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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被遺忘的別墅

被遺忘的別墅

江辭晏跟安喻領證之後,乾脆的將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都過給了安喻。

看著那整整一箱子的各種房產資料,安喻才知道江辭晏這些年到底賺了多少錢。

不過安總也沒有時間處理這些,交給代理人之後,便一心一意撲在了事業上。

直到某天下午。

安喻手機上突然收到一條簡訊。

【漢華庭物業:尊敬的A-12業主,您在本小區的房子至本月底所有預交物業費已經用完,請透過下方連結,點選繳費。】

安喻盯著這條訊息愣了一會。

他明明白白的記著,他從來沒在漢華庭買過房子。

那就是江辭晏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

安喻挑了挑眉。

之前的那一箱檔案裡面,江辭晏有很多國外莊園又或者海島,他倒是沒有注意,江辭晏還有一套國內的房子。

安喻掃了一眼即將處理完的工作,來了興趣。

乾脆下樓開車前往漢華庭。

兩個保鏢緊緊跟在安喻身後,還有八個在暗中跟隨。

江辭晏昨晚上出差去了,所以換了保鏢跟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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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抵達漢華庭之後,跟在安喻身後的保鏢沉默的給老闆發了一條訊息,實時彙報安總行蹤。

安喻走進別墅內,輸入密碼,在推開門的一瞬間,他就讓跟在身後的保鏢停在原地。

安喻臉上帶著完美的笑容,細看之下還有一絲的咬牙切齒。

“在外面守門。”

“不準進來。”

保鏢面面相覷,只能遵守安總的命令。

安喻轉身走進客廳。

入目便是一整面牆的照片。

——全是各種各樣的他。

躺著的,坐著的,睡著的。

甚至穿衣服的,又或者沒穿……

“江辭晏……”

真是個好小子。

一張張的照片整齊排列在牆上。

安喻往另一邊的牆壁看去。

客廳最大的一片牆上,矗立了一幅巨大的照片。

是在F國的時候,他身穿那件巨大婚紗的照片。

當時江辭晏纏著他說要拍張照片留下紀念,安喻就隨他去了。

此刻那張照片被江辭晏修復放大了無數倍,佔據了整整三分之二的牆壁。

畫面中安喻白皙的面板泛著粉色,漂亮的眼睛看著鏡頭,目光中是無奈也是縱容,更多的是帶著濃郁愛意的羞赧。

安喻當時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但此刻自己站在這幅巨大的照片面前,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縫裡。

*

江辭晏忙了一整天沒有停下來過。

他根本不敢離開安喻太久,此刻剛下了飛機就收到了保鏢的訊息。

在看到那個地點的時候,江辭晏的心猛地一跳。

糟了。

江辭晏想也不想,直接往漢華庭趕去。

*

安喻在經歷了最開始的震驚後,終於回過神來仔細打量這個房間。

房子的裝修很新,應該是最近才買的。

整個房間裡面沒有傢俱,只有各種各樣的收藏櫃。

有些是木質的櫃子,有些是透明的亞克力櫃子。

唯一相同的是,這些櫃子裡面全都裝滿了安喻的東西。

安喻推開一個房間的門。

他身影頓住。

這個房間裡面擺滿了他的各種衣物。

一整排的襯衫與褲子。

每一件都包裝完好。

掛在開放式的衣櫃上。

安喻忍不住走近拿起其中一件看了看。

塑膠包裝上貼著一個顯眼的標籤。

“八月二十六,重逢,哥哥穿的襯衫。”

這是那天安喻參加秦家的宴會穿的那套衣服。

參加宴會穿的衣服安喻一般不會再穿第二次。

這些衣服一般都會有傭人處理,但是那天之後他就將江辭晏帶回了家,如今出現在江辭晏這裡也不意外。

安喻又拿起另外一件被撕破了一些的衣服看起,角落上果然標著話。

“九月二十五日,第一次,浴缸裡面的哥哥真的很美。”

安喻耳尖爆紅。

這個塑膠袋有些沉重,裡面不僅僅有安喻當天穿的衣服,甚至還有那天晚上穿的一件睡袍。

安喻目光落在這一整間房間內。

自從江辭晏回來之後,他的衣服全都交給了江辭晏處理,平常新買了哪些,又或者去掉了哪些,安喻從來沒有關注過。

沒想到……

安喻放下手中的塑膠包裝,突然覺得這些東西有些燙手。

他平復了一下臉上滾燙的熱意,轉身推開另一間房間的門。

這間房間的採光很好。

外面有巨大的陽臺與明亮的落地窗。

安喻目光落在那些柔軟的布料上。

這些全是被套床單。

柔軟的布料被摺疊整齊,放入專門定製的密封袋內,貼上標籤,分門別類的放入鑲嵌在牆上的櫃子裡面。

安喻忍不住拿起其中一個看了一眼。

標籤上的記錄與衣服上的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日期後面加上不長不短的一句話。

“……全都弄在了這上面,好可惜。”

安喻瞬間抬手將上面的字型捂住。

他的臉頰已經紅的沒辦法看了。

他從來不知道看,江辭晏還瞞著他有這樣一處地方!

這種記錄……

在安喻感到羞恥的瞬間,一股溫熱的暖流卻湧入心底。

江辭晏遠比他表現出來的更在意他。

甚至所有有關他的東西全都會被收藏起來。

安喻深撥出一口氣。

不過……

做出這些事情,還是因為江辭晏心底的不安吧。

他走出這個房間,準備去樓上看一看。

在剛進入客廳的一瞬間,玄關的大門被推開了。

江辭晏一臉慌張的闖進來,入目便是站在巨大照片下面,他心心念唸的人。

安喻聽到聲音回頭,他目光對上江辭晏慌張的眸子,眼底有一些驚詫。

隨即他習慣的彎起唇角。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江辭晏僵硬的踏進房間。

他走到安喻身邊,牽起這個人的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安喻的神色。

“我想哥哥,就趕回來了。”

安喻抬眸,一眼望進江辭晏的眼底。

看著那顯而易見的慌亂,安喻難得起了一絲逗弄的心思。

他嗓音裡帶了點笑意,眼底卻冰涼無比。

“是嗎?我還以為是你趕著回來看這些照片。”

江辭晏立刻抱住了安喻。

“沒有,我想見的是哥哥。”

安喻輕哼一聲。

他微微抬起眼眸,推開了緊抱著他的江辭晏。

“那你擺這麼多照片做什麼?”

安喻目光劃過江辭晏臉頰。

江辭晏整個人的精神繃緊。

他根本沒想到安喻會突然來到這裡。

江辭晏難得有些支支吾吾。

“我……”

安喻挑眉。

“說啊,難道說這些不是你擺的嗎?”

江辭晏的嘴張張合合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我……”

安喻目光終於冷了下來。

他看著江辭晏,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江辭晏,難道照片比我好看得多嗎?”

“還是說那些我用過的東西,比我本人更重要?”

安喻難得有些生氣,甚至將羞意全都壓了下去。

江辭晏沉默著,一句話都沒說。

安喻自問在床上的事情上面從來都沒有虧待過江辭晏。

他知道,江辭晏收集這些東西全都是因為他內心的不安。

江辭晏害怕再次失去安喻。

如果真的發生,至少還有這些沒有生命的死物,還能證明一下他的記憶是真實存在過的。

不是江辭晏幻想出來的虛幻。

他無奈的抬手,輕輕抱住了垂著頭站在他面前的江辭晏。

“笨不笨。”

“永遠待在我身邊,想要什麼跟哥哥說,不比這些外物更好嗎?”

江辭晏猛地抱緊了安喻。

“哥哥……”

每一次,每一次,安喻在他面前都會讓步。

甚至連他這樣神經變態的做法都能容忍。

江辭晏緊緊抱著懷中的人,許久都不願意鬆開。

“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我只愛哥哥一個人。”

安喻眼底映上一些淺淺笑意。

“小辭乖。”

*

等江辭晏冷靜下來之後,他才發現整個房間裡面連一處能夠坐下的地方都沒有。

他有些眷戀的將下巴擱在安喻肩膀上,整個人跟安喻抱在一起。

“哥哥,我只是不想讓別人碰你的東西。”

安喻用過的所有東西都沾上了安喻的味道。

他不允許別人觸碰一點。

如果江辭晏有足夠的能力,他甚至都想讓安喻獨處一個世界,連空氣都不允許與別人分享。

安喻知道,江辭晏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形成了這樣的性格,安喻也沒有想去改變。

“下次想要哥哥的什麼東西,跟哥哥說好不好?”

江辭晏眼眸微閃。

安喻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江辭晏支支吾吾,怯懦的小聲道:“上一次我給哥哥的毛茸茸……”

“那個一直在床頭櫃上,我沒敢拿……”

“哥哥能不能再戴一個新的,然後把舊的留給我……”

安喻緊緊咬唇。

隨後一個巴掌落在了江辭晏腦袋上。

“你能不能想點別的東西!”

江辭晏眼淚汪汪。

安喻轉身往外面走去。

直到他停在江辭晏的車門前。

安喻轉頭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江辭晏。

嘆息化作柔軟的光彩,鑽進江辭晏耳膜。

“走吧,回家戴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