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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姜維棄糧勝魏兵

司馬昭又派人將王經全家收押入獄。王經當時正在廷尉廳下,突然看見他母親被捆綁過來。他叩頭大哭道:“不孝的兒子連累了慈母啊!”他母親大笑說:“人誰不會死?只是怕死得不是地方而已!為了這樣的原因丟掉性命,有什麼遺憾的!”第二天,王經全家都被押赴東市。王經母子含笑著接受刑罰。滿城計程車人和百姓,沒有不流淚的。後人有詩稱讚道:“漢初有誇伏劍的人,漢末出現了王經。他們真心堅烈沒有區別,他們的志向更加清高堅定。他們的氣節如同泰山華山一樣重,他們的性命像鴻毛一樣輕。他們的母子聲名在,應該同天地一樣受到人們的敬仰。”太傅司馬孚請求用天子的禮節安葬曹髦,司馬昭答應了他。

賈充等人勸司馬昭接受魏國的禪位,登上皇帝的寶座。但司馬昭說:“過去周文王雖然擁有天下的三分之二,但他仍然服從殷朝,所以被聖人稱為至德。魏武帝不肯接受漢朝的禪位,就像我不肯接受魏朝的禪位一樣。”聽到這些話,賈充等人已經知道司馬昭有意讓他的兒子司馬炎繼承皇位,於是就不再勸他登基。這一年六月,司馬昭立常道鄉公曹璜為皇帝,改年號為景元元年。曹璜改名為曹奐,字景明。他是武帝曹操的孫子,燕王曹宇的兒子。曹奐封司馬昭為相國、晉公,賜給他十萬錢、萬匹絹。其他文武百官也各有封賞。

訊息很快就傳入了蜀國。姜維聽到司馬昭殺了曹髦,立了曹奐為皇帝的訊息後,高興地說:“我現在討伐魏國,又有了正當的理由了。”於是他寫信給吳國,命令他們起兵討伐司馬昭的弒君之罪;另一方面,他也向後主奏準,起兵十五萬,車乘數千輛,都在上面放置了板箱。他命令廖化、張翼為先鋒:廖化取子午谷,張翼取駱谷;他自己取斜谷,都計劃在祁山之前集結。三路大軍一起出發,殺向祁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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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鄧艾正在祁山寨中訓練人馬,聽到蜀兵三路殺到的訊息後,就召集眾將商議對策。參軍王瓘說:“我有一個計策,但不能明說,現在我寫在這裡,請將軍仔細觀看。”鄧艾接過來看完後,笑著說:“這個計策雖然妙,只怕瞞不過姜維。”王瓘說:“我願意捨命前去執行。”鄧艾說:“你的意志如果堅定,必定能成功。”於是就撥給他五千兵馬。王瓘連夜從斜谷趕來,正撞上蜀兵的前隊哨馬。王瓘喊道:“我是魏國降兵,可以報給主帥。”

哨兵將情況報告給姜維,姜維命令攔住後續的魏軍,只讓為首的將領前來相見。王瓘拜伏在地上說:“我是王經的侄子王瓘。最近看到司馬昭弒君,將我叔父一門都殺戮了,我痛恨入骨。現在幸好將軍您興師問罪,所以我特地帶領本部兵馬五千人來投降。我願意聽從您的調遣,剿除奸黨,以報叔父之恨。”姜維大喜,對王瓘說:“你既然誠心來降,我豈能不誠心相待?我軍中所擔憂的,不過是糧食而已。現在有糧車數千,正在川口,你可以運往祁山。我現在就去攻取祁山寨。”王瓘心中大喜,以為中了姜維的計策,欣然答應。

姜維說:“你去運糧,不必用五千人,只帶三千人去,留下二千人引路,以打祁山。”王瓘怕姜維疑惑,就帶著三千兵去了。姜維命令傅僉引領二千魏兵隨徵聽用。忽然有報告說夏侯霸到了。夏侯霸說:“都督為什麼准許相信王瓘的話呢?我在魏國,雖然不知道詳細情況,但沒聽說過王瓘是王經的侄子。這其中多有奸詐,請將軍明察。”姜維大笑說:“我已經知道王瓘的奸詐,所以分散他的兵力,將計就計而行事。”

夏侯霸問:“您怎麼知道的?”姜維解釋說:“司馬昭奸雄比得上曹操,他殺了王經,滅了三族,怎麼可能在關外留下親侄子領兵?所以我知道這是詐降。”夏侯霸稱讚說:“您的見解,和我暗中相合。”於是姜維不出斜谷,卻派人在路上暗伏,以防王瓘的奸細。

不久,果然伏兵捉到了王瓘回報鄧艾送信的人。姜維問明瞭情節,搜出私書,書中約定在八月二十日,從小路運糧送回大寨,卻教鄧艾派兵在壇山谷中接應。姜維將送信人殺了,卻將書中的日期改為八月十五日,約定鄧艾親自率領大軍,在壇山谷中接應。他又一面派人裝扮成魏軍前往魏營送信;一面命令人將現有的數百輛糧車卸了糧米,裝載乾柴茅草等引火之物,用青布罩住,讓傅僉引領二千原降的魏兵,執著打運糧的旗號。而姜維自己和夏侯霸各引一軍,去山谷中埋伏。他命令蔣舒出斜谷,廖化、張翼各自進兵,來取祁山。

鄧艾得到王瓘的書信後,非常高興,急忙寫回信,讓來人回報。到了八月十五日,鄧艾引領五萬精兵直接前往壇山谷中,遠遠派人憑高眺望,只見無數糧車接連不斷從山凹中行駛。鄧艾勒住馬遠望,果然都是魏兵。左右的人說:“天已經昏暮,可以趕快接應王瓘出谷口。”鄧艾說:“前面山勢掩映,如果有伏兵,急忙之間難以退步;我們只能在這裡等候。”正說著,忽然有兩騎馬快速到達,報告說:“王將軍因為將糧草運過邊界,背後有人馬趕來,希望早點救援。”鄧艾大驚,急忙催兵前進。

鄧艾在祁山寨中,聽說蜀軍三路殺來,便召集將領商討對策。參軍王瓘提出一計,不便當眾說出,而是寫在紙上呈給鄧艾閱覽。艾接過紙條,看完後笑道:“這計策雖然巧妙,只怕瞞不過姜維。”王瓘說:“我願意捨命前去執行。”艾說:“如果你志願堅定,必能成功。”於是派遣五千兵士給王瓘。王瓘連夜從斜谷出發,正巧遇到蜀軍前隊的哨馬。他大聲喊道:“我是魏國的降兵,希望報告給主帥。”

當時已是初夜,月亮明亮如白晝,只聽山後傳來吶喊聲,艾以為王瓘正在山後與敵人交戰。他徑直奔向山後,卻忽然有一支軍隊從樹林後衝出來,為首的是蜀將傅僉,他騎馬大喊道:“鄧艾,你這個匹夫!我們已經中了我們主將的計策,你為何不早早下馬受死?”鄧艾大驚,扭回馬就往回逃。他坐的馬上的車子上突然起火,那火正是暗號。蜀魏兩軍隨即從四面圍攻,只聽到四周山上的叫聲:“抓住鄧艾,賞千金,封萬戶侯!”鄧艾嚇得丟掉甲冑,拋下馬匹,混在步兵中爬山越嶺逃命。姜維和夏侯霸只盼著馬上為首的鄧艾被擒,卻沒想到鄧艾卻步行逃脫了。姜維領著勝利的軍隊去接王瓘的糧車。

與此同時,王瓘密約了鄧艾,事先將糧草車輛整備妥當,等待行動的時機。突然有心腹人報告:“計劃已經洩露,鄧將軍大敗,不知性命如何。”王瓘大驚,命人偵查,回報說三路敵軍圍殺而來,背後又看到塵土大起,四周沒有逃脫的路。王瓘急忙下令放火,將糧草車輛全部燒燬。一瞬間,烈火熊熊,火勢燒得天空空空如也。王瓘大叫道:“事情緊急!你們應該奮勇戰鬥!”隨即帶領兵士朝西方殺出。姜維率領蜀軍四面追擊。姜維原以為王瓘捨命回到魏國,卻沒想到他卻逃入漢中。王瓘兵力不足,擔心敵軍追上,於是將棧道和各個關隘全部焚燬。姜維擔心漢中有失,便不再追擊鄧艾,立即率軍連夜沿著小路回到漢中。鄧艾帶著敗兵逃回祁山寨,上表請罪,並自降官職。司司馬昭見鄧艾有重要的功績,不忍降職他,反而給予更豐厚的賞賜。鄧艾將原先賜與他的財物全部分給了被害將士的家屬。昭擔心蜀軍再度進攻,於是增加了五萬兵力,與鄧艾一起守衛邊境。姜維連夜修復了棧道,準備再次出兵。正如古語所言:連修棧道,軍隊連續出擊,只有不伐中原,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