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個吹鬍子瞪眼的坐回去,反倒是他們身旁端坐著的女人們,不僅沒有因自家男人正掩唇輕笑。
林桃壓了壓手,說道:“你們都長大成家了,別總跟個孩兒似的跟在我屁後頭。讓人看了去,不得笑話你們?
我今兒把你們叫來,只是告訴你們,不是徵詢你們的同意。”
說完,她看向張虎妞道:“虎丫頭,我看得出來,這個家即便沒了我,你也是能當好的是不是?”
無視張虎妞的搖頭,林桃又對徐大炕道:“大啊!日後說話做事,多問問你媳婦。”
不待徐大炕吭聲,她就轉頭對徐二桌說:“老二啊,有理想是好事,可你已經成了家,萬事要多想想你媳婦!”
“娘……”
“閉嘴!”
一嗓子過去,張著嘴的徐二桌硬是沒了聲音。
林桃直接略過徐三櫃,看向了徐四妹旁邊的李墨年。
“李公子,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她不停把眸光瞟向徐四妹。
這動作,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明白是何意了吧!
“嗯?那就預祝夫人外出一切順利。玩夠了便早些回來。”
看著李墨年揣著明白裝糊塗,林桃眼角直抽抽。
再看四丫頭,那妮子臉都紅到耳根子去了。
這……落花不意,流水無情?
不對啊!當初李墨年可是沒少藉著找四丫頭的由頭,往她家裡跑的呀!
難道說……是自己看走眼了?
從頭到屋,李墨年對四丫頭就沒那個心思?
林桃心疼的看向徐四妹。
罷了,罷了!感情這種事,免強不來。
“天不早了,吃飯吧!”林桃道。
徐三櫃還想起身說什麼,被雀姒給拉了回去。
原本徐三櫃費心做的一桌子美味,嚼在嘴裡,似乎也沒啥滋味。
晚飯後,林桃早早就回了屋。
畢竟,誰也不會想對著那一張張拉長的臭臉,搞得像是她做了多少對不起他們的事似的。
她這半路趕鴨子上架的娘,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夠意思了!反正出門玩這事,誰說都不好使!
只是林桃前腳走,徐三櫃就實在是坐不住了。
“大哥!二哥!你們就這麼放心娘一個人出遠門?”
“不然呢?你皮厚實,你跟著去試試?”徐二桌翻了個白眼:“孃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三櫃一仰頭:“試試就試試!就算娘打死我,那我也得跟著!她那麼大歲數了,出門在外要是遭人欺負咋辦?”
咣噹一聲,徐大炕、徐四妹和林月牙手裡的筷子齊掉到了桌上。
就他們的娘,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還能受人欺負?!
“行了!先坐下來慢慢商量。”不曾開過口的張虎妞一出聲,徐三櫃再不情願也得老老實實坐回去。
畢竟他這大嫂,可不止是輩分上壓他一頭。當初揍得他們服服帖帖的場景,如今都還歷歷在目呢!
“大嫂,你說吧,這事該咋辦?”
張虎妞面色凝重的將目光看向雀姒。
這個家,論拳腳她或許還行,可論頭腦,還得老三家那口最有發言權。
雀姒沉思片刻,輕笑起來。
除了獨自飲酒的李墨年,眾人都將目光投向雀姒。
雀姒看向自己身旁著急得臉都成了豬肝色的男人:“你擔心娘啥?”
徐三櫃急了:“要說誰能欺負了娘,我倒沒啥好擔心的。可娘那麼挑一人,我就擔心沒人照顧她,擔心她吃不好、住不好!”
“那還不簡單?娘到哪兒,你就把酒樓開到哪去啊!你也知道娘挑剔,樓子做得好,還怕娘不進去?”
徐三櫃眸子一瞪,臉上的紅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對啊!他咱沒想到呢!
眾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片刻後,一直沒有吭聲的李墨年卻道:“那麼……問題來了!夫人要去哪裡,途徑哪裡地方,也不得而知啊?”
雀姒笑意更濃,向眾人招手示意湊上來前。
眾人屏息上前,雀姒方道:“前些日子,我無意間瞧見娘在畫一張圖,看上去,應該是娘對自己外出的安排。”
“哇!真的?”
“這就好辦了啊!”
“果然還得是我媳婦啊!”
“難怪娘平日總說三嫂子聰明。”
“……”
“那麼問題來了……如何能拿到那張圖紙?”李墨年一開口,眾人臉上的笑就沒了。
雀姒將目光看向徐四妹,輕聲道:“這事,還得小姑去才行!”
“三嫂子是讓我去……偷?”徐四妹驚呼。
徐二桌一把抓著徐四妹道:“對對對,只能是你!娘平日最心疼你,即便抓著,也下不去手打你。若是我們兄弟,不是皮掉一層,指定就是命丟半條。”
徐大炕和徐三櫃同時點頭,兄弟三個一臉期望的看著徐四妹。
正當徐四妹躊躇不定時,雀姒又道:“這事,還得有李大人相助才行。”
李墨年眉頭一抬,想都沒想的就點頭起身出去了。
眾人唰一下跑去門口,就見著李墨年敲響了小老太太的房門。
不一會兒,門開啟,兩人說了幾句話,小老太太就跟著李墨年往院中走去。
“就現在!”雀姒一開口,徐四妹就衝了出去。
眾人屏息以待,目光焦灼的盯著不遠處的房門。
就在徐四妹四下翻找的時候,半山別院的前院裡,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影緩緩停下。
走在前頭的李墨年仰頭望天,輕聲問了句:“夫人一定要走嗎?”
林桃想都沒想的應了句:“當然。做了這麼一回娘,我才知道,做女人是真的命苦。前半輩子為家為孩子,等到孩子長大成家立業,自己已是年過半百。
真正為自己而活的日子,當真是少得可憐。”
李墨年點頭:“夫人放心,只要我李墨年活著,九龍山莊和半山別院都不會有事。”
“瞧你這話說得,我跟你出來,只想替我那可憐的閨女問上一句,你是真瞧不上四丫頭嗎?”
這也是她跟著李墨年出來的真正緣由。
雖說強扭的瓜不甜,可另一句不也說,甜不甜先不說,起碼解渴不是?
離開前,她還想為那傻丫頭,再爭取一下。
畢竟李墨年這人確實是可靠的。
一個女人一輩子,估計也遇不著幾個即心儀又可靠的男人。
一聲不吭就放棄掉,著實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