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絲錦忍了一肚子氣,本想在雲臺上好好收拾這位普通的侯府夫人,誰曉得她竟然也會武,此刻再也忍不住哭著下了臺。
一旁的譚西揚驚歎道:“我還疑惑晏兄為何會選中李家女,還道該不會真如外界所言,就是想借助李家的勢力,如今才明白,搞了半天晏夫人真是深藏不露,真是有趣。”
晏北淩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可不就是衝著李太師的勢力去的,怎麼會想到李靜怡居然會武,而且看招式居然有幾分熟悉。
姜綰下了臺才感覺自己方才技癢,再加上被宋絲錦惹怒了,沒有保留一招奪了宋絲錦的武器,倒顯得有些欺負人了。
不免有些尷尬地補救道:“我正巧今日穿的是窄袖便服,宋姑娘的寬袖華服難免影響發揮吃了虧,怪我怪我,應該先找身衣衫給宋姑娘換上的。”
“哥哥,我的髮髻都散了,晏夫人怎麼這般凶神惡煞的。”宋絲錦伏在宋修肩頭委屈哭訴。
宋修就這麼一個妹妹,往日裡寵慣了,方才二人在雲臺上,宋修瞧見姜綰出手,確實招式很是凌厲,心裡也是驚怕。
“舍妹不過是頑皮了些想同晏夫人比試兩招,晏夫人何必用如此狠辣的招式,若是傷著人了怎麼辦?!”
姜綰尷尬地面上堆笑,道著歉:“宋家妹妹對不住了,確實是我用的招式......”
話說到一半便被晏北淩擋在了身後。
“傷著人?我夫人耳垂被宋家妹妹的鞭子打傷了,我還沒追究,怎麼還先讓我夫人道起歉來了。”
眾人一瞧,這才看見姜綰丟了一隻耳墜的那側,耳垂上確實有一道血痕,顯然是方才鞭子卷掉耳墜時,刮傷了。
晏北淩此刻俊臉一黑,就像在護犢子一般把姜綰藏在身後。
宋修顯然也瞧見了姜綰耳垂上的傷,一時間失了理,又想起方才責備晏夫人,此時冷靜下來想想確實是自己妹妹有錯在先。
“小錦,此事確實是你不佔理,怎能出手這般沒有分寸,去跟晏夫人道歉。”
宋絲錦又驚又氣,瞪圓雙目,原本只是想教訓一下這位晏夫人,讓她在北泠哥哥面前出出醜,哪知道自己出了個大丑,北泠哥哥還幫著李氏女說話,他們二人才認識多久,自己與北泠哥哥可是自小以來的情分。
就連向來疼愛自己的哥哥都向著一個外人,居然還讓自己跟她道歉,宋絲錦一時間氣惱不已,哭著跑遠了。
宋修無奈連忙去追,另外幾人先回了茶室,晏北淩又掏出膏藥給姜綰耳朵上藥。
這回姜綰自己不好發揮,也沒再矯情,由著晏北淩在自己耳垂上塗塗抹抹,似乎能感覺到晏北淩溫熱的氣息,再加上那兩隻捏著自己耳垂的指尖,心裡竟然生出一絲慌亂。
晏北淩在一旁專心給姜綰塗著藥膏,只看著姜綰的耳後逐漸升起一絲紅暈,最後整隻耳朵都紅透了。
他覺得有些好笑,心裡生出邪惡的想法,想要故意捉弄姜綰,畢竟平日裡很少見到他這位夫人會不好意思的。
“夫人還疼嗎?”晏北淩邊問邊朝著姜綰的耳垂吹了一吹。
晏北淩滿意地看著姜綰整張臉都紅透了,居高臨下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姜綰纖細脖頸上吹彈可破的肌膚也噌的一下紅了起來。
姜綰聽見晏北淩問她,渾身彆扭微微抬了抬頭,便瞧見晏北淩雙目低垂若有所思望著自己脖頸的衣衫,一時間氣惱不已,這個臭流氓。
“你!”......
髒話還沒來得及罵出口,卻見宋修從門外闖進來。
“小錦她跑不見了!晏兄你快差人幫我在府上找找。”
當年応安侯對假山奇石很是痴迷,所以樂陽侯府的後院全是各式各樣的假山造景,雖別有一番雅韻,但若是一個少女藏在其中,想要找人確是難上加難。
此刻外男總不好在侯府後院中亂找,晏北淩先安頓世子殿下和譚西揚自便,宋修說什麼都要親自去找,生怕這個寶貝妹妹在晏家後院出了什麼問題。
晏北淩便允了他,關鍵時刻,或許宋絲錦只肯聽她兄長的話。
姜綰也分頭找人,她在後院四處找了又找,沒見到宋絲錦半個人影,忽然想到偏院外邊有一處荷湖景,搞不好宋絲錦是去湖心亭中偷哭。
姜綰立刻朝荷湖景跑去,她繞著荷景湖高聲呼著宋絲錦的名字,還沒來得及走到湖心亭,忽然感覺背後有人一推,腳下絆到一塊大石,整個人都朝著湖裡翻去。
姜綰回身之際沒來得及看清推她的人是誰,手卻迅速拽住了那人寬大的袖籠。
二人應聲掉進湖裡。
姜綰自幼便會水性,沒怎麼嗆水先浮到水面上,卻見推她下水的人似乎不懂水性,在水裡掙扎許久眼見這就要沉下去了。
姜綰嘆口氣,就當是積德了,她猛的一紮,遊向那人,從她身後,箍住她的脖頸,也不理會對方不停撲騰的手腳,勉強拖著人游上了岸。
果不其然,正是宋家那位驕蠻的小娘子。
她顯然被嚇得不輕,姜綰也不能扔著她不管,想到晏北淩這會還在帶著小廝四處尋找宋絲錦,若是被撞上了,搞不好真得把她納進門做妾,當初林夫人家裡那位妾室不就是如此。
姜綰可不想給晏府後宅搬來這麼一尊大佛,她扯著宋絲錦的胳膊,說道:“你若不想這幅狼狽相被你的北泠哥哥瞧了去,最好隨我去屋裡換身衣裳。”
宋絲錦聽到此言也收了神,慌亂起身,隨姜綰朝朝她那屋走去。
路上姜綰叫來個丫鬟,讓她先去跟晏北淩說人已經找到了,讓眾人不必再尋。
她獨自帶著宋絲錦回了院中,從衣櫃裡翻了半晌,宋絲錦比她的身形圓潤不少,姜綰平日裡的穿著都是窄肩窄袖的常服,好不容易翻到一件寬鬆的,宋絲錦死活不願意換,嫌棄姜綰給她的衣裙太樸素。
最後在姜綰的衣櫥中勉強翻到一件寬袖禮服,正是姜綰敬茶那日所穿的紅色禮裙,姜綰向來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便由著她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