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桃擔憂的目光中,清月殿的門被緩緩關上。
此刻殿中就剩下落簡和劉少恆兩個人。
“怎麼喝了這麼多?”
洛簡刻意避開了劉少恆的目光,轉而給他倒了杯茶。
“……老師,你還是一點沒變。”
劉少恆身形晃悠得一步步走到洛簡面前。
洛簡也聞到了他身上越來越重的酒味。
洛簡皺了皺眉頭,她並不喜歡這種味道。
“喝杯茶清醒一下。”
洛簡溫柔的嗓音讓劉少恆原本就不清醒的大腦更加混沌。
原本被酒氣包圍的他忽而聞到了洛簡身上的馨香。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平日裡尚且能夠剋制,如今被醉意支配,便再也剋制不住了。
杯盞落到地上發出了清脆的破碎聲。
“少恆你做什麼!”
洛簡的手腕被劉少恆用力的攥住,掙脫不開。
且如今他們的距離實在是太過近了,酒氣燻得洛簡都有些暈。
“你是不是喜歡那北漠人?是不是想跟他走!”
劉少恆微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洛簡,手中的酒瓶也被他丟在一邊。
“……你誤會了,我不是答應過你不走的嗎?”
洛簡心裡慌了,她生怕劉少恆真的信了。
“老師撒謊!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留下來!”
劉少恆說著,就拽著洛簡往床上帶。
“少恆你快放開我……你喝醉了!”
洛簡哪裡能阻止,下一刻就已經被劉少恆壓在床上了。
“我不會讓你走,絕對不會!”
成年男子高大的身形壓著洛簡,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燭光變的曖昧起來,鼻腔間都是濃重的酒味。
無錯書吧洛簡凝視著劉少恆的雙眼,覺得腦袋有些發暈。
然而下一刻,帶著酒氣的雙唇便有些粗魯地覆了上來。
洛簡就連掙扎都沒反應過來,口中便已經嚐到了辛辣的酒味。
天知道洛簡是沾酒就醉,更別說如今還是這樣的情況。
腦袋越來越暈乎,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
最後就是一片漆黑。
劉少恆今日難得沒有上朝。
大臣們等了許久,最後等來的就是無想公公說今日暫且休沐一日。
而在大臣們的疑惑中,皇上夜宿清月殿的事情已經在宮中傳開了。
守在門外的那些奴才們可都隱約聽見了裡頭的動靜。
尤其是春桃,從原本的擔心到如今的欣喜。
原本宮中極少數人覺得皇上和帝師關係不一般。
現在過了一晚,有更多人倒戈了。
看來大庸很快就會有一位皇后了。
沒人敢推開門打擾,以至於洛簡和劉少恆從醒來就在大眼瞪小眼。
劉少恆顯然酒已經醒了,然而當看到自己身邊的人時,還是覺得在醉酒。
這不是自己的寢殿,自己昨日是同洛簡一起……睡的!
“咳咳,昨晚你喝醉了酒……然後就睡著了。”
洛簡畢竟不是扭捏的古代女子,就率先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咱們可什麼都沒發生,所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洛簡想著劉少恆這幾年後宮也沒個妃子,必然是沒經歷過人事。
生怕劉少恆誤會,她必然要解釋清楚的。
劉少恆看著洛簡毫不在意的樣子,心裡更是失落。
“老師從來都如此冷靜嗎?”
劉少恆沙啞著聲音說罷,便利索的下了床。
洛簡看著面色鐵青的劉少恆,有些摸不著頭腦。
自己這是哪裡說錯話了嗎?
待到春桃進來伺候,劉少恆都是賭氣地一言不發。
無想公公是跟著劉少恆一同離開清月殿的。
方才考慮到帝師大人一個姑娘家的還在場,也不好直接說。
“皇上,您看是否要置辦冊封禮?”
然而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劉少恆的臉色更加陰沉。
無想公公一驚,趕忙就住了口。
心裡卻奇怪,難道昨日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洛簡今日依舊是要去給穆辛治療。
“姑娘,奴婢跟您一起去吧。”
春桃頭一次主動要求,之前洛簡都說不必跟隨的。
“不必了,你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洛簡也不是去哪裡都需要人伺候的。
春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
“姑娘,您一個姑娘家整日同男子待在一處總是不妥的。”
“我是去治病,事關人命,難道能被那些流言所阻擋?”
洛簡十分坦然,最後也沒有讓春桃跟隨。
而來到穆辛處,還沒進屋,就聽見裡頭說話的聲音,似乎是在爭執什麼。
洛簡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就看見勒舜氣沖沖地出來,臨走前還不忘蹬了洛簡一眼。
洛簡摸了摸鼻子,覺得莫名其妙。
“今日不比泡藥浴了,給你煎了藥,喝完就扎針。”
洛簡將碗遞給穆辛,然而等了等才見對方伸手接過。
穆辛喝藥都能喝出一種壯士出征前喝酒立誓的感覺。
緊接著在施針的時候,穆辛炙熱的目光一直都盯著洛簡。
在瞥到洛簡手腕上淡淡的青紫痕跡後,更是猛得起身。
“誒,你怎麼還亂動!”
洛簡也沒想到向來很配合的穆辛回突然來這麼一出。
幸好針沒有扎歪,不然補救也麻煩。
“知道我扎的都是什麼地方嗎?那可是命穴要脈!”
“你昨晚……是心甘情願的?”
穆辛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人竊取了的感覺,十分不爽。
洛簡一愣,她想了想。
昨天劉少恆喝醉了酒,自己照顧一下也沒什麼。
所以洛簡點了點頭。
之後,屋子裡的氣氛就開始安靜起來。
穆辛一直閉著雙眼,一副誰也不理的樣子。
然而洛簡在結束今日的治療之後,卻面色凝重起來。
“你這幾日可有活動筋骨?”
穆辛搖頭,面色有些陰沉。
“那你運一下氣試試。”
果然,不出洛簡所料,蠱毒已經一點點在侵蝕穆辛的身體。
“著蠱毒果然厲害,居然神不知鬼不覺。”
穆辛只是在驗證這一點的時候面上一驚,隨即就如往常一般。
“抱歉,是我這個大夫學術不精。”
說到底是洛簡在負責的。
“你很擔心我?”
穆辛的目光終於落到了洛簡身上。
“這是什麼話,我們好歹也是朋友,你這麼說,是不認咯?”
洛簡佯裝生氣,轉而開始收拾東西了。
“昨日之後,你還願意同我一起回北漠嗎?”
洛簡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是讓劉少恆住了一晚,怎麼就不願意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只要你別反悔就行。”
洛簡走的有些匆忙,也沒去細想穆辛話裡的意思。
而回到清月殿不久,就看到一隻腳綁紅繩的白鴿飛到了窗邊。
這白鴿若是不細看,必然不會發現其羽毛間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金色。
洛簡眼前一亮,這是苗疆皇室的信鴿。
是雲辭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