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豔麗,入眼清新,秦國不起眼的一座邊境小鎮外,大鵬鳥振翅而起。鵬鳥背上五人或站或坐,為首那人黑袍黑麵具看不見表情,身後兩少年一少女一孩童。
少女依靠著青衣少年,宛若桃花覆蓋的面容驚起雲層的羞意,紛紛為其開路。而那青衣少年面色凝重,似有心事般眺望遠處。
他身旁的白衣少年正笑看世間風景。
昨晚受到寧清突破的刺激,凌林此時正端坐在大鵬鳥背上修煉,期望突破至下一境界。
順著白衣少年目光看去,秦國境內無數山峰好似站崗士兵身形筆直、腰桿挺立。
一處自山石崩裂處噴湧出的瀑布下,少男少女正在春日暖水中嬉戲。間有苦修之人修煉,卻顯得不懂風情。
出入成雙的道侶也在這瀑布池邊感悟著真情的難覓,或相擁,或執手笑看天地。
他們注意到天上飛過的大鵬鳥,不住地為之側目,乘坐過大鵬鳥的人也在以其前行方向判斷這背上之人要去哪裡?
凌如雪一手捏著太陽回頭笑看寧清,風浪捲起她的裙襬,寧清眼中泛起一種羞澀的波濤,一疊一疊拍得他喘不過氣。
而後日程加速,凌如雪又跑到寧清身旁,抱著他的左臂輕道:“陽光正盛,清風寬心,恰似你。”
飛速疾馳的暖風撞碎她的話,但寧清讀著她的嘴唇,陰雲遍佈的臉上漸漸有了笑意。
清晨還留在空中的星辰對人間一定有情深似海的眷念,就算它獨自一“人”在空中駐足,也沒有絲毫孤獨之意。
龍翼的聲音響起:“小子,掌控自己的情緒,還有,不要荒廢了修煉。”
“記住,女人只會影響你拔刀的速度。”
寧清權當他在放屁,他的頭向凌如雪頭上一靠再靠,最終兩人依身而立。
秦國是邊境大國,每日趕路之人不在少數,這麼大的市場自然吸引來不少修士投資。無數驛站便在這種情況下誕生。
正午是太陽威能最足的時刻,也是最消磨人與妖獸意志的時刻,長途趕路之人更注重一路的休息。
高山之巔,一座巨大的木屋身負傲氣地挺立著。屋前小院有一巨型平臺,此時一隻大鵬鳥緩緩飛落,五人從鳥背上躍下。
木屋大堂內,眾人聞聲檢視一眼後便繼續吃酒、喝茶、談天。遠行勞累,任務在身,沒有人願意招惹是非。
寧清一行人踏入堂內,店內小二便迎上來問道:“幾位客官是休整還是住店?”
李仙迎上店小二道:“修整。”
店小二將四人引至靠窗木桌前,又用肩上布條將木桌上看不見的灰塵抹去後伸手示意眾人落座。
等到寧清四人落座後又問道:“客官是吃酒還是喝茶?”
李仙將一塊下品脈靈之石放在桌上道:“喝茶。”
那小二將脈靈之石收下後低頭應道:“好嘞,客官您稍等。”,當即走向櫃檯上,溫好一壺茶後恭敬地將其端至寧清一行桌上。
帶著雕花的木窗外,陽光照耀的大地有些許晃人眼。處於高山之上遠遠望去還是有很多風景可以欣賞,可是再看遠一點的話就有點朦朧了。
“姐夫!”凌林稚嫩的聲音響起,他在寧清面前晃了晃手,將寧清望向窗外的目光拉回。“喝茶!”
看著凌林端在自己眼前的茶杯,寧清笑著接過後抿了一口,微苦。
李仙放出手中地圖估摸一番後說道:“可能還要四天才能到。”
他笑著看向眾人道:“到那時就要分道揚鑣咯!凌林,你和誰走?”
凌林的目光幾度落在寧清和凌如雪臉上,好像這個問題讓他為難,最終堅決道:“阿姐,我也要去修煉,你等我修煉有成就把你從王府中接回家!”
凌如雪點頭肯定道:“好,阿姐等你。”
待修整完畢後一行人再度出發,四日時間不久便過,王城外大鵬鳥好似麻雀依靠巨樹般停靠在城外驛站。
付清脈靈之石後,寧清一行便朝四王府上走去。
不捨、難過填滿寧清心胸,他漸漸失去思考的能力,看待王城萬物的目光也逐漸呆滯。凌如雪滿目擔憂地看著寧清,一路扶著他,害怕他傷心過度。
李仙見二人悲傷神色也稍帶傷心道:“要不凌林送你過去吧,我和寧清在這等你。”
凌如雪剛要答覆,卻聽見中氣十足的一聲:“四王府辦事!閒雜人等散開!”
巨馬開路,所有商販都不約而同地跑向街道兩邊。狹小的街道上只消片刻便被黑甲士兵分作兩塊,而士兵所指的正中間寧清四人負手而立。
黑甲士兵簇擁著的馬車內,一身著常服的男子走出,雙目漠然地看向寧清等人道:“奉四王爺之令,接十四夫人回府!”
也就是說在凌如雪之前還有一個正妻十二個小妾,加上凌家將凌如雪嫁給四王爺僅僅是憑藉著她的孕靈之體,可想而知凌如雪今後將會面對怎樣的生活!
憤怒,無邊的憤怒在寧清心中燃燒!心愛之人受到這樣的侮辱他怎麼能不憤怒?
那男子轉而看向寧清道:“亡國之君,自不量力,拿下!”,當即黑甲士兵一齊喝道“擒!擒!擒!”。
靠近寧清等人的數百黑甲士兵當即前進數步,盔甲撞地的聲響傳出數里,一時間門窗關閉的聲音此起彼伏。
李仙上前一步,迎脈生高階修為盡顯,一時間竟在氣勢之上壓過這群黑甲士兵。
那常服男子見狀,身上氣息也不再隱藏。
破帝骨高階修為!
他目光直指寧清,此時此刻稍有風吹草動他便會直取寧清性命。又是數百黑甲士兵上前將寧清等人層層包圍。
冷冽、鋒利的長槍隨時準備將寧清捅穿、撕裂!
寧清底牌盡出,星辰之力在瞬間加持於身,背上黑劍也緊緊握在手中,小白幻化的面具也變為鎧甲覆蓋於身。
常服男子撕裂虛空瞬息而至,一拳向寧清打去,後者對接一拳卻如同離線風箏倒飛出去。
那男子再一掌切在凌如雪後頸,將其打暈,像是丟棄某件不值錢的商品一般把她丟進馬車。
他似惡虎捕食般站立於李仙二人中間,旁若無人地看著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的寧清。
又是深深的無力感,寧清好像又回到了周國破滅的那一天,那種手腳筋被挑後只能被動忍受他人暴力的無力感再度回到他心中。
他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但強忍著痛苦用黑劍支撐著身體。
常服男子再欲衝殺,李仙護在寧清身前怒道:“以修為欺人?當我天衍門沒有長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