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淡淡梅花香,一招一式之間無不彰顯著少年英姿。
“不錯。”
天地之間,這兩個字如春雷一般,徹底炸醒了蟄伏的萬物。
“是劍帝,是劍帝。”
讓一位尊帝說出不錯二字,如此殊榮,百年難遇。
臺上少年橫槍而立,朝空中作揖後,自顧自的下臺而去。
躲藏在暗中的各大宗門長老們舔了舔乾癟的嘴唇,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死死盯著少年的背影。
表演仍在繼續,楚江不知道自己已經喝了多少杯茶。
“這聖州屬實是讓我這個穿越者開眼了,天驕的評比不靠廝殺,反而靠著表演來分出高下。”
楚江有理由懷疑,前世的小說是不是都是騙人的。
“1000號——柳冰。”
僅僅只是聽到這個名字,全場瞬間響起了轟轟烈烈的掌聲。
誰不想在劍帝面前混個臉熟,有的哥們甚至掏出了金鐃,拍的震天響。
柳冰淡定的走上高臺開始表演,畢竟大場面見多了,也沒什麼可社恐的。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眾人看到柳冰的身影后,再次激動起來。
“七星劍法,竟然是七星劍法。”
一排排散人劍修全都翹首以盼,渴望從其中拆解出一招半式。
劍指北斗,暗合七星。
收劍入鞘,柳冰便直接御劍直衝天際,去找柳無邪了。
就是如此逾越的行為,在場無一人敢言。
老木和三淼死死拉住要上前理論的熔岩。
“別衝動,小花怎麼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惡,帝尊們是聾了還是瞎了,讓一個外人在我們帝城裡耀武揚威。”
熔岩揮舞著巨大的拳頭,眼裡都要冒出火來。
眼看熔岩越說越大逆不道,老木和崖鋒趕忙捂住他的臭嘴。
......
又是一陣無聊的表演,楚江打了個哈欠,正準備小憩一會兒,窗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1111號——合歡宗普信F3。”
“噗。”
楚江差點沒笑死,要是讓這哥仨知道普信是個什麼意思,估計拼了老命也要把自己掐死。
看臺上的觀眾頓時一個激靈。
“合歡宗的又上臺了。”
“終於來了個能看的。”
……
所有人望眼欲穿的盯著入口處,盼望著,期待著。
“你們兩個一會可別拖我後腿兒。”
劉協手拿麥克風,意氣風發,快步走到最前面。
平臺入口處的光亮越來越大,劉協眼中充滿了希冀。
三人大步進入場地,久違的陽光撒在平臺上,熠熠生輝。
“大家好,我們是練習兩年半的普信F3組合,我是劉協。”
“我是左慈。”
“我是于吉。”
意料之中的傲嬌蘿莉,高冷御姐,軟甜萌妹沒有出現,出現在人們面前的反而是三個拿著奇怪樂器,大聲歡呼的男人。
這如何不叫眾人惱怒。
“合歡宗什麼時候收男弟子了?”
“你他孃的敢耍老子。”
“快給爺爺跪下磕上三個。”
鋪天蓋地的叫罵聲響起,倒是唬的劉協有些茫然。
不應該啊,我們三個怎麼說也算的上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帥哥,怎麼會這麼多人罵?
不過,他也並未過多思考。
“小爺我明明可以靠顏值,但我偏要靠才華。”
劉協將麥克風朝天上一扔,穩穩接住後給在場眾人鞠了一躬。
“起!”
左慈當即拿起鼓槌,架子鼓敲的震天響,瞬間淹沒了叫罵聲。
于吉將吉他置於身前,上下翻飛的手指無不彰顯著靈動。
前奏混合著法則之力瀰漫整個平臺,蓄勢待發,彷彿要直衝天際。
“你忘了,劃過傷口的冷風。”
“你信了,不疼不癢就算過了一生。”
……
短短的兩句歌詞如子彈一般擊穿了觀眾們的心,人們停止了喧囂,開始靜靜聆聽。
楚江坐在椅子上,笑容僵硬。
“我靠,我怎麼又想哭了?”
楚江只感覺到自己的仁道與另一種道迴響激盪在一起,就連被封印的仁道之心也開始轟鳴。
“離譜。”楚江再次抬起頭,眼裡早已是掩飾不住的悲傷。
歌聲透過無數,在仁道的加持下,瀰漫在整個五行帝國。
行人們,商販們全都駐足聆聽。這首歌讓他們想起了年少時為了理想拼搏,如今卻屈服於命運,相信努力也不會有結果。
抬頭望天,灰濛濛的,滿天雪花開始飄落。
楚江強行壓抑住內心,手上青筋爆起,仁道與歌道的糾纏愈發強烈。
就連楚江也想起了自己的故鄉,那個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現代城市。
“因為享受著他的燦爛。”
“因為忍受著它的腐爛。”
“你說別愛啊,又依依不捨。”
“所以生命啊,它苦澀如歌。”
空中樓閣上,尋戈撫摸著手上的白玉扳指,思緒萬千。
“這唱的什麼狗屁東西?”
“就是,會不會唱歌啊。”
楚江冷眼看著周圍穿金戴銀的仙二代,從小眾星捧月,錦衣玉食的他們,自然不能體會到歌詞的韻味。
“希望,我這招能幫到劉協。”楚江閉上眼睛,身體逐漸虛幻,消失不見。
無錯書吧五行帝城,各處的百姓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爆裂開來,說不盡,道不明。
“歌詞,它講的是生命,享受他的燦爛是片刻,而享受他的腐爛亦是片刻……”
茶館裡早已是水洩不通,少年這一席話更是直擊人們幼小的心靈。
“不經歷它的腐爛,又如何見證它的燦爛。”
茶館中央,一年輕人面帶笑容,侃侃而談,赫然就是楚江。
“小兄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這茶館之中,大多是自命不凡,年少輕狂之輩,聽到楚江的話,全都陷入了沉思。
劉協三人感受到現場眾人的不悅,更有甚者釋放出威壓,陰雲一般籠罩著整個平臺。
但歌已開腔,八方來聽,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為神。
即使無人,也要唱完。
“想不想看花盛開。”
“想不想看燕子歸來。”
“如果都回不來。”
“那麼我該為了誰而存在。”
孤獨而又堅定,支離破碎而又充滿希望的歌聲迴響在大街小巷,人們都紅了眼眶。
楚江接過茶館老闆遞來的酒,一飲而下後開口說道:
“凜冬已去,廢土再現生機,這首歌於生命中最深刻的絕望,卻仍然等待春天的到來。”
“希望還在,生命是堅強的。”
“也許人生……”
茶館湧來越來越多的人群,人們都在傾聽著歌曲,也在傾聽著楚江的訴說。
見時機已經成熟,楚江暗暗發力,仁道法則流轉,在場眾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躲在角落裡的小姑娘默默的鎖緊身體,瑟瑟發抖。
只不過在她抬頭的一瞬間,眼前便是盛開遍野的花海,燕子迴歸,春天到來。
“我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小女孩髒兮兮的臉上噙滿了淚水,緊緊握著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