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秦無悔帶著母親宋麗娟,打車來到市人民醫院。
這裡雖然不是治療白血病最好的醫院,但限於目前的條件來說,卻是最好的選擇。
來來回回跑了一上午,做了各種檢查後,終於在醫生的安排下住了院。
“你母親的病症,現在需要立即展開第一階段的化療。”
主治醫生陳定春,四十多歲,帶著一副金絲眼鏡,一臉嚴肅地說道:
“她已經耽擱了最佳的治療時間,病情惡化得很厲害。”
“但是她的身體太虛弱,對於化療的耐受程度可能很低,所以有很大的風險。”
“這個要跟你說清楚。”
“沒有別的辦法嗎?”秦無悔皺眉問道。
化療,他以前從新聞上看到過,這種治療方法,對身體會產生很大的傷害。
而宋麗娟的身體,本來就有些營養不良,現在得病後,更是被折磨得千瘡百孔。
所以他不想使用化療,更何況還有風險。
不過顯然,事實不會如他所願,陳定春搖頭說道:
“化療是必須要做的,不然後期的治療就不能展開。”
“當然,我會制定一個合適的治療方案,適當減輕劑量,以降低化療的風險,但畢竟還是會比一般人的風險要高很多。”
“那就做!”
秦無悔不是個患得患失的人,既然醫生說了必須做,在死與活之間,他當然選擇後者。
“行,我會盡快把方案准備好,在化療前,會找你簽字的。”陳定春說完,開始忙碌起來。
秦無悔離開陳定春的辦公室後,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多,先是來到醫院外,找了一家飯店,打包了幾個菜後,這才回到宋麗娟住的層流病房。
“無悔,娘跟你說個事。”
宋麗娟躺在病床上,看到秦無悔進來,開口說道:
“咱們換個普通病房吧,花錢少,還能有人和娘聊天。”
秦無悔聞言笑道:“娘,您這病不能去普通病房,必須在這裡。”
“來,先吃飯,吃完後我多陪你聊會兒。”
他專門問了醫生,所以打包的菜都是白血病人可以吃的。
瘦肉粥,雞蛋羹,還有燉得稀爛的牛肉。
看著這些東西,宋麗娟就知道花了不少錢,心疼的同時,張嘴就想嘮叨幾句。
“你......”
但當她看到秦無悔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時,想起了唐若雪勸說的話,於是又咽了回去。
隨後低下頭,默默吃了起來,只是眼眶漸漸溼潤,最終湧出了淚水,流進粥裡,混合著嚥了下去。
有人說,“錯把陳醋當成墨,寫盡半生紙上酸”,又說“錯把陳墨當成醋,喝盡半生心裡苦”。
一個“苦”字,一個“酸”字,道盡了半生境遇。
而宋麗娟年少時,因為父母重男輕女,她受盡了苦痛。
結婚後,丈夫身死,獨自撫養孩子,她嚐盡了酸楚。
如今孩子終於長大,卻又是疾病纏身,受盡了折磨。
她的半生,應的是那句“錯把墨醋兩相摻,半生苦澀半生酸”。
但哪怕是這樣,宋麗娟還是不想死,因為還有遺憾,可現實卻又讓她只能靜靜地面臨死亡。
當唐若雪來接她的時候,宋麗娟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她不想死的原因,是想看到秦無悔結婚生子,快樂的生活。
若是去治療,這不就是拖累秦無悔嗎?
可接下來唐若雪的一番勸說,卻改變了她的想法。
“表嫂,人活著,其實就是圖個心安。”
“你當年沒有丟下無悔改嫁,生活雖然困苦,但你心安呀,就算死,你也可以含笑九泉。”
“但你想過無悔沒有,你是他最親的人,若是不去治療,一死了之,他就會愧疚遺憾一輩子,導致心不安,你覺得他能快樂嗎?”
宋麗娟被唐若雪說動了,雖然有人說,沒有遺憾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但遺憾卻也分輕重。
所以她來了維市,來了醫院,甚至錢的來處,她都沒有細問。
為的就是讓兒子沒有遺憾。
只是當她看到秦無悔臉上的笑容,以及那份發自內心的關心時,宋麗娟才發現,她不僅僅是圓了兒子的遺憾,其實自己的遺憾,也在這一刻徹底消散。
秦無悔並沒有注意到宋麗娟的情況,而是在病房內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等她吃過飯後,倆人聊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宋麗娟累了休息後,這才離開了醫院。
先是找了一家專賣店,買了一部手機,並且辦了張卡。
他現在雖然天天忙的沒有時間耍手機,但沒有手機,聯絡起來實在是不方便。
尤其是馬上就要醫院家裡兩頭跑,萬一哪邊有急事,有了手機也能快速聯絡到他。
買完手機,他又去市場買了一些菜,隨後就回了錦鴻小區。
到家之後,跟兩女說了下宋麗娟的情況,又將電話號碼相互做了記錄。
接著便回到了自己臥室,開始練習起擒龍手。
秦無悔明白,越是厲害的武技,就越難練成,也就需要更多的練習,才能掌握。
一直練到五點半,他才停了下來。
帶著唐若雪專門給宋麗娟做的飯菜,又去了醫院。
接下來幾天,他便在兩邊來回奔波。
期間宋麗娟做了第一次化療,雖然陳定春減少了劑量,但還是出現了一些狀況。
這就需要有人在身邊長時間看護,秦無悔分身乏術下,只能僱了個二十四小時的護工。
有了護工,宋麗娟有任何情況,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不需要長時間待在醫院。
這樣一來,他就能更好地提防即將到來的報復。
......
藍鯨酒吧。
一間包廂內,沙發上坐著幾名男子,其中赫然有劉哥以及顏若奎兩人。
“華哥,小弟敬您一杯,祝賀您這次青市一行,大勝而歸。”
顏若奎坐在沙發上,對著身旁一名寸頭男子,舉起了手裡的酒杯,言語間透著諂媚。
“呵呵,你這傢伙,訊息倒是靈通,這麼快就知道了。”
華哥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比起顏若奎要年輕不少,只是面相比較普通。
但是他坐在那裡,竟有一股氣勢自然散發,讓人不敢小噓。
“哈哈,華哥過獎了,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
顏若奎笑容滿面,身體往華哥身旁靠了靠,一邊倒酒一邊說道:
“賴青源這人,據說師從嶗山太清一脈,練的是真正的道家路數,沒想到竟然還是敗在華哥手上,我們雲門一脈,這回可是大大的長臉了。”
“你說錯了!”
華哥掃了一眼顏若奎,神色非常的平淡。
“道家流派太多,他學的只是皮毛罷了,但就是這點皮毛,要是能靜下心來修煉,他的實力也不至於這麼弱,主要還是在於被名利迷了眼。”
“這也是我為什麼去挑戰他的原因,太給我們練武之人丟臉。”
說到這裡,華哥突然看向顏若奎,眼神變得非常凌厲。
“不過賴青源好歹是踏入明勁期,才進了名利場,而你,卻是距離明勁還差一大步,就被利迷了心,連個名都沒混到,若不是看在你爺爺面上,我先收拾你一番。”
“呵呵,華哥別生氣,我自己也知道路走錯了,但現在年齡大了,說什麼也晚了。”
顏若奎雖然被說得有些尷尬,但依舊陪著笑臉。
華哥收回目光,神色再次變得淡然起來。
“行了,收起你這一套,說說吧,我這剛回來就找我,絕對不是祝賀這麼簡單。”
“華哥神眼!”
顏若奎伸出拇指誇讚一句後,接著說道:
“幾天前我遇到一個茬子,想讓您幫忙掂一下,事後有五十萬可以拿。”
“哪來的?有多硬?”
“本地的,因為對方年齡不大,我覺得最多明勁初期。”
“行,正好明天我有時間。”
華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說道:“我只負責控制住對方,其他事情,別牽扯到我。”
“您放心,我一定做得乾淨利落,絕對不會牽扯到您一絲一毫。”
顏若奎說完,再次給華哥倒滿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