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行吧。”
姜眠抬頭看著凌羽那雙墨色的眼眸裡流動著星光,燁燁生輝。
而此時的凌羽正衝著她微笑,笑容分外明朗,似是能蠱惑人心一般,真真是個唇紅齒白,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郎,看的姜眠都晃神了片刻。
無錯書吧下了馬車,姜眠同凌羽互道好眠之後,便轉身回了自已房間。
見姜眠走遠之後,驚雲才從暗處走了出來,“大人,代家小姐求見。”
“她來幹什麼?”
凌羽一邊朝著書房的方向慢慢踱步,一邊氣定神閒地問道。
“她說帶來了殿下一定感興趣的東西。”
“感興趣的東西?”凌羽蹙了蹙眉,沉思片刻。
“殿下,我看她甚是怪異,她手中掌了盞老舊的紗燈。”
“老舊的紗燈?”
“是,按理來說代家已是相之副手,又是官宦世家,說起來自然是不缺銀兩的,而這代家小姐竟只提了個都掉了紅漆的老舊紗燈,也實在是稀奇。”
驚雲拄著刀,摸了摸下巴,一臉不知所解的樣子。
“大人,我看她動機不純,要不趁著這次機會活捉了她,之後再將她去置換令牌?”
“你覺得代騎既然放她過來,會將她作為籌碼嗎?她不過是代家的一顆棋子罷了。”
凌羽停住了腳步,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命令道:“讓幾名守衛佈防在姜眠住處附近,有動靜即刻通知我。”
“是,可這門外代小姐怎麼辦?”
“既然如此,那便放她進來,我倒要看看她要送的是什麼大禮。”他抬起眼,眼裡閃過一絲狠厲。
偌大的院落,周遭寂靜地可怕。
“代小姐,這邊請。”
只見驚雲帶著身著一襲白色羅裙,手持著一盞老舊紗燈的代黛穿過長廊來到了書房,她外面披著一件與內裡同色的繡有點點紅梅的大氅,髮間僅有幾枚銀簪點綴,肌膚瑩白如瓷,朱唇帶著一抹粉色,容貌雖算不上傾國傾城,卻也十分動人。
驚雲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待她進去,便自覺退下去,關上了門。
她一進門便見到凌羽正坐在梨花木桌後,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書本,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盯著書本,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慵懶。
看的代黛心都砰砰跳了起來,日思夜想的人現在就在自已面前,她心裡無比雀躍,不自覺地嘴角都上揚了幾分,但還得顧著禮儀,她小心翼翼得朝著他步態從容地走了過去,步步盡顯女子體態,來到他面前朝他行了個禮。
“我來得遲了些,讓殿下久等了。”
代黛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紗燈輕輕放到了書桌上顯眼的地方,故意引起了他的注意。
待到她想坐在他對面之時,凌羽驀然抬眼交疊著手臂臉色陰沉地盯著她,冷漠發聲道:“是挺久的,要是再晚一點,就要打擾我休恬了,還請代小姐將帶來的話長話短說。”
明明她跟著驚雲從門外走到這裡,才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並未太久,而她這樣說,也只是想讓凌羽覺得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大家閨秀罷了。
她聽出了他話中之意,這是要趕她走。
她臉上顯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但還是強裝著鎮定,慢慢坐了下來。
“哥哥讓我把這盞燈交於你......”
還沒等她說完,凌羽便打斷了她,“行了,既然物已送到,若是無事,代小姐請回吧。”
凌羽低頭只看了桌上的紗燈一眼便撤開了視線,像是送來的只是一件尋常不足為奇的禮物。
聽見凌羽所下的逐客令,又看見凌羽對此物毫不稀奇的模樣,她震驚地愣了一下,在心裡腹誹道:他竟然對此毫不知情,看這燈的模樣,確實不像件能發揮大作用的物件。
她只好面不改色地委婉問道:“那殿下就不想知道這燈是做什麼的嗎?”
......
過了許久,凌羽都未曾回話,只是幽幽地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的臉,冷冽開口道:“代小姐不必自作聰明地與我繞圈子,你以為我不知道此燈的作用嗎?”
凌羽犀利的眼神瞅地代黛心裡咯噔了一下,難以置信地回望著他,他的眼裡對自已毫無憐惜之意,原本一直保持著淑女之風,大家閨秀的代黛臉上的一絲笑容僵在了臉上。
“代小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好了,本王這幾日未曾安眠,脾氣實在不安定,耐心實在有限,要是一不小心冒犯到了,代小姐可要多多見諒才好。”
他已經將話說得如此明白,竟不知道這代家小姐是真傻還是裝傻了,凌羽又想起先前姜眠說他休息不好,眼下生黑,要是再熬著,莫怕不是要成為那夜裡樹上吊著的梟鳥,一副陰森森,慘兮兮的模樣,像是死人一般,莫怕不是要嚇著她。
他望著代黛唇邊還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瞳孔微眯,這個笑容落在她眼裡,讓她不寒而慄。
代黛見此,雙手絞著帕子又緊握成拳,她一直告訴自已要平靜,對於凌羽這樣的桀驁難馴又孤傲之人,必然不會主動放下身價來靠近她,那隻好她主動了。
代黛暗暗下定決心,支支吾吾開口道:“我……我是想來告訴殿下,自從殿下那年在我最落魄之時,在眾人面前為我出言相護,我就喜歡上了殿下,我所屬陰,這燈現下只有我才可持著進入雲丘,我自是願意為殿下排憂解難。”
“所以呢?”
凌羽見她話中有話,催促著她接下文。“據說沈姑娘已經跟著凌國太子回了凌國,我猜殿下應該是對此放手了。”
凌羽聽她講著這不實的謠言,覺得十分可笑,要真是喜愛的姑娘他怎可心甘情願拱手讓與旁人?
他悠悠開口道:“你既說放手,我從未說過我喜歡郡主,又何來放手一說?”
“什麼?”
從未喜歡過她?代黛愣住了,原來自已所聽說的關於凌羽的傳聞竟是假的。
她此時是又驚又喜,原來這宣王殿下竟還是個未知情事的少年,這樣也好,他就會再無旁心,只中屬她一人。
虧她還為了得到凌羽的青睞一直模仿沈君瑜的裝扮,不過轉念一想,也不虧,他畢竟待在凌國比南國要久的多,到時候成為了宣王妃,隨他去凌國,凌國禮儀規矩繁多,倒也不會覺得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