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保持沉默任由他越抱越緊，心裡有一塊地方漸漸崩塌變得柔軟起來。

抬起手臂輕拍顧祁晏的背部安慰著他，“我沒事，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別害怕。”

“嗯，我不怕。”

不知怎麼的，沈桑寧忽然有點心疼這個人，即使明知道他只是劇情的角色甚至可以說是紙片人。

從小就沒娘也沒個兄弟姐妹，有個後母但對他不好處處苛待，還要被後母家的哥哥姐姐欺辱。

誰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不黑化啊？

剛想要說點什麼再安慰安慰他時，頸側傳來細細密密地濡溼親吻，那種觸感沈桑寧最清楚不過。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渾身上下最敏感的耳垂就被壞心腸地叼進口中廝磨。

沈桑寧禁不住這樣的對待嚶嚀悶哼：

“別……”

顧祁晏明知故問：“別什麼？”

直至被放倒在床鋪上沈桑寧才有了一絲自我意識。

她這是要……侍寢了？

雖然她的任務就是這個，希望顧祁晏給點力一次就能成，可是她還沒準備好……

顧祁晏指尖挑開她的衣帶，露出更多凝脂般的粉色，他看著那片肉色，眸子裡都漫上了紅色。

沈桑寧鬆開攥緊的手，語調有些顫地說：“顧晏晏，我怕疼，你、你輕一點好不好？”

早些侍寢就早些完成任務，仔細想想也沒什麼。

可是身上的壓迫感驟然消失。

顧祁晏掀開她腦門上的劉海對著她的額頭重重親了一口，起身深呼吸一下道：

“今日便先這樣，剩下的我們改日再繼續，別怕。”

沈桑寧懵逼的坐在床榻上，望著顧祁晏有些狼狽離開的背影，怔了半晌。

她收回視線，拉起掉落在手臂上的衣衫，輕喃一聲：“顧祁晏，現在……”

忽然捂住眼笑出來，捂著有些發燙的臉頰說道：

“我好像真的開始喜歡你了。”

綿州。

這裡的氣溫比京城裡要熱上數倍，到處的土地都是乾裂的，本來應該是旺盛的麥子此刻都蔫巴巴地伏到地面。

沈桑寧從沒有見過那麼多​乞討的人，甚至一家幾口都在乞討的不在少數。

他們穿著不一樣的襤褸衣衫，吃著不一樣的乾糧菜餅，可唯一相似的就是，乞討的人只有年邁的老人和尚且年幼的稚童。

顧祁晏也皺起了眉頭，牽著沈桑寧往前面走去。

忽然一個老人直愣愣倒在他們面前，沈桑寧被嚇了一跳往後退半步退至顧祁晏身後。

現代世界裡有老人倒面前她是萬萬不敢輕易上前幫助的，退一步是身體裡的本能反應。

老人家倒下去並沒有抓住沈桑寧的裙襬咿咿呀呀地訛人，反而好像多次想嘗試坐起來但都失敗了。

沈桑寧心有不忍，這個老人家看起來不像是訛人的，再說了，顧祁晏有的是錢，不怕訛。

趕緊扶起老人家問道：“奶奶你沒事吧？”

老人家搖頭顫顫巍巍站起來，“沒事沒事，謝謝姑娘了 是我老婆子太餓了，不小心驚擾二位貴人了。”

“沒有的奶奶，您自己要小心些。”

“外祖母！！不許你們抓我外祖母！”

稚嫩的童聲傳來，扎著兩個辮子的小女孩朝他們衝了過來，使勁推開了沈桑寧攙扶著老人的手臂。

沈桑寧沒有防備往後踉蹌幾步差點摔倒，還好顧祁晏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放肆。”

顧祁晏表情驟然陰沉下來，瞪了一眼小姑娘，立馬就把人嚇得不敢動彈了。

老奶奶連忙把小姑娘拉扯到自己身邊嚴肅呵斥道：“小滿，不能胡鬧，趕緊回家去！”

被叫做小滿的女孩忽然就掉下了眼淚哽咽著說：

“外祖母對不起，今天我沒有要到吃的，只挖了一些野菜。”

小滿看起來不過十歲左右的孩子，在這個本該快樂上學堂的年紀，居然為了乞討失敗而歸而自責內疚。

老奶奶摸摸她乾枯發黃的頭髮，朝著沈桑寧他們點頭頷首後就帶著小滿走了。

邊走邊安慰哭到不能自已的小孫女：

“小滿不哭，我們今天還有野菜吃，小滿已經很棒了。等明天外祖母腿不疼了就跟你一起出去，肯定能找到吃的，不哭不哭了我的乖孫。”

佝僂的脊背和瘦小的身軀 一下就激發了沈桑寧的同理心，她輕輕拽了拽顧祁晏的衣袖，就算什麼都不說男人也知道了她的想法。

雖然無奈但還是叫住了老人家。

“老人家稍等，我們馬車上有些米麵，馬上就有人送些過來。”

老人家受寵若驚地連忙擺手拒絕 還以為他們也是綿州人要趕往外地去的。

“不不不，兩位貴人使不得，如今綿州處處難存活，二位只需護好自己便行 ，此地確實不宜久留，我看你們都是富貴子弟，樹大招風，還是快些趕路出綿州吧。”

沈桑寧拉住老人縫滿補丁的衣袖，低頭看了看眼裡全是期待的小滿，心中想著，他們也許很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奶奶放心，我們帶了人出來，足夠安全，只是今日趕了一天馬車想找個地方歇歇腳，如果奶奶不嫌叨擾，可否讓我們前去你家喝口涼水？”

“這……”老人家猶豫了，可是看沈桑寧的神色過於真誠還是不忍拒絕。

“好，那你們隨我來，只是我家簡陋，還請你們不要笑話。”

沈桑寧搖頭，顧祁晏召喚過來暗衛無影，差使他去隨行馬車裡取些糧食和銀錢過來。

寵溺地跟在沈桑寧身後任由她行事。

雖然他不喜歡做好事，但是他喜歡沈桑寧。

“外祖母！好大的一條魚呀！”

小滿指著暗衛無影手上的一條大草魚，興奮地拍手轉圈。

老人家看起來惶恐至極，連連說道著不好意思。

“真是麻煩你們了，這些吃的你們還是留在路上吃吧，我們吃些粗茶淡飯就可以了。”

破舊的木桌上擺放著幾塊色相看起來就不太好的餅，沈桑寧雲淡風輕捏起一塊塞進嘴裡。

說：“粗茶淡飯好，不膩易消化，我也愛吃的。”

可是餅剛入嘴裡她的表情就變了。

老人家一看她就吃不慣，端著半碗水遞過去作勢要拿走她手裡剩下的半塊餅，搖頭笑道：

“哈哈這些你們是吃不慣的，來丫頭，喝口水漱漱口。”

這是沈桑寧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生存下來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