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柔此刻也緩過了勁,有些後怕的哭起來,口中斷斷續續沒一句完整的:“芸柔也不想......可侯爺......從不與我同房......我......沒辦法啊。”
哭嚎聲直吵得老婦人腦仁兒疼:“行了閉嘴,池全你說。\"
“回老夫人,侯爺就寢沒讓我在外守著,我聽見動靜趕來時見芸夫人帶著丫鬟想將昏迷的侯爺帶走。”
“老夫人,我們主子也委屈。”蘇芸柔的丫鬟此時冷靜下來,跪在地上求情:“是夫人母親得知夫人已嫁入月餘,卻仍是女兒身,畢竟侯爺也是晏氏獨自,總得開枝散葉,這方法確實上不得檯面,可這也是替侯府著想,還請老夫人開恩。”
老夫人雖心疼親孫,但這事兒確實也有晏家的不是,二人成親許久竟都未洞房,說出去晏家也沒臉面。她讓丫鬟將蘇芸柔扶回房中,只罰了禁足一月。
蘇芸柔仍是哭鬧不止,似乎還在為沒能得逞惱恨,一旁的丫鬟趕忙扯著她走了。
“老夫人,您看要不我讓棗兒去收拾間客房出來,先安置侯爺?”姜綰試探問道。
“收拾什麼客房,要我說你比蘇芸柔更該罰,人家都知道想想法子留個子嗣,不過是方法用錯了,你呢?半點不上心。你倆也是夫妻,淩兒此時也需要人在身邊照顧,便帶去你房中吧,池全抬人,棗兒今晚跟我走。”
說罷老夫人撿起柺杖,滿臉疲倦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下輪到姜綰傻眼了,她為什麼非得起床摻和一腳,若不來說不定能成全了蘇芸柔,自己還能踏踏實實在被窩裡睡一覺,這下好了,上趕著照顧病號,連棗兒都被帶走了。
姜綰望著池全攙扶著晏北淩朝自己那屋的方向走去的背影,悔恨不已。
池全到底是個男人,貼身照顧這種事實在不擅長,最後還是得姜綰來。
本想讓池全搭把手,他上手幫侯爺脫外衣,侯爺衣袖裂了個口子,讓池全幫忙脫襪靴,那襪靴就好似長在晏北淩腳上一般,眼見著池全要使上蠻力,姜綰趕緊制止,讓池全上外邊涼快去了。
她自己一個人幫晏北淩除去外衫,搭在架子上,又將襪靴脫去在床榻前並排放好,再把晏北淩好生安頓在床上,從牆邊盆架上端來銅盆和毛巾,將冷水浸過的毛巾蓋在晏北淩額上降溫。
照顧人的動作很是熟練。
在陳家時,她和母親、蘭婆三人相依為命,那時條件太差,她們三人總是輪著生病,因此姜綰照顧起病人來相當得心應手。
不過也是沒想到,三個人中倒是最年輕氣盛的姜綰病的太重傷到了根基。
“婉兒......我好熱......\"
姜綰抽回思緒,看著床榻上的人發燒胡話,一時竟有些羨慕他口中的婉兒,有人惦念的感覺真好。
而且真是沒想到晏北淩面上一副風流浪蕩四處留情的模樣,心底裡竟對婉瑩姑娘如此痴情,蘇芸柔都下了烈性藥了,晏北淩仍守身如玉,寧可憋得昏死過去。
待她先將老夫人說通,把婉瑩姑娘抬進府,想必晏北淩也能稱心如意,到時或許可以好好跟他談一筆生意,姜綰心中暗暗打算。
她看看佔著床榻的晏北淩,認命走向外間臥榻,合衣蜷在榻上,閉目養神。
翌日清晨,晏北淩醒時只覺得頭疼欲裂,他硬撐著起身,發現褻衣肩袖處撕裂了一塊,臂膀飽滿的肌肉露出來,他一愣,腦海裡浮現出昨夜的部分片段。
丫鬟端了碗蓮子羹來,他沒多想吃了些,才片刻他便覺得渾身燥熱不堪,心裡燃起一絲不可言說的慾望,好巧不巧蘇芸柔推門進了屋,不由分說坐在他腿上。
此刻床榻另一側的被子下鼓起一塊人形,晏北淩不敢再往下想,他將手伸向被子另一側,抖著手微微掀起......是枕頭......
他穿上鞋子準備起身,卻看見床邊短榻上一副瘦小的身軀,似乎有些冷,身體緊緊蜷縮著。
晏北淩輕手輕腳湊近,看見她略微輕蹙的眉頭,絨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但晏北淩的憐香惜玉一向都只在府外才發揮作用。
此刻他只是狐疑得看了看自己裂開的衣袖,和榻上的人,難不成昨夜蘇芸柔給他下了藥,而李靜怡對他動了手???
後宅的女人都如狼似虎,他小心沒驚動榻上人,準備開門偷溜,手才剛伸出,那門自己就開了。
“夫人,侯爺的藥煎好了......”
姜綰驚醒時,就看見棗兒端著湯藥和晏北淩在門前大眼瞪小眼,晏北淩見自己醒了,一副略微幽怨的模樣捏住了自己裂開的衣袖。
“你的衣衫,可不是我撕爛的,不信你問棗兒。”姜綰擺出一副渣男不想負責的態度。
棗兒聞言卻沒附和,老實地說了一句:“昨日奴婢服侍老夫人回房前,老夫人要夫人獨自照顧侯爺,之後的事奴婢確實不知......”
但棗兒到底也算機靈,見二人著實尷尬,忙將藥放在桌子上扶侯爺坐下。
“侯爺,此藥還需連服三日,免得日後傷了根基,老夫人要你用過藥後同怡夫人一同去她屋裡。”
晏北淩確實身體不適,便乖乖端藥飲了幾湯匙,二人更衣後,一同去了老夫人房中。
一進屋便看見老夫人坐在餐桌前,桌上擺滿了帶著鍋氣的早膳,老夫人邀二人一同用膳。
席間,姜綰陪老夫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八卦趣聞,什麼早膳時僕從買了只母雞燉湯,還未來得及宰殺下鍋竟然先下了三顆蛋。又說到侍郎府的嫡子喜得麟兒,一胎抱倆。說著說著老夫人的話頭便引到了二人身上。
“淩兒時是晏家獨苗,靜怡是晏家明媒正娶的兒媳,你們二人有責任為侯府開枝散葉傳宗接代。從今日起你們二人需同吃同睡,直到我抱上孫子為止。”
晏北淩耍起賴:“老祖宗我一人在書房睡慣了,哪習慣和別人同塌而眠,你就饒了我吧。”
“什麼別人,她是你妻子,你書房的床榻我已命人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