物件。滿娃再怎麼造成轟動，不會影響楊十妹對他的原始印象。

“十妹姐。開個玩笑。不過，十妹姐，你未來的物件——”

滿娃剛說到這兒。楊十妹瞪大的眼睛，手指著滿娃鼻子。滿娃主動扇了自己一耳光，危機才算解除。

“臉都打紅了。一會兒，我就不去了。”滿娃邊揉自己的臉，邊說道。

“啪。”

“幹嘛？”

楊十妹一腳把滿娃踹倒在地。滿娃急眼了。

“起來，走。”

“哦！”

楊十妹、滿娃一前一後，向楊老師家而去。

“嬸，伯父呢？”

進入楊老師家，楊十妹、滿娃見只有老太太一人在。

“別提了。你哥要有你一半省心。我就阿彌陀佛了。”老太太報怨道。

“咚咚咚——”急促的跑步上樓聲。

“媽，我回來了。”門被猛力推開，一個滿身傷，濃眉大眼的男子衝進屋。

“你爸呢？又跟誰打架了？哎呀！這是怎麼了？”老太太急忙出來，見到兒子鼻青臉腫的樣子，嚇了一跳。心痛的上前，抱著仔細檢視。

“你個敗家玩意兒。跟人家陳隊長還頂上了。看我——”楊老師怒不可遏的隨後追來，看到滿娃兩人，馬上住了口。臉色煞白的用手指，指著老太太與兒子。“楊瑞霖，你什麼時候能爭口氣？”

“我，怎麼了？”楊瑞霖十分不服氣，掙開老太太的手。這才看清滿娃，頓時，囂張氣焰沒了。

“不說了，不說了。讓人看笑話。”老太太暗中拉扯著楊瑞霖，遞著眼色，讓他回屋。楊瑞霖再次望了滿娃一眼，轉身回到自己屋去了。

“來了。”楊老師這才向滿娃、楊十妹打著招呼。“飯還沒做好？”

“你個——”老太太欲發作，掃了眼楊十妹，住了口。

“我來幫忙，反正閒著也無聊。”楊十妹為自己找著事。

楊十妹與老太太去了廚房。楊老師回到自己屋。將滿娃一個丟在客廳。

“喂。”楊瑞霖探出頭來，向滿娃打著招呼。滿娃衝他寒著臉，微微點頭。

楊瑞霖走了出來，拉著滿娃坐在沙發上。又開啟電視。電視聲，引得老太太與楊老師前來張望。見到楊瑞霖，又退了回去。

“收下我，怎麼樣？”楊瑞霖回身，到了滿娃身邊，小聲的說道。

滿娃上下打量了楊瑞霖一番。這傢伙，似乎跟楊十妹一般大小。比自己卻要大上幾歲。

“憑什麼要收你？”滿娃對中了古惑仔毒的人，沒什麼好感。

楊瑞霖一聽，馬上笑道，“我懂。收小弟要錢。隨後會雙手奉上。”

“你是無業遊民？”滿娃知道，被這傢伙粘上，沒那麼輕易擺脫的。

“不，高二。比大拿姐高一屆。跟楊十妹一個班。”

嗯！滿娃聽了介紹，又掃視了楊瑞霖一眼。“那個虎背熊腰的傢伙，也是？”

“誰呀？”楊瑞霖聽的迷糊，馬上知道滿娃所問的人，“他，職高的。跟我是發小。他的父母是教育局的。名叫——”

滿娃抬手製止了。

“說什麼呢？這麼親熱？”老太太端著菜，看到楊瑞霖與滿娃相談甚歡，笑問道。

“一邊去，我們談正事呢。”楊瑞霖很是心煩道。

“他想好好學習。”滿娃笑著回答。

“什麼？”老太太一臉驚訝的望向楊瑞霖。楊瑞霖則驚恐的盯著滿娃。

“什麼？”楊老師從自己屋裡跑出來，“他要學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對。不過，我只跟他學。”楊瑞霖當著眾人，指著滿娃宣佈道。

這句話，讓楊老師與老太太驚呆了。半晌才回過魂來。

“你是那塊料嗎？”楊老師出言嘲諷道。

老太太不樂意的瞪了楊老師一眼，“好。只要你願意走正道。什麼人，我們都給你請。”

“你願意，還不知道人家，什麼意見呢？”楊老師寒著臉，說道。

“從此以後，我就跟著他學了。”楊瑞霖拍著胸脯，鄭重的說道。

楊老師聽了，眼中掠過一絲邪笑。楊十妹端著盤菜，掃了他們一眼，低下頭，若有所思。

“滿娃。我這兒子，你收不收？”老太太高興的問道滿娃。

騎虎難下。忽然，滿娃感覺這一切，似早就設好的圈套。他向楊十妹投去求助的目光。楊十妹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讓滿娃的心“咯噔”一下。

“你給個痛快話。”老太太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