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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逃走

“你持此令牌,帶一百精兵,跟上那些人,看看他們離開的路是走向那邊的。”皇帝沉吟片刻,突然眉頭一皺,吩咐道。

站在下首的人一愣:“陛下難道是懷疑...”

“此時不得走漏風聲,若有異常,便做的乾淨利落些。”皇帝哼了聲,並未多言,繼續低頭看向手中的奏摺,神色淡然:“區區彈丸之地,倒是麻煩不少。”

“是。”下方之人抱拳一禮,轉身快步出了大殿。

另一邊,白沉木等人出了都城後,神色確實放鬆不少。

“白大...誒不對,瞧著,這都說習慣了,白大哥,咱瞧著身後也沒中容的追兵啊,怎麼還得拿著這東西。”

馬車上的青年看著手中的火箭筒,略有些緊張。

這些人去時裝得像樣子,如今卸下了擔子,便也將先前的假身份假規矩都拋到腦後,三四個人一同擠在馬車裡面說說笑笑起來。

“咱可都見識過這玩意的威力,嚇人的很,拿在手裡怪唬人的。”那青年將火箭拿的遠了些,神色略有些緊張。

“呵呵,你不是不怕死嗎,在中容都城,竟也敢和那裡的官員坐在一同去吃酒?”有人拍著他的肩膀調侃道。

青年漲紅了臉:“我,我那不是迫不得已嗎,總也得裝裝樣子,若是太過特立獨行不與人交際,便要被識出破綻了。”

“旁的不說,進宮那日,我快要嚇死了,得虧只是畫像,不用見那中容皇帝,不然我寧可直接鑽進皇宮的地縫裡!”

“什麼話,這幾天我都想把自己鑽進地縫裡!”

“累死個人,裝著人模狗樣的這幾日下來,比在地裡幹三四個月都累。”

幾人談笑間,便也將手中火箭的威力拋到了腦後。

“這些天辛苦諸位了,提心吊膽了那麼些天,總算是...”白沉木向來不卑不亢的面容上也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還未等這些人鬆懈片刻,遠處便傳來了馬蹄聲,馬車外似乎也傳來了驚慌失措的聲音。

馬蹄聲沒什麼,但這麼大批次的馬蹄聲...

白沉木心下一個咯噔,猛地掀開簾子,探頭看向後面。

幾十匹馬卷著黃土朝著自己的方向賓士而來,而馬上坐著的,似乎正是中容的官兵!

白沉木腦中一陣嗡鳴,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不好了!中容的追兵來了!”

“難道被發現了!?”

“怎麼回事,真的是來抓我們的?會不會誤會了?”

白沉木一瞬間不知要如何做,可就在這些人慌亂中,中容的追兵早已逼至近前。

對方的馬顯然比車隊運送貨物的馬匹要精良,不消片刻便將慌亂的眾人圍了起來。

“何處來的賊子!竟敢欺瞞陛下!實在放肆!”為首之人騎著快馬,擋在了馬車前,手持長槍指著馬車上的白沉木,面色陰沉。

他一路觀察沿途痕跡,跟蹤下來,才發現這群人的行走路線果然不是朝著呂國去的。

陛下猜的果然沒錯,這些人不是呂國人,怕是哪國派來的奸細,想要做什麼壞事。

怎麼辦怎麼辦...白沉木嚥了咽口水,在一片嘈雜聲中,他逐漸冷靜下來。

庭歲寒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主動露怯。

有時候,拖延時間,是很好的戰術。

“這位大人何出此言?什麼叫我等欺瞞陛下?煩請說個清楚。”白沉木抬了抬手,與周圍幾人對視一番,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了火箭上。

周圍幾人本還有些慌亂,待到看到手中的火箭時,又暗暗定了定心。

“哼,你們一行人走的路線,根本不是朝著呂國而去的!”騎在馬上之人面色陰沉:“說!你們是哪國派來的探子?”

白沉木本還紛亂的大腦不由一愣,啥?探子?

眼前之人居然以為他們是其他國家派去中容的探子嗎?

竟絲毫聯想不到他們只是想誆取物資的人?這群人中有商人,有小二,有農夫,有鐵匠,甚至有不少偷雞摸狗之人,卻獨獨沒有做官之人。

白沉木本還慌亂的心一瞬間安定了不少,笑了笑:“真是笑話,僅憑我等要去往何處,便能斷定我不是呂國人?我白沉木在此發誓!若我不是呂國人,當即遭受天罰,遭雷劈下地獄!”

騎在馬上的兵士一愣,顯然沒想到眼前青年會下如此重誓。

古人很重視誓言,也很重視因果,在沒有科學觀的世界,這裡的人相信神佛的存在,亦相信因果報應。

因此青年立下如此誓言,幾乎鎮住了現場的所有人。

唯獨白沉木不為所動,畢竟他沒有說謊。

他確確實實是呂國人,如假包換。

可惜,他不是呂國使臣。

白沉木堅定的神色也讓馬上的人有些猶豫,若是真的判斷失誤,耽誤了兩國邦交...一百個自己都不夠賠的啊。

“即便...即便是如此,咳,那,也請諸位再回一趟中容,陛下還有旨意未宣。”馬上之人語氣略客氣了些,態度卻依舊強硬。

無論是誤會還是真的有問題,對方顯然都是死了心要探一探自己這群人的真假了。

白沉木見談不攏,咬了咬牙,點了點頭:“那...也好,這位大人先請,我等跟在其後便好。”

“呵,白大人先請。”

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鬆了不少,正待圍在幾人周圍的兵士勒馬掉頭之時,白沉木大喝一聲:“動手!”

隨後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火摺子吹了口氣,隨後點燃火箭,直直朝著遠處之人射了出去。

站在白沉木身旁的人手中亦有火箭,直接從他手中借火便可發射火箭。

而旁的人手中也有火摺子與火箭,一時間手無縛雞之力的車隊中火光四射了起來,爆炸燃燒與火藥味燃了起來,中容的幾百兵士皆是驚慌失措。

在戰場上他們是驍勇善戰的兵士,可人總是畏懼本能的,他們也怕火。

在他們毫無防備之時,無數從天而降的火彈與箭矢射了過來,猶如天兵。

不少聰明的兵士看出這不是自己能抗衡之物,直接向著反方向跑了。

白沉木也有些懵,但形勢緊張,他顧不得愣神,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將手中兩枚火箭發射完後,他觀察了一番敵方形勢。

一直到那些中容兵士死的死傷的傷,後退大半後,白沉木收起手中火箭,大喝一聲:“快,上馬,跑!不得戀戰!”

一群人上馬的上馬,爬馬車的爬馬車,甚至有人吊在馬車頂上,一行人幾乎是疾速朝著遠處跑。

趕馬車的車伕手腳都在抖,卻顧不得心跳,一個勁的揮鞭粗使馬匹奔跑。

坐在馬車上的幾人同樣不好受,火藥味經久不散,方才爆炸的嗡鳴聲依舊在腦海中迴盪。

一直到回過神來,聽到了外頭馬匹的踏踏聲與馬車韻律的吱吖聲,才有個年紀較小的青年抱頭哭了起來。

“爹....娘....哇嗚嗚嗚嗚,我殺了人,我,我差點就死了。”

青年一哭,旁的人回過神來,同樣心頭一酸。

有了一個哭的,便有第二個,一出傳二,二傳四,頓時車隊內傳來了隱隱壓抑著的哭聲,很是悽慘。

經歷生死,又見了這場面,馬車上頓時充斥著幾分悲涼的意味,便是白沉木也紅了眼眶。

一群被逼著趕鴨子上架的人,到此時終於繃不住了。

喜悅的氣氛一掃而空,如今這一隊人只想快些,再快些回去,早日回到上溪縣,便安全了。

庭歲寒分給他們的火藥並不多,經歷了方才一場爭鬥後已然所剩無幾。

他們沒有能力再與人大戰一場了,將僅剩的三枚火箭收好。

他們決不能再與中容士兵發生衝突了,進城極有可能暴露。

經歷過生死的白沉木愈發冷靜,指揮著車隊更換服裝,改裝成路過的商隊,一路上繞過驛站,不進城接受盤查,一路上風餐露宿朝著蕭國的方向走。

白沉木的選擇是正確的,只要不進城,不在驛站休息,留下痕跡,那中容人想查到他們的行蹤難如登天。

一直到再次踏上蕭國國土,一隊人再次穿上了先前的甲冑,拿上了刀兵,裝成了官家的隊伍。

在沒有戰亂的中容扮做商隊還算安全,但蕭國如今四處都是流民,若是假扮商隊,那便是給流民送肉吃。

流民不敢惹官兵,旁的人可就沒什麼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