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河村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
它坐落在丘陵之上,南北有二河橫流,東西有兩大溝壑阻隔,以前若要出村,極其不易。
好在社會發展迅速,現在北河之上,搭建了一座木橋,使得出行方便了很多,只是車輛還是開不進來。
魏巖的家,距離北河約有二里路。
此時他順著一條寬闊的土路,一邊欣賞著兩旁的田園風光,一邊向著河邊走去。
很快,他來到北河邊,一眼就看到對岸路旁,孤零零地停著一輛紅色轎車。
想來就是接他的小表姑了。
對於這個小表姑,在融合少年的記憶力裡,只知道名叫唐若雪,二十三歲,其他的資訊都很模糊。
不過這些魏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透過她,儘快瞭解這個世界。
看了眼河面上的木橋,他輕笑一聲,隨即跨上橋面,大踏步地朝著對面河畔走去。
過了這座橋,他就要以秦無悔之名,展開一段新的人生。
此去前途未卜,榮辱不知,但他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
然而,他剛在橋上走出幾步,卻突然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不僅讓他的心跳有些加快,腦海裡更是有間歇性的轟鳴聲響起。
魏巖有些不明所以,剛剛還好好地,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
他微微晃了晃腦袋,想要驅散轟鳴聲,但卻並沒有任何效果。
“真TM怪了!”
他低語一聲,再次邁步向前走去。
一步,兩步,隨著距離對岸越來越近,心跳也越來越快,腦海的轟鳴聲也越來越密集,像是連綿的悶雷聲,在腦海炸裂。
“到底什麼情況!”
魏巖齜著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此時他已經隱隱有些明白,不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而是腳下這座橋有蹊蹺。
但這正是他迷惑的地方,橋上不知來往了多少人,為什麼偏偏只有自己出現問題。
“難道是要阻止自己離開?”
魏巖突然想到這個可能,可又覺得太離奇,就算自己是魂穿,也不能把他禁錮在一個村子裡吧。
想到這裡,他看了看自己站立的位置,已經過了木橋的一半,距離對岸還有五六米的樣子。
“既然阻我,那就讓你看看,從小不穿開襠褲的男人,是多麼的勇!”
心思電轉間,他快步衝向對岸。
“砰~砰~砰”
只不過剛跨出了兩步,壓力便驟然增大,心跳聲竟然在耳邊響起,讓他感覺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一般,難受非常。
而且腦海裡的轟鳴聲越來越大,讓他頭暈目眩,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此時在他的腦海內,峩的身影亦是顯現了出來。
他仰著頭,看向上方翻滾的混沌氣流,凝聚出一道道無形劫雷,神色無比的凝重。
“若不是與這天外之魂有了極大因果,可以遮瞞自己的氣息,或許此刻已經魂消魄散。”
峩喃喃自語一句,語氣裡沒有絲毫慶幸,反而充滿著擔憂。
這四囚之地的天道,對他的離開有所感應,只是探查不到具體的神魂位置,沒有展開攻擊。
但僅僅是無形的威壓,卻已經讓自己的義子,識海開始暗淡。
這樣下去,怕是很快就要沉淪崩潰,而一旦如此,最後將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呼~呼~呼”
魏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此時他的身體,就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無比。
每挪動一步,就要用盡全身力氣。
而且腦海內的轟鳴聲也已經連成一片,越發的響亮,不僅震得他快要無法思考,更是傳出陣陣刺痛。
他努力地驅散著眩暈感,強忍著劇烈的刺痛,堅持著向對岸挪去。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在他的耳邊縈繞。
“放棄吧,你已經堅持不住了。”
“放棄嗎?”
魏巖本就是在強撐著,而這道聲音彷彿擁有魔力般,讓他的意識再次恍惚了一下。
隨後他便感覺自己的身體,越發地無力起來。
就連眼皮都沉重得快要睜不開,僅留一絲縫隙。
“放棄吧,放棄吧”
一道又一道的聲音,不斷地響起,讓他僅存的意志,一點一點的磨滅。
終於,他的頭顱低垂下來,雙眼緊緊地閉合在了一起。
在距離對岸僅有一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唉”
一聲長嘆自峩的口中發出,只差一步之遙,他就可以離開這片四囚之地,但可惜功虧一簣,一切化為徒勞。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小瞧了這天道造成的,若是再過幾日,等自己的義子,修為再增長一些,絕對能夠萬無一失的走出去。
可事已至此,後悔也來不及了,大局已定,自己再無機會重來一次。
然而,就在此時,一隻纖細白皙的小手,猛地揪住魏巖的衣領,將其從橋上拉了下來,隨之一道輕靈的女聲響起:
“秦無悔是吧?磨磨唧唧地耽擱老孃時間,快點走,不然我打死你。”
說完,拖拽著魏巖,就往停放在路旁的轎車走去。
而此時魏巖的意識,被天威壓得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所以身體被拽離橋面後,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反而因為被拉扯,導致身體失衡,還沒走出兩步,便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走在前面的女子,猝不及防下,身體亦是被帶的一個趔趄,隨後摔倒在魏巖的身體上。
“哎呀!”
女子發出一聲驚呼,精緻的面容上,頓時浮現怒容,隨即不問青紅皂白,對著魏巖的腦袋就捶打起來。
“小澀狼,竟敢佔老孃便宜,我打死你,打死你。”
一時間,“砰砰”的捶打聲不絕於耳,足足持續了一分多鐘,才猛地停歇下來。
此時女子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自己用的力氣可不小,但對方卻是沒有絲毫反應,像是死了一樣。
“喂,秦無悔,你擱這碰瓷是吧?”
女子伸手用力晃動魏巖的身體,試圖將他喚醒,但卻發現對方雙目緊閉,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直到這時,她才有些慌亂起來。
連忙一隻手掐住魏巖的人中,另一隻手用力來回拍打他的臉頰。
據說這種方法可以救人,但她從來沒有做過,她只會掐脖子扇耳光,再來一式撩陰腳。
此時,魏巖的意識,在被女子拽離橋面的時候,隨著天道威壓逐漸消散殆盡,已經停止了沉寂。
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醒過來,而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當中。
而他腦海內的峩,此時正滿臉詫異地看著出現的女子,就連絕處逢生的喜悅,都被放在了一旁。
有道是天衍五十遁其一,總會留一線生機。
但這可不是說有就有的。
天時、地利、人和,必須要佔其一樣,才有可能出現。
此女只是個凡人,在面對天道這個層次,根本達不到人和的級別。
但她不僅介入了其中,還救了魏巖,讓其意識沒有泯滅,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這大大出乎了峩的預料。
不過他看了看魏巖後,便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跟天外來魂牽扯的事,算不出來也情有可原。
一念及此,他這才露出了欣喜之色。
幾千年的囚困,今日終於脫離,從此不受天道束縛。
只要等他再次修出真身,這天下還不是任他遨遊。
不過興奮的同時,峩也沒有忘記這件事的功臣。
看了眼還在掐人中扇耳光的女子,他搖頭嘆息一聲。
隨後單手結印,對著魏巖腦海一揮,灰暗色的空間,頓時開始漸漸明亮起來。
“真是兇悍的女子,幸虧吾兒有修為在身,不然沒死也讓她給打個半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