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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難道她臉上寫著“好欺負”三個字嗎?

“啪”的清脆聲響起。

張二狗瞪著一雙不明所以的眼。

他的側臉,若大一個巴掌印。

唉?“掌櫃的、這、您、我、你怎麼打我呀!”

“打的就是你!”老者怒吼:“這明明就是上好的石耳!你可知,這石耳是人家拿命換來的!”

“方才我在醫館內就看了許久!你居然當著我的面,還敢顛倒黑白搬弄是非!”

張二狗肩一聳脖子一縮,臉霎時間比紙還白,襯得臉上的巴掌印格外惹眼。

“啪”的又是一記大耳刮子,抽在張二狗另一邊臉上。

老者氣得吹鬍子瞪眼:“從今兒起,你再不是我許德仁的弟子!給我滾出仁義堂!”

“不!師傅,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您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敢了!”張二狗像條喪家之犬,跪在地上抓著老者的衣角祈求。

老者一把扯開張二狗的手丟開。

周圍響起一片的掌聲,有人大喊:“好!大快人心!”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就該這種下場!”

“活該!”

老者並沒有對周圍人做出回應,而是讓出大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老夫人裡面請!既是因我仁義堂受的傷,我自須為其療傷。”

林桃轉身牽起四丫頭的手,卻見小丫頭哭紅了眼。

抹著四丫頭臉上的淚,林桃將其抱住語重心長道:“在這個世上,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它除了代表你的脆弱,收買不了任何人!

無論遇到多糟心的事,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記住了嗎?”

徐四妹點頭,吸著鼻涕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感受著夢中才有的溫暖,耳邊迴盪的只有自己的心跳。

娘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眼前的娘,真的像她夢裡的娘一樣,會抱她、心疼她,還會替她抹眼淚。

自己就像做夢一樣。

如果真是夢,那就一輩子不要醒來吧。

林桃把徐四妹按到老郎中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老郎中致歉道:“對不住老夫人了。我先替你閨女把傷處理好。賣藥的事,一會詳談。”

林桃點頭,安靜的在旁邊坐下。

看著眼前忙碌的老爺子,不禁感慨,這人啊,真是相由心生。

豁達寬廣之人,連面相都生得極為隨和。

處理好四丫頭手臂上的傷,許掌櫃起身過來,林桃主動把揹簍提上去。

他撿起幾片,端詳半晌,眉頭緩緩蹙緊。

“怎麼了?這石耳有問題?”林桃問。

“這、這倒是沒有!”許掌櫃又拿起幾片檢視:“這石耳品相是真的極好,我只是感嘆老夫人這般年紀還有勇攀峭壁的銳氣。”

“嗐!螻蟻尚且知道偷生,何況是人呢!要不是真窮到這個份上了,誰會願意提著腦袋掙這種亡命錢呢!”

許掌櫃點頭,輕輕把手裡的石耳放了回去。

“張二狗有錯在先,老太太說個價吧!”

林桃也解解讀出話裡的意思。人家覺得之前理虧,想拿錢做些補償。

可她也不是那敲竹槓的人呀!

索性直言道:“許郎中自是識得好壞,你要真覺著我這石耳成色真不錯,就爽快給個價!要是覺著不行,你也別覺著理虧,直言即是。我是來賣藥的,不是來訛你的。”

“老夫人心胸寬廣,老朽慚愧了!石耳成色確屬上成。十文一兩,您看如何?”

這可把林桃高興壞了,一百文一斤!抵得上原主拿那仨傻小子賣勞力掙三月的錢了!

“行!”林桃乾脆的應了聲。

老爺子領著她全程過稱,五斤六兩,卻給了她六百文錢。

說是多給的四十文,是賠償她外面碎掉的那部分。

六百啊!家裡那仨傻大兒,幹上一年都掙不到的錢,她半天就掙得了!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採石耳算得上是高收益。

有錢心情自然好呀,林桃客氣道:“那就謝謝許掌櫃了!”

出門的時候,許掌櫃還囑咐道:“老夫人下次再有這等上好的藥材,可記得先送到我這裡來。”

應聲後,林桃領著徐四妹離開了仁義堂。

石耳賣了六百錢。

加上王桂蘭那兩百個錢,她身上現在有八百個錢了。

年景不好,糧食只會越來越貴,錢也只會越來越不值錢。

當務之急——屯糧。

林桃回手揉了揉四丫頭的頭:“走,咱看看糧食去。”

“娘。”徐四妹笑著笑著,就又紅了眼眶。

林桃連忙道:“別哭!天塌下來,不還有娘和你哥哥們頂著嘛!”

“嗯!”徐四妹伸手握上去。

生平第一次,被娘牽著手走。好暖和,好開心。

……

桃源鎮並不大,整個鎮上,就兩家糧鋪。

一家是官營的,只在受災戰亂等糧食缺乏時開門。

而另一家,則是城裡唯一的私營糧鋪。

林桃先路過官糧鋪子,便停腳看了一眼。

鋪子很冷清,裡面除了個打瞌睡的夥計,再無別人。

進了門,夥計一動不動的閉著眼報價:“大米一百五十文一斗。菽三十文一斗。要什麼自己裝。”

林桃定睛往裝米的大斗裡一看,簡直無語到無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潮溼發黴的米里,居然還參雜著灰土細石子。

再拿了把菽一看,想找粒完整的顆粒都是不可能的!同樣也有細石子!

就這,至少篩出三分之一的石頭。

那不等於大米兩百、菽四十嘛!變相加價!

何況還是發了黴的!黃麴黴菌吃得越多死得越快!

林桃直接頭也不回的去了私營糧鋪。

送人出來的夥計打量她們娘倆半晌後,直接沒理會她們娘倆,轉而招呼起比她們後來的客人去了。

雖然感受到那夥計的不尊重,林桃也沒往心裡去。

畢竟和別的客人一比,自己現在算得上是破衣爛衫。

能不像張二狗那樣仗勢欺人,已經就算不錯的了。

林桃自行進了鋪子。

抓了一點米聞了聞,一點黴味沒有,也沒有參入碎石子。“夥計,你家這米怎麼賣呀?”

那夥計看著她眉頭緊蹙:“老太太,這米四百文一斗,精貴著呢!容易沾味,您要是不買,可別拿手碰。”

林桃將米丟回大斗裡。

難道她臉上寫著“好欺負”三個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