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冬天不冷，沒給你帶厚衣服。你到了那邊不像在家要啥有啥，得自己學學做飯，別餓到自己。”

“要是缺啥就給我打電話，我給你郵過去。”

“我給你帶的吃得都在那個小箱子裡，到了趕緊拿出來給大家分了吃，別壞了。”

“在車上錢收好了，看好兩個孩子別丟了。”

紀雪薇拉著南月的手不願意放開，就連嚴肅的南父眼眶也有點紅了。

南月強忍著淚水，聲音哽咽，“爸，媽，我會給你們寫信的。”

陸安在旁邊扶著她，道：“爸，媽，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月月的。”

車站的廣播已經開始播報他們的車次。南月牽著孩子陸安提著兩個行李箱一起進站。

他們坐的車廂是專門為軍人準備的，所以身邊都是認識的人。南月的大部分行李早就郵走了，所以他們拿的東西在周圍人中是最少的。

董玉竹那邊拿著好幾個裝得滿滿登登的大袋子，還有兩個大揹包。他們也沒什麼人送站，夫妻兩個不僅要看著行李，還要看著兩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忙得出了一腦門的汗。

沈文山看到陸安輕鬆地樣子，抱怨，“我就說先把行李郵走你不願意。”

董玉竹的脾氣一點就炸，“那得花七八十，你有錢燒得慌啊。”

“小崽子，別亂動，一會兒火車來了給你壓成肉餅！”

火車到站，是南月從來沒坐過的綠皮火車。陸安先把南月和兩個孩子扶上車，再自己拎著行李上去。

車廂裡安排的是硬臥，擁擠狹窄，南月對面就是柴英一家，後面就是董玉竹的位置。

南月上輩子就是暈車的體質，這輩子也一樣。只能坐在下鋪閉目養神。

車剛開不一會兒就聽見董玉竹刺耳的聲音。

“這麼小怎麼睡？地上髒死了，一股子臭腳丫味道。”

空氣裡是有一股又悶又臭的味道還有隱隱的煙味，南月抬頭看到頭頂有一排小風扇，這點風力毫無作用。

但是南月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要在火車待兩天兩夜，下了車還要坐汽車，然後還要坐船。

現在就大喊大叫後面的幾天怎麼過？柴英家就在旁邊，四個孩子完全沒有暈車的跡象，小腦袋趴在窗戶旁邊特別開心。

陸安一直注意南月的狀態，給她扒了個橘子，“吃點水果能好點。”

吃了酸酸甜甜的橘子，南月感覺好點了。陸安給下鋪鋪上自己帶的床單和被子。

陸安心疼地看著她煞白的小臉，“我帶了暈車藥，你一會兒睡一覺能好點。”

思思好奇地抬頭看到上面還有睡覺的地方，好奇道：“叔叔，我想上上面睡覺。”

說完她就想要往梯子那邊爬，被南月拉住了，“小朋友不可以去上面睡覺。很危險的。”

“乖乖在下面待著。”陸思被訓了也沒說話，又坐回到原處，從小書包裡掏出來圖畫書看。

車上的日子非常難熬，南月胃不舒服，就著大餅吃了一個雞蛋就睡覺了。晚上的時候兩個孩子睡在下鋪，南月睡在中鋪，陸安睡在上鋪。

她晚上戴了一個棉花做的耳塞，又吃了安眠藥，還算睡得安穩。

早上起來還沒摘耳塞就被董玉竹的聲音給吵醒了。

“嘔——”董玉竹在車廂裡吐了。他們家帶的都是燒雞，火腿這種油膩的東西。在車上一晃，很難不吐。

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車廂裡的其他人都用眼神抱怨。沈文山趕緊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老婆暈車，我馬上收拾。”

南月聞到這股味道感覺自己也要吐了，柴英看到她難忍的表情趕緊道：“月月，我陪你去下車的地方通通氣吧。”

列車正好停到了一個站，車門開啟了，南月和柴英趕緊披上大衣過去。

外面空氣雖然冷，但是好歹清新。南月感覺自己的胃也緩過來了。

柴英在旁邊給她扇風，“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南月笑了笑，“謝謝你柴姐，我好多了。”

等到兩個人回去地上已經乾淨了，但是還是有股味道。沈文山臉色青紫，走到南月身邊，“南月，我聽說你帶了暈車藥，能不能借我兩片？”

南月伸手阻止他前進，他身上也有股噁心的味道她怕自己吐。

“一片藥一塊錢。”

沈文山臉色更不好了，“南月，都是鄰居，你這還要錢？”

南月抬眼看他，“我們關係也沒有那麼親密吧。你說借難道會還嗎？我憑什麼借給不熟的人？”

“而且這藥就十片，給了你們我還吃什麼？一塊錢已經很便宜了。”

“沈文山！你給我滾回來！”董玉竹在那邊罵道，“真是掉錢眼裡了，我可不敢吃你的藥，怕被你毒死！”

董玉竹的聲音很大，柴英咂舌，沒想到他們已經撕破臉皮，明面上的同事都不做了。

幸好現在沈文山被調到二團當團長，要不以後不知道有多少問題。

等到下午的時候窗外的景色已經明顯變了，白雪已經幾乎不見了，南月感覺穿大衣都熱了。

聽到一個站之後，陸安站了起來，“我下去一趟。”

南月道：“你幹嘛去？”

陸安道：“這個站停四十分鐘呢，我去買點東西。”

他上來之後帶了熱氣騰騰的包子，小米粥，還有牛肉麵。

南月眼睛都亮了，“你去哪買的？”

陸安看到小姑娘充滿崇拜的眼神心裡也挺自豪，“我原來來過這裡，記得火車站旁邊有家牛肉麵和包子鋪很好吃。”

他壓低聲音，“我悄悄翻出去買的，快趁熱吃。”

南月趕緊開啟袋子，小籠包熱氣騰騰，加了白糖的小米粥，還有酸辣開胃的蘿蔔鹹菜。

南月感覺自己的胃一下子被治癒了，填的滿滿的。

陸安和孩子們吃得牛肉麵，他還給柴英一家四口買了一份。一時間整個車廂裡都是牛肉麵和小籠包的香氣。

“還有辣鴨脖和雞爪子！老公你也太好了吧！”南月非常激動，要不是車廂里人多，她恨不得抱著陸安親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