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見她都這會兒了還不忘四處打量,倒是對她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啊,是我小瞧侯夫人了,不過侯夫人倒也掩飾得真好。”
“若不是我拿一個天大的秘密與和璽公主做了交換,只怕此刻被綁著的人就是我了,還真是不能小瞧了你。”
“秘密?什麼秘密?”姜綰立刻便捕捉到了資訊關鍵處。
“你還真敢問,這也是你配知道的?”
貴妃根本不拿正眼瞧姜綰,她又說道:“你可知你在公主眼中,不過是枚棋子,如今只怕也成了棄子了。”
姜綰聽聞此言,情緒卻沒有絲毫波瀾,早在她隨公主來貴妃殿中之時,就已經想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只不是意外的是,沒想到長公主會如此果決拋下自己。
明明在出發之前長公主還很認真答應過,會保她平安,姜綰如今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蘭婆身上。
蘭婆向來機警,若是天黑之前見不到她一同回府,一定會向晏北淩報信。
唯獨有些拿不準的,是燕北林知道,此事後可會前往貴妃殿中搭救,畢竟如此便算是與貴妃娘娘站在不同的立場之上了。
姜綰不哭也不鬧,靜靜聽著貴妃娘娘開口說道:“不如你就跟了我。”
“日後若長公主殿下那邊再有何動靜,你偷偷向我彙報,今日之事我便不追究了,而且還會在陛下面前替樂陽侯府多美言幾句。”
姜綰心道,這是要讓她做間諜啊,如今她就是替一方謀劃都落得如此下場,更何況還要做個雙面間諜。
可眼下若是直言拒絕了,定然會觸怒貴妃娘娘,她還需要多些時間等待燕北臨前來搭救。
姜綰踟躕片刻答道:“貴妃娘娘可否容我考慮一番。”
貴妃冷笑一聲,說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如今可在我的手上。”
姜綰誠懇地說道:“正是因為妾身如金在貴妃娘娘府中,也跳不出什麼水花來。”
“妾身並不是不想幫助貴妃娘娘,而是妾身能力有限,怕以妾身的平庸之姿,耽誤了貴妃娘娘的要緊事。”
貴妃見姜綰語氣誠懇,又將身段放得極低,一番話說下來,貴妃娘娘心中也很是舒坦,索性便答應了她。
而此刻長公主府上,蘭婆在門邊翹首以盼,好不容易在日暮之時,望見了長公主府上的車馬。
她趕忙迎上前去,哪知長公主殿下從車馬上下來之後卻對她說:“晏夫人獨自回樂陽侯府去了。”
蘭婆並未多言,其實心中是不信的,小姐既然答應了她要一同回府,便不會拋下她一人獨自先回去。
如今小姐為同長公主殿下一道歸來,只怕是出事了。
蘭婆見過不少人情冷暖,長公主殿下只說了小姐先行回府,蘭婆也不好多問。
她趕忙向長公主殿下道謝,轉身便匆忙趕回侯府去。
剛入府中,便四下裡尋找小姐的影子,見著人便問有沒有見到夫人回府。
此刻正在姜綰院子裡等著用晚膳的晏北淩,聽到外邊蘭婆尋人的動靜,也趕忙起身來到院外,抓住慌亂的蘭婆問道:“出何事了?”
“侯爺也不好了!小姐恐怕是遇到危險了。”
晏北淩安慰她道:“你先別急,將今日所發生之事慢慢說來。”
蘭婆這才穩了穩心神,繼續答道:“今日我隨小姐一同去了長公主殿下宮中,但長公主似乎有很要緊的事同小姐說,所以我只能在殿外候著。”
“沒過多久,小姐便跟隨長公主殿下出門去了,出門前還叮囑我說天黑之前她一定會回來與我一道回府。”
“老奴一直守到天黑,眼見著長公主府上的馬車回來了,可馬車內卻只有長公主殿下一人,她還同我說小姐已經獨自一人回府了。”
“我當時便覺得不對,急急忙忙回到府中,果然小姐並未回府。”
晏北淩雙眉緊蹙,思索片刻問道:“你可知道她隨長公主殿下去了何處?”
“我守在門外時,聽見她們在屋內爭論,隱約有聽到貴妃娘娘。”
晏北淩急忙說道,趕緊給我備馬,你隨我一同出發去貴妃殿中。
一旁的池全連忙攔著:“侯爺,天色已經黑了,此時去後宮中只怕不妥吧?”
晏北淩心急如焚,哪裡還顧得上這些,一把撇開池全說道:“再晚些,若是夫人有個三長兩短,你能擔得起嗎?先去再說。”
蘭婆連連應聲,著急忙慌的備好馬,隨侯爺一同上了路。
在路上晏北淩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轉頭問蘭婆:“為何你一直稱夫人為小姐?”
蘭婆此刻才反應過來,方才她一時心急,每一句話中都將夫人稱作了小姐。
吞吞吐吐地答道:“夫人是我們姜家小姐的閨中密友,在我眼中同小姐是一樣的,如今又在夫人身邊服侍,便也拿它當做小姐了。”
“我方才一時心急,還望侯爺莫怪。”
可顯然,晏北淩並不買賬,他又問道:“你不必替她遮掩,其實我早就已經發現了,她並不是真正的李家小姐吧。”
晏北淩其實並不確信,只不過是詐一詐蘭婆罷了。
畢竟這位李家小姐先是去季縣時救了蘭婆,後又想盡辦法救出姜家夫人。
可明明她姓李,與李家上下的感情卻十分冷淡。
如此說來確實蹊蹺。
蘭婆本就心繫小姐安危,此刻侯爺一詐,一時沒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將驚疑之色全部顯露在面上。
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侯爺為何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想法,小姐先前同您一起回過門兒,李家上下可都是認得她的。”
“蘭婆你就別瞞著我了,先前你們在茶樓中將姜夫人救出來後,我私下裡便派人去茶館打探過。”
“她為了救姜夫人,可花了不少心思,天底下只怕親生兒女能做的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況且你們離開茶館之後還在馬車內抱頭痛哭,如此行徑換做是誰只怕都要猜測你們小姐的身份,該不會她真的就是你所說的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