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章 立規矩

晏北淩面色潮紅神色迷離,眉眼中滿是哀求與自責:“阿綰這語氣可是生氣了?怪我沒守約迎娶你?”

“是我不好,既沒護住你,又害死了爹。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能將你和晏府上下都守好。”

少時驕傲紈絝不可一世的少年,此刻卻小心翼翼牽著她的衣袖,生怕一個觸碰眼前人又像往日夢境一般散去。晏北淩就以這卑微又彆扭的姿勢醉倒在喜床上。

姜綰看了看他昏睡的側顏,再看看手裡的春藥,鬆了口氣。

她先下床去梳妝鏡前照了照,鏡中是一張連她自己都陌生的面孔,看來只是晏北淩喝多認錯了人。

她此刻只覺得安京真小,出嫁前這具身體還在掛念江燁,轉眼心高氣傲的晏北淩就被自己親手扣上綠帽。

但她也沒多內疚,畢竟在她重病之時晏北淩爽約未至,她屍骨未寒他轉頭便娶了別人。

虧他方才口中這般深情,如今看來她過世之前陳心巧所言非虛,這晏北淩當時確實是在跟李家議親。

姜綰忽覺心中空空。可能她也並未多傾心晏北淩,只不過是危局中僅剩的一棵救命稻草,才要緊緊攥在手心,如今早已無需他人解救,這樣算來便當是前世情仇統統扯平了吧。

重活一次,她絕不會再做依附於他人的藤蔓,她要想法子救出母親和蘭婆,賺足銀錢,離開晏家自立門戶。

她躡手躡腳走到外間臥榻邊,吹熄紅燭躺下。此刻只覺得身心俱疲,索性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姜綰前世體弱又時常被欺負,養成覺輕易醒的毛病。

天剛泛白她便感覺身邊有動靜,微微睜眼發現一個臉生的小丫鬟正在她頭頂舉著個銅盆,眼見著就要潑她滿頭滿臉的水。

她趕忙坐起身猛一抬手,那盆便應聲扣在了小丫鬟腦袋上。

小丫鬟倒吸一口冷氣,丟掉盆定定望著姜綰。

“我們夫人好心好意要我來為新夫人梳洗,您怎麼能潑我一身水?!”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姜綰見她滿臉委屈,還真像是被自己欺負了一般。

“我好好在這睡覺,明明牆邊兒上就有面盆架,你非得把盆端我頭頂上,該不會你家夫人的好心好意是讓你潑我水吧。”

“你!”

“你什麼你,什麼身份在這跟我你你你的,你家夫人是誰,叫她親自來跟我說。”

姜綰劈頭蓋臉一段話,愣是沒讓小丫鬟插上一句嘴,小丫鬟全身溼透紅著眼跑了出去。

姜綰感覺自己多少進步了點兒,起碼這次沒有‘自損八百’。

她環視屋內,喜床上的人已不見蹤跡,這麼大動靜她們這房的丫鬟都沒入內來,喚了兩聲也沒人應。

她本來待下人都很寬容,但自己院兒裡的丫鬟似乎也太懶散了些,還是得緊緊皮才好。

系統好像知道姜綰在想什麼,突然彈出一條支線任務:立規矩。

姜綰聽勸,披起外衣出門尋人,發現兩個小丫鬟在灶房門前竊竊私語,昨晚上就不在,看來是偷懶慣了的。

她慢慢走近,並未驚動二人,兩個丫鬟還在碎嘴。

“方才遇到楊喆,他問我夫人怎麼惹爺了,爺一早便要去那花柳巷見婉瑩姑娘。”

“什麼?這昨日才成親,今早就去青樓?”

“可不嘛,而且侯爺方才出門時我瞥見夫人竟睡在外間的臥榻上,肯定是昨晚惹著爺了不願與她同床。這夫人也是個不懂風情的,好歹是太師府嫡女,成婚前怎麼也沒婆子調教一番馭夫之術。”

“你是不曉得這李府後宅水出了名的深,聽說夫人還在李家的時候被欺負的可慘了,三年前不知為了何事竟還想投湖自盡,救上來昏迷到現在才醒。”

“要我說那李家家主壓根就沒想好好治,若不是與我們侯爺有婚約在身,只怕是命都要沒了。”

“看樣子在家中也不受寵,日後等爺納了妾,咱們這房怕是不好過,只怕要連那花柳巷婉瑩姑娘的侍從都不如。”

“咳...”姜綰不打算再聽下去了,內心感到惋惜,這兩人她沒法籠絡。

二人聽到輕咳聲轉過身來,見是夫婿不疼爹孃不喜的少夫人,毫無懼意行了禮。

“少夫人,您怎麼能來廚間這等腌臢之地,小心臟了您的腳。”

另一個丫鬟也跟著附和:“而且一會您還要去跟老夫人敬茶行改口禮,可不能在府中亂跑,若是一會來不及梳洗耽誤了,老夫人可是要責怪您的。”

好一張厲害的嘴,全然不提言語犯上之事,反倒打一耙。

她沒有理會兩個丫鬟,獨自走進灶房內,見皂兒正在洗菜。

“皂兒,幫我叫管事的來。”

皂兒聽話的直起身在衣服上擦擦手,剛走到門口又突然轉回身,帶著些許為難:“可這菜一會兒洗不完,我得捱打。”

“沒事,我保你,這菜自有人洗。”

姜綰閒著也是閒著,乾脆找來麵粉雞蛋和白糖,撩起袖子和上了面,又去院裡的老橘樹上摘了幾隻小紅橘,剝開一隻放進口中,酸甜裡還添上了秋日的霜氣,冰冰涼涼很是醒神。

身後兩個丫鬟摸不著頭腦,心說這夫人不僅不通風情,只怕腦子都不太好使啊。

不一會兒,管事婆子帶著皂兒小跑著進了廚間。

“奴家姓齊,見過少夫人,少夫人有何吩咐?”管事婆子是知禮的,恭敬地福了福身子。

“我這屋廟小,容不下那兩尊大佛。”姜綰手中活兒沒停,只斜眼掃了掃兩個婢女:“她們既然愛往灶房跑,便留她們在這裡洗掃吧。”

“主子!”小丫鬟趕忙跪下:“使不得啊,您才剛入府,總不能留下苛責下人的名聲來。”

另一人也早已梨花帶雨:“是啊主子,您這會兒遣走奴婢們,誰來為您梳洗,一會還要去行改口禮的。”

跪是跪了,可嘴上毫無悔過之意,話裡話外還在拿老夫人壓她。

齊婆婆也不開口,只在一旁默默觀察著新入府的少夫人,她一來便見少夫人手上忙碌著似在做點心,也不知到底有幾分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