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州城的街道上,竟然跳出三個男子向寧王告狀,狀紙上所寫罪證大多數是真的,但是私鑄兵器和甲冑這等謀反大罪,絕對是汙衊。
鹿海鳴連忙道:“寧王殿下,這三人是誹謗、是汙衊,下官怎麼敢私鑄兵器和甲冑,下官問心無愧,經得住調查,絕無謀反之心。這三人有問題,有大大的問題,還望殿下明察!”
張秀心中偷樂,心想時間較短,陸羽也找不到合適的人,所以才讓親衛假扮百姓告狀。瞧這三人的精氣神,哪像普通百姓,放在前世,那就是一水的小平頭。
也就鹿海鳴心慌意亂,沒有察覺。
“既然鹿刺史問心無愧,好,那本王便將這三人連同狀紙,送去朝廷吧。本王怎麼說也只是幽州大都督,管不到汾州。”張秀故作生氣,隨即讓白冥押走三名告狀的男子,然後揚長而去。
鹿海鳴追隨,卻被攔在了驛館外。
而今日發生的事,也在汾州城內傳開了,議論紛紛。
百姓很快將狐狸拜神的事和今日之事聯想了起來,紛紛猜測是鹿海鳴私鑄兵器和甲冑,意圖謀反,誰知寧王剛好路過,這才暴露了野心。
百姓本就痛恨鹿海鳴,一時間,整個城的百姓都詛咒他,巴不得他早點下地獄。
此時的鹿海鳴也比較焦急,事態的發展有些不受控制,而更讓他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寧王竟然真的派親衛,將那三個告狀的男子送去了京都。
這事要鬧到京都,對自己極為不利,陛下最痛恨的就是謀反作亂之人,甚至不查明真相,就通通處死,當年幽州節度使就是最鮮明的例子。
不過,事情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寧王實力薄弱,把人送去京都,最多是交到刑部或者大理寺,而鹿海鳴的靠山可是河東節度使的安陸山。
本來不想找安陸山幫忙,但是現在不得不請他出手了,甚至是安陸山背後的漢王殿下!
漢王出面,自己保證萬無一失。
想到這兒,鹿海鳴立即派人快馬加鞭趕往太原府,而這一幕,也被白冥派去監視的人看的清清楚楚,然後彙報給了張秀。
“先生,鹿海鳴果然去找安陸山幫忙了…”
此時的張秀在房間內,正陪陸羽喝茶。
陸羽笑道:“鋪墊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一場大戲,既能讓事態變得更加嚴重,而且還能讓殿下從這場戲中脫離出去,更能讓這場戲演變成漢王和趙王的衝突!”
“多虧了先生運籌帷幄。”張秀哈哈一笑。
這場大戲是由陸羽策劃,知道的人寥寥,司馬道也不知道,但司馬道顯然是猜到了什麼。
不管是狐狸拜神,亦或是告狀,都只是鋪墊,這些鋪墊根本弄不死鹿海鳴,他只要求安陸山幫忙,京都那裡就會把一切問題按下來。
所以接下來的大戲,就是讓安陸山,甚至是漢王,都無法把發生的事遮掩!
至於發展成漢王和趙王的衝突,自然而然,是請趙王入局了。
趙王是皇后第三子,和太子、漢王是親兄弟,但是趙王也想當皇帝,而對趙王而言,太子是前方的險阻,二哥漢王也是,如果能打壓到漢王,趙王是欣然接受的。
不過趙王也不傻,他不會為了蠅頭小利就和漢王衝撞,所以必須讓他嚐到足夠的甜頭。而這個甜頭,就是河東節度使安陸山。
趙王深知河東節度使安陸山的可怕,有他在,自己的二哥就掌握了一支可怕軍隊,所以趙王迫不及待的想拉安陸山下馬。
那麼怎麼能把安陸山拉下馬呢?
原因很簡單,謀反!
所以鹿海鳴是謀反的主謀嗎?當然不是了,必然是他身後的安陸山。
所以接下來的大戲,就是把安陸山拖下水,從而讓趙王入局。
那麼這場大戲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
接下來的一日兩日三日,張秀就住在驛館內,並沒有離去的打算,也不見鹿海鳴。
鹿海鳴猜測是有人告狀,寧王不敢隨意離去,再等京都的訊息,而他派去太原府的人也回來了,安陸山得知此事後,立即派人快馬加鞭趕往京都了,必能保他平安無事。
並且,安陸山還告訴鹿海鳴,不必在乎寧王,少年郎一個,翻不起任何的浪花,無需害怕。
所以現在的鹿海鳴一點不怕了,下令繼續收繳十八項苛捐雜稅,擺明了不把張秀放在眼中,他不想走,就留著唄,驛館管吃管住。等京都傳來訊息,他只會乖乖的滾走,去他的幽州。
無錯書吧此時驛館內,司馬道正和陸羽對弈,張秀在一旁觀看。兩人棋藝精湛,棋逢對手,所以有輸有贏,這一次是司馬道輸了。
“陸先生的棋藝果然厲害,步步為營,棋風剛正。”司馬道笑道。
陸羽落下玉子,也笑道:“司馬先生的棋藝也很厲害,運籌帷幄、謀而後定。”
張秀則道:“兩位先生別互誇了,都比本王棋藝高超,而且高出太多,讓本王情何以堪啊!”
陸羽和司馬道對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
收拾好棋子後,司馬道便將話題引到了鹿海鳴身上:“殿下、陸先生,你們的計劃已經鋪墊完成,接下來的計劃,準備如何開展?”
陸羽沒說話,但張秀卻好奇司馬道猜出了多少,於是問道:“司馬先生謀略過人,可知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司馬道回道:“殿下派人把告狀的百姓送去京都,此舉並非是為了真的告狀,而是借刀殺人。但殿下在京都內勢力薄弱,什麼事情能讓安陸山或者漢王無法阻止,並且讓趙王願意入局呢?我想,只有一個可能性的計劃,那就是殿下要以身犯險,以身入局!”
此話一出,張秀微瞪眼睛,立即看向了陸羽。
司馬道猜得沒錯,接下來的大戲,就是張秀這個王爵,要以身入局!
“司馬先生既然問了,那這場大戲,今晚便拉開序幕吧!”
張秀立即拿定了主意,不再拖延。
…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汾州城安靜了下來。
當時間過了子時,鹿海鳴一左一右摟著兩個小妾呼呼大睡,驛館內的護衛也打著瞌睡。
就在這時,寂靜的大街上,突然閃過一道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