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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路人A

“第三街區製藥廠禁區是因為竹川社殺了太多無辜的孩子,最終出現了餘暉這個大變數,不知道這終點車站是為什麼變成禁區的?”

高命只敢在心裡思考,有些話說出來後,就會吸引某些不乾淨的東西靠近。

要知道這座城市並非所有禁區裡的東西都和餘暉一樣友善,也有類似地下水網內的幽深黑暗,那是比任何東西都要純粹的惡意。

“別走扶梯。”慈念依舊走在前面,他在禁區裡再無一絲一毫的睏意,眼眶內三枚瞳孔幾乎完全重合在一起,黑暗沒辦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幾人順著步梯向下,他們能看見步梯底部,可是一直重複向下走了十分鐘,仍然沒有走出去。

“不要著急,不要亂動,跟在我後面,一步一步往下。”

慈唸的聲音很小,他每一步都邁的很謹慎,彷彿腳下不是臺階,而是鯊魚的尖牙。

本就光滑的臺階上逐漸出現了水漬、垃圾,在某個瞬間,幾位骨幹成員手裡的照明裝置全部熄滅。

周圍完全陷入漆黑的同時,高命他們也走出了樓道,來到了等候地鐵的站臺。

“慈念,我們什麼都看不到了,接下來應該做什麼?”高命抓著慈唸的手,防止這小屁孩丟下自己逃走。

“終點車站禁區是第一街區,乃至全城最危險的幾個禁區之一,兩條地鐵線和三條未完工的地鐵線幾乎遍佈城市地下,我們如果只在這裡引爆炸彈,用處不大,最多隻能造成一些騷亂。”慈唸的雙眼彷彿完全融入了黑暗,化作了禁區的一部分,“這個禁區非常危險,也非常的大,它被市政議會廳分割成了五個節點,透過種種手段讓其處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我們要做的就是炸燬市政議會廳的佈置,把這座城市深埋在地下的怨恨引出來。”

“你這小破孩幹起壞事來,竟然這麼專業?”高命現在才知道慈念為什麼要帶其他慈濟會成員過來了。

“我需要你們乘坐列車,前往不同的站點,然後同時引爆炸藥。”慈念從牧師服上撕下幾條白布分給高命他們:“拿好了,等布條變紅,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後,你們就可以引爆炸藥了。”

其他幾個慈濟會的骨幹成員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高命卻猶豫了一下:“那我們怎麼逃命?”

“我會想辦法。”慈念語氣敷衍,好像壓根沒準備帶幾人活著離開。

“還有一個問題,車站已經廢棄這麼久了,會有列車過來嗎?”

“你事好多啊。”慈念有些煩躁了:“禁區和現實城市雙方視角不同,看到的東西也不同,可能在我們眼裡是一輛廢棄的地鐵駛過,但在禁區視角那是一條百米長的蜈蚣,或者其他更可怕的東西。”

“懂了,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等禁區發生新的變化,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你不要再問了。”慈念壓力很大,他表現得和在禁區外面截然不同,瞳孔顫抖,他隱約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變化是指什麼?”高命強壓著開啟禁區視角的衝動,最後問了一句。

“別問!”

“你們也是來乘車的嗎?你們要去哪裡?”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說了別問!你……”慈念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說道,可話只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漆黑的站臺上晃動著七道身影,可他們明明只進來了六個人。

多了一個。

站臺一下變得死寂,幾位慈濟會骨幹成員抱緊了武器,他們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到不遠處有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還帶著小孩?你們教堂也會定期出來聚餐嗎?”那聲音的主人自以為幽默,見無人回話,他尷尬的笑了兩聲,然後老老實實的說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就是想要問問路。”

“你要去哪?”慈唸的聲音好像機械發出的,不帶任何情感。

“回家,我住在安順小區,以前下班都是坐這班車回去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地鐵站今天全封了,現在根本出不去。”

見幾人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那陌生人很是無奈:“我真沒騙你們,我叫安巒,身份編號**5891,在武館做陪練,這袋子裡裝的是我給家人買的魚肉和蛋糕。”

聽到蛋糕兩個字,高命下意識的抬頭,他隱約嗅到了另外一位夢鬼的氣息:“你家有人過生日?”

“是啊,我女兒,她叫安夢。”男人好像遞過來了什麼東西:“這是她的照片,是不是很可愛?”

“別碰他手裡的東西!”慈念猛地發出尖叫,高命和那個叫做安巒的路人都被嚇得站在了原地:“我們也是迷路的乘客,幫不了你,你還是去找站務員吧。”

“好吧。”男人有些失落,收起了手裡的東西,遠離了高命幾人。

在他走後不久,呼呼的風聲從隧道中傳出,剛才陌生男人站立之處的上方,紅色指示燈亮起,軌道震顫,連帶著站臺也開始微微晃動,一些灰塵和泥土掉落在幾人身上,他們全部站在一起,注視著隧道。

在黑暗當中,有什麼龐然大物正飛速朝這裡爬來。

……

第三街區外圍一棟民房內,傢俱桌椅被推到了角落,中間空地上捆綁著一位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夜警,他身邊扔著各種帶血的刑具和碎裂的制服。

佩戴青銅面具的山君就站在夜警對面,手中把玩著一枚貓頭鷹肩章:“說吧,其他擁有肩章的夜警真實姓名和外貌是什麼,這樣可以少受點罪。”

“哈哈哈,你當市政議會廳的狗還當上癮了?真賤啊!”吐出了一口血沫,夜警臉上是扭曲又猙獰的笑容。

“回答我的問題。”山君身上湧現出一種超越正常人的恐怖壓迫感,讓夜警體表的傷口開裂,迸濺出鮮血。

“回答你?你算什麼東西?!你還真把自己當山君了?”夜警嘴裡流著血,雙眼幾乎要被壓力捏爆,一根根血絲鼓起:“你不過是武館裡價格最低賤的沙包,一個殺妻滅女的變態,一條被議員們飼養的賤狗罷了!我說的對嗎?安巒!”