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在的大學圖書館有六層樓高,是校內最大的一間圖書館,設施完備,書籍涵蓋了各行各業。
她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將圖書館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在裡面發現有人的痕跡。
而圖書館外則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無。
庭歲寒心下冰涼。
黑石外的世界令她抗拒,此地雖然能給她片刻熟悉的感覺,卻依舊恐懼。
心情低落谷底,庭歲寒膽子陡然大了起來,她開啟了圖書館的大門,看著外面的一片虛無,踏出腳步。
並沒有掉下去,她飄了起來,而周圍的一切就像是靜止了一般,只有她一個活物。
繞著整座樓周圍飄了一圈,她這才看清,圖書館就像是被切割出來的一般,方方正正待在這片黑暗空間裡。
甚至連建造圖書館時的地基都還在。
庭歲寒在周圍這片空間繞了一圈,在遠處撿起了剛才自己丟出去的空瓶子,又飄回了頂樓,她先前所在的那一小間實驗室。
看著躺在地上的黑色小石頭,庭歲寒長嘆口氣,嘗試用手中的空瓶子碰了碰它。
沒有反應,也沒有觸發傳送。
看來只有自己接觸到石頭表面,才會來回時空穿梭。
丟掉空瓶子,用手握住黑色石頭,庭歲寒腦中暈眩一瞬,一瞬間又回到了那間塌了半邊的土屋。
腿上劇痛一瞬間傳來,庭歲寒深吸一口氣,努力忽視腿上的疼痛,開始觀察自己。
身上的衣物不似現代人,而是古人的穿法,這更加印證了庭歲寒的猜想。
她已經不在原來的時空,甚至可能已經不在原來的星球了。
誰懂啊!她就寫個論文啊!安安靜靜的在圖書館寫論文!
辛辛苦苦準備了半年的畢業論文,就等著過了拿畢業證!
沒犯法沒搶劫!
如果她有罪,請讓法律來制裁她,而不是讓她穿越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心下一片死灰。
花了五分鐘平復了一番心情,庭歲寒樂觀了一些,至少還活著不是嗎,雖然她現在已經哀大莫於心死了。
庭歲寒從角落處找到了自己的包,從裡面翻出了自己的手機。
解開螢幕,果然,網路已經斷開,還剩五十三度電,庭歲寒又忙關閉螢幕。
手機電量不多,現在不能浪費電。
腦中依舊是一片混亂,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情況越糟,便越會想一些不好的事。
不敢再看手機的庭歲寒恍惚間想到“自己”現實裡血肉模糊的雙腿,又是一陣頭疼。
那雙腿也不知是怎麼搞的,像是被人打斷了一般。
她不會成瘸子吧?
身體雖說不是庭歲寒自己的,但庭歲寒現在就住在裡面,自然不能放任自己的軀體繼續發炎潰爛下去。
連忙從實驗室中翻出來了一隻藥箱,又看了看地上的黑色小石頭,庭歲寒心下有了個猜想。
從藥箱中取出了一片抗生素,一手握著藥片,一手握著黑色石頭。
一陣眩暈,庭歲寒又從空間內出來,低頭一看,手中依舊握著一片潔白的藥片。
心下有了些喜意,圖書館裡的東西能拿出來是最好的。
不顧手中沒有水,庭歲寒直接將手中藥片丟入口中乾嚥下去。
雙腿的情況太嚴重了,再這樣下去,離化膿感染不遠了。
庭歲寒是農學專業,卻也懂簡單的醫療小知識,她要想辦法清洗傷口,將雙腿固定起來進行治療。
能感覺到疼痛才是好事,至少雙腿還有知覺,治癒後大機率還能行走。
要是真的一點疼都感覺不到才是真的要命。
將抗生素嚥了下去,苦澀的味道從舌根處蔓延上來,庭歲寒卻沒有時間在意。
她要儘快回圖書館,找幾瓶純淨水清洗一下傷口,藥箱裡還有碘伏和紗布!
還沒來得及再次進入黑石空間,庭歲寒隱隱約約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忙止住動作,庭歲寒仔細聽起外面的聲音。
“小娘子要賣身葬姐,一片純孝之心,實在令本公子感動,日後只要你跟本公子走,在下自會掏銀子讓你長姐入土為安。”
“謝過劉公子,今日之後,小女子願為奴為婢報答今日之恩。”小女孩哽咽的聲音傳來。
女孩在努力壓抑哭泣的聲音,庭歲寒聽到此,心下不由湧起一股酸澀之感。
庭歲寒皺眉。
門外有人,他們說的明明是她聽不懂的陌生語言,大腦卻能理解是什麼意思。
還未等庭歲寒細想,兩道聲音已經逐漸靠近,轉瞬間,一藍衣青年和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小姑娘從外面走了進來。
“啊——!”
小姑娘看到了庭歲寒坐在草蓆上,驚叫起來。
藍衣青年被小姑娘的叫聲嚇了一跳,眉頭一皺:“這是你阿姐?”
“是,可是...”小姑娘看著庭歲寒,神色雖然膽怯,卻又不由自主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阿姐,你,你...醒了?”
庭歲寒沉默著不說話。
她似乎會說他們的語言,但腦中只有模糊熟悉的感覺。
說多錯多,庭歲寒並未開口。
“阿姐?你,你怎麼不說話。”小姑娘見庭歲寒不說話,有些緊張害怕。
“不是說賣身葬姐嗎?這是怎麼回事?”一旁藍衣青年語氣冷了下來。
小姑娘只是一言不發,她的注意力現在全都放在了草蓆上的少女身上,她眼巴巴看著庭歲寒,期待著她能開口。
庭歲寒沉默兩秒,看著面前神色期待的小姑娘,沉默許久,最後只從發出了個“嗯”字。
她本能對面前的小姑娘有好感,方才小姑娘似乎叫了她“阿姐”。
難道她們是姐妹?
暫且先糊弄過去吧,這小姑娘年紀不大,應當還算好騙。
聽到庭歲寒的回應,小姑娘眼眶一紅,瞬間激動起來,一把擁住庭歲寒:“阿姐!我,我以為你沒了,嗚,阿姐...”
庭歲寒只僵硬著任由小姑娘抱著,心下酸澀,眼眶也有些紅,這似乎是這具身體的條件反射。
只是姐妹之間的互動卻讓站在門口的藍衣青年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