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樂平也不是傻子,聽姜夏雲這麼說了,沒有貿然詢問是什麼事,難得保持住沉默。
再怎麼說,景王應該也比她要強一點,姜夏雲來找她,意思不就是……想透過她,聯絡到她父親嗎?
在家人相關的事情上,衛樂平還是很謹慎的。
不知道身後丫鬟的欣慰眼神,衛樂平清了清嗓子:“這件事我不一定能幫你。”
“無妨。”
兩人非親非故,姜夏雲很清楚,衛樂平本就沒有義務幫忙。
見姜夏雲這樣,衛樂平稍微鬆了口氣,試探著問:“知道這件事,不會給我帶來什麼麻煩吧?”
姜夏雲略一思忖:“只要沒人將此事透露出去,就不會有麻煩。”
衛樂平:“……”
這說了和沒說一樣。
要不是姜夏雲一直和衛樂平在同一戰線,兩人都同樣討厭姜秋月,衛樂平說不定會直接將她趕走。
衛樂平院子的丫鬟不多,她用眼神掃視一圈,發現盡是可信之人,終於詢問起來:“你說,是什麼事?”
……
姜夏雲離開之後,衛樂平顯得心事重重。
她身邊的丫鬟也聽說過這件事,只是皺了皺眉,沒有插嘴。
畢竟平時攔著衛樂平說話,是她應該做的,但這種大事就由不得她插嘴了。
反倒是衛樂平自己轉頭詢問:“你覺得,我應該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嗎?”
丫鬟沉默了片刻:“奴婢也不知。”
衛樂平失望地嘆了口氣,起身出門,看父親是否在家。
衛將軍剛從外面回來,正好撞見女兒從自己的書房離開,原本嚴肅的神情,在面對衛樂平時多了幾分笑意:“樂平怎麼到書房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衛樂平搖搖頭,沒對父親說出姜夏雲來訪的事。
衛將軍顯然不太相信,但他並沒有多問,只是對衛樂平微微頷首:“我還有事要忙,你先回院休息吧。”
這個態度有點反常。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從出生開始,衛樂平就一直都是衛將軍府上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對她格外偏寵,更別說衛將軍本人。
要是換做是平時,見衛樂平這樣,衛將軍肯定會將她留在書房聊聊天,或是給她找點有意思的小玩意。
衛樂平心中狐疑,面上卻沒表現出,乖巧地點頭答應下來,看著衛將軍和下屬一起進了門。
書房的門在衛樂平眼前關上,衛樂平佯裝離開,自己卻偷偷帶著丫鬟繞到書房背面一處窗前,將窗戶偷偷開啟一條縫隙,偷聽裡面的交談聲。
隔得有點遠,衛將軍的聲音聽不真切,但衛樂平還是隱約聽見了“何家”、“貪汙”等關鍵詞。
父親似乎對這件事很不滿,聲音也大了幾分,雖然之後很快就壓了下去,但還是讓衛樂平聽見。
作為將軍府的女兒,衛樂平自然知道這是在說什麼事。
想起姜夏雲剛才來說的“何永逸”一事,衛樂平的心漏跳一拍,她緊張地從窗戶往裡看,即使看不到衛將軍本人,還是下意識張望。
等到衛將軍和下屬談完出門,衛樂平就悄悄尾隨在後,直到跟衛將軍進了主院。
衛樂平這點跟蹤的小伎倆,在衛將軍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也就是自家女兒這樣做,衛將軍沒有拆穿,等進門後才好笑地看向衛樂平:“樂平,今日你怎麼了?看上去和往常不太一樣。”
衛樂平輕哼一聲。
她還想這麼問呢!
衛將軍院內的下人,就更是可信之人了,但衛樂平還是神秘兮兮地拉著他到房間裡,低聲詢問:“父親,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們在說什麼何家,是又出什麼事了嗎?”
衛樂平對這些事的態度一向是“聽聽也行,但不感興趣”,衛將軍挑眉:“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是知道什麼了?”
見女兒還用認真的眼神看著自己,衛將軍收斂笑意,嘆了口氣:“當年活下來的何家嫡子最近進入京城,被抓了。”
“他怎麼會突然被抓?”
“原本聖上下旨,要求在何家人面上都烙上烙印,但不知何永逸是用什麼辦法,竟然將烙印去掉。”說到這裡,衛將軍也有點納悶,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受點什麼傷都會留下疤痕,更別說烙印了!
衛樂平還是有些不解:“這是什麼很大的事嗎?”
“此事可大可小。”見女兒實在好奇,衛將軍還是耐心為她分析箇中情況,“烙印被除,那背後祛除烙印者必然不可小覷。既然能為何永逸撐腰,那對於聖上當年的裁決,說不定會……”
後面的話不需要衛將軍細說,衛樂平也能明白。
她想著姜夏雲之前說的話,腦海間忽然像有電光閃過,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呆愣在原地。
發現衛樂平這樣,衛將軍奇怪:“是有哪裡不明白嗎?”
衛樂平搖了搖腦袋。
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了!
知道得太多,她該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沒等衛將軍再問,衛樂平猶豫著出聲:“父親,我可能知道,是誰將他治好的。”
衛將軍目光一凝。
姜夏雲並未叮囑過衛樂平不能外傳,衛樂平和自家父親說起來,也沒有一點心裡負擔。
她將今日景王妃來訪的事原原本本道出,衛將軍也逐漸明白,為何衛樂平會是這種表情。
京城誰不知道,姜夏雲之前是出了名的醜陋,現在卻變得如此貌美。
治好她與治好何永逸的,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
衛將軍還是不夠大膽,不然他就該像衛樂平一樣,懷疑就是姜夏雲治好了何永逸。
看著衛將軍沉思的模樣,衛樂平等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詢問:“父親,我們要幫她嗎?”
衛將軍所想的其實並不是要不要幫,而是其他問題。
他想了想,不答反問:“樂平,你知不知道,景王妃為什麼會來找你幫忙?”
衛樂平沒覺得奇怪,直接按照姜夏雲的回應來回答:“因為景王妃與姜家人的關係不好,而且景王才剛正常起來,也沒辦法提供幫助?”
話說出口,衛樂平看著父親的表情,一時間沉默。
似乎有哪裡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